文/北里昂/業余編劇 業余導演 想簽約的簡書作者 無業游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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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紙上寫下4380的那個早上,我知道今天會有人來找我,所以我沒有睡回籠覺,早早的喂飽了拉布,拿出冰箱里的半瓶可樂坐在窗口從左數的第二顆樹下。
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2月29號的日出,時間讓我看起來有些渾噩,變得對什么都不在乎,我仿佛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對什么事情表現的在意。
依萱穿了一件淺色的碎花裙子,畫了精致的妝,嘴唇在陽光的映射下閃著斑斕的光點。我從她的笑容里讀出了幾分未曾見過的成熟,她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拉起我的手說想去看一個老朋友,我們離開的時候,窗口從左數第二棵樹的左側樹枝上的樹葉剛巧落下。
我從沒試過這么早來包二姐家,依萱跟包二姐說他是她老公的遠方表妹,剛巧路過這里,就上來打個招呼。我趁機向依萱安利包二姐的灌湯包子,二姐刀子嘴豆腐心的風格一如既往,一面念叨我啰嗦,一面招呼我們進來。依萱倒是不認生,進門就開始幫二姐和餡、搟皮。我依舊坐在廚房門口的走廊沙發上,看著她們忙碌的身影。
這次的湯包不太一樣,或許是依萱也參與其中的緣故。她吃湯包的時候,完全不顧自己的妝容和形象,咬吸蘸吃一氣呵成,我突然覺得依萱骨子里并沒有變過,還是那個在孤兒院里精怪淘氣的小丫頭,時間總是賦予我們很多不屬于沃恩的東西,而真正的自己會在不經意間從假象的縫隙里滑落出來,閃閃發光。
“你有多久沒拉琴了。”
“太久了,我都忘了有多久。”
“還會拉么?”
“那要看什么曲子。”
“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一直以為我很了解這座小鎮,直到依萱拉著走過穿過鋪滿花被單的民宅,穿過充斥小販叫賣的小吃街,穿過泥濘狹窄的魚市,穿過老人們下棋的老巷子,我才知道我所認識的不過是花花世界的一角,狹隘渺小。
她帶我走進一家樂器行,老板是個頭發花白的小老頭,正彈著一首不知名的爵士小調,聽起來懶洋洋的。
那天下午,我和依萱拉了一下午的小提琴,起先NG了幾次,大多都是我沒有跟上,依萱說她其實也很久沒有拉了,只是這首曲子一直很熟練,不知道什么時候,樂器行的老板給我們做起了鋼琴伴奏,整個下午,都浸泡在Por Una Cabeza和歡聲笑語中。
“很久都沒吃蛋糕了。”
“那今天你如愿以償了,許個愿吧。”
“嗯。”
“許的什么愿。”
“從小到大,每次生日我都只許同一個愿望,本來生日就不多,不能太貪心了,對吧。”
“恩,做人是不能太貪心了。”
“我記得8歲吹蠟燭的時候,一直在兩個愿望之間糾結,后來哪個愿望都沒實現,從那以后,每次生日我都告訴自己,只許那一個愿望。”
我突然覺得依萱和我很像,只是我比她幸福太多,我的愿望四年實現一次,而她的只能四年許一次愿。
那天晚上,還是在空蕩蕩的火車站臺,依萱拉著我的手,爬在耳邊說,以后每一年都會來這里過生日。
我知道火車依然會在12點開走,所以提前揮手告了別。
我第一次覺得2月29的月亮這么亮,透過候車大廳的玻璃映出的影子,發現自己的嘴唇上有些亮晶晶的東西。
像我這么虛榮的人,你動動手指,我就能爽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