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里昂/業余編劇 業余導演 想簽約的簡書作者 無業游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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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萱出現的時候,讓我有些恍惚。
28歲的依萱身上少了些雀躍和精怪,時隱時現的虎牙和笑容里的明媚被嘴角圓潤的弧線和沉靜湉美的淺笑替代,勾勒出一個別樣的唯美畫面。
這讓我有些出離,不禁贊嘆光陰的神奇,把一大把鮮艷放肆的野花雕琢成光滑靚麗的鵝卵石。
鐘SIR的遠方表妹時不時的往我碗里夾幾個湯包,我抬頭撞上她婉約的笑。
“時間真的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是啊,以前總覺得自己能跑贏時間,其實誰能跑的贏呢?不掉隊就很不容易了。”
“以前我覺得很多事情很重要,后來我發現不是那么重要了,少不更事的時候總以為自己在對抗全世界,其實對抗的是自己。”
“認清自己要什么了,也就沒什么累贅了,對吧。”
和以往一樣,我們穿過鋪滿花被單的民宅,穿過充斥小販叫賣的小吃街,穿過泥濘狹窄的魚市,穿過老人們下棋的老巷子,來到那家琴行的門口。
我回過頭卻又覺得有些不同,以前的時候總是步履匆匆,路上看到的一切像是浮光掠影,充滿了青春電影里情侶追逐戲的味道,而今天走過這條路的仿佛是兩個許久未見的老友,說著些和風月無關的人生感悟,像一壺許久未開封的老酒,回味悠長。
這次的合奏一氣呵成,樂器行的老板拍著我的肩膀說我娶了個好媳婦,生的漂亮還拉得一手好琴,我偷瞟著一旁的依萱,看到她羞澀的低了頭。
我拿著事先從鐘SIR那借來的主廚工作卡,拉著依萱鉆進江外的后廚,面粉和奶油讓我們又一次變成的孩子,不顧形象的玩笑在各自的臉上畫下歡愉和放肆,待到整個杏仁奶油蛋糕出爐的時候,面對各自的滑稽形象放聲大笑。
“今天能不能大膽一點。”
“怎么大膽一點?”
“許兩個愿望。”
“哪兩個愿望?”
“就是你小時候那兩個愿望。”
她有些猶豫。
“你相信我么?”
依萱點了點頭,閉上眼開始許愿。
一秒鐘之后她吹滅的蠟燭。
“生日快樂。”
“謝謝。”
我和依萱手牽手走過我家的樓下,我從窗前左邊的第二棵樹下,拿出一把焰火棒點燃一根遞給她。
焰火棒閃爍的光芒,把周圍的窗戶照的一閃一閃的,映在早早爬在窗前待命的小依萱的臉上。
夜晚江邊的風有些大,吹亂了依萱的長發,遮住了她盛滿江水的眼。
我從她的身后,將亂發捋在耳后,蒙住她的眼,江水流到我手上。
焰火師在不遠的江邊點燃了焰火,我收回手來不及擦干江水,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看,你的焰火晚會。”
彩色的焰火伴著喧鬧劃破夜空,依萱沒有說話,我看見她的眼和江水一起被點亮。
她想說些什么,我把食指貼在她顫抖的唇上,說“噓……”
我指向50米開外的地方說“看他們。”
依萱轉過頭。
不遠的岸邊,鐘SIR手捧玫瑰單膝跪地,笑盈盈的看著緩緩走來的包二姐。旁邊的小依萱一邊拍手一邊喊著媽媽。
包二姐接過花,挽過鐘SIR的臂彎。鐘SIR低下身子抱起依萱,三人看著漫天的焰火樂開了花。
依萱把頭輕輕的靠在我的肩膀上,直至最后一道焰火消失在江邊深邃的夜空里。
這天還有一小時結束的時候,我們又出現在空無一人火車站臺上,如果說這次有什么不一樣的話,就是我從沒如此真切的覺得,我擁有著她。
“我想……”
“我想……”
“你先說……”
“你先說……”
我們都笑了,像是默契又緘默的情侶。
我看著依萱有些躲閃的眼睛說:“你先說吧。”
依萱低著頭,從兜里掏出一枚戒指。
“下個月我就要結婚了。”
“這么急么?”
“我懷孕了。”
“那…他怎么樣?”
“也就那樣,不過對我還不錯。”
“那就好。”
“你剛才想說什么。”
“也沒什么,就是想提醒你,下次生日記得來看我。”
11點55分,火車呼嘯進站,我看見依萱的嘴唇上下碰撞著,說了和上次同樣的話。
11點57分,我的眼眶里有東西在打轉
11點59分,依萱登上火車,回頭向我揮手。
11點59分30秒我想要說些祝福的話,卻依然張不開口。
11點59分55秒火車開動了,我依然沒能來得及揮手。
像我這么虛榮的人,你動動手指,我就能爽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