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日日念叨的鄉下老家,像常青藤爬上那扇窗。呵,我的老家,我的村莊,你是那嫵媚多情的姑娘,常常在我的夢里芬芳。
當云雀落在那枝頭,開始第一聲歌唱,你就披上春的云裳,一襲祿色的長裙,繡上了雪白的梨花,火紅的海棠,你還抹上油菜花那艷麗的黃。
當那一只蟬兒躲在綠葉里乘涼,你趕緊為我們扯起了青紗帳。一群不怕熱的孩子,坐在云朵下,看那一望無際的田野,泛起了金色的麥浪......
呵,我可愛的村莊,你卻留不住山里孩子往外走。目送那一群又一群年輕人,托兒拽女背負行囊,你的眼里有了一絲蒼涼。
他們留下了你光亮的犁鏵,你鋒利的鐮刀,你長長的旱煙袋,你盛著甘甜井水的石缸……他們帶走了你的每一聲犬吠,每一縷炊煙,每一顆谷粒,每一片麥浪......
呵,我心疼的村莊,我就這樣眼巴巴看著你漸漸老去,老的變了模樣。
斑駁的老屋,掉牙的門窗,你似一個蓬頭垢面的老嫗,皺紋布滿了你滄桑的臉龐。山崗上凌亂的野草,是你的白發蒼蒼。
瘋長的蘆葦遮住了你以往清澈的目光,再也聽不到你明亮小溪的輕歌淺唱,還有那牧童短笛在余暉里的嘹亮......
呵,我寂寞的村莊,我就這樣憂傷的看著你漸漸老去,老的變了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