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正面的交鋒
第二天是周六,伊科把徐春紅留在家里獨自出去了,走前還叮囑了一句,她如果覺得悶,可以叫她的同學來陪陪她。上午的門鈴響得很突然,徐春紅還以為是王琳不放心過來看看。打開門站在她前面的是個四十來歲的陌生女人,后面還跟著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
女人身著一件水貂毛的大衣,七寸的高跟鞋閃閃發亮,手里拎著一個鱷魚皮的包包。精致的妝容,一絲不亂的頭發,脖子上,手上,耳陲都點綴著耀眼的鉆石。一身的名牌卻掩飾不住歲月的痕跡,眼角淡淡的魚尾紋都昭示著她已經不再年輕,眼袋很明顯,厚厚的粉底掩飾不了兩頰淡淡的斑紋。
丁月直徑走了進來,從上到下細細打量了徐春紅一翻,隨即甩手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你……你誰啊?”徐春紅挨了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握,站不穩往后退了兩步。臉上火辣辣得疼,右手捂著臉上的五指印,左手抬起來作勢準備打回去。
“我是誰?我倒要問你是誰,一聲不響住在我的房子里,還有臉問我是誰?姓伊的人呢?還真敢背著我養起小的來了。”丁月冷冷開口白了徐春紅一眼。
徐春紅抬到半空中的手無力地放了下來,女人背后還有兩個熊腰虎背的男人盯著她虎視眈。就算湖南妹子的脾氣再火爆,她也打不過別人,更何況她根本沒資格打。
丁月圍著徐春紅慢慢轉了一圈,隨即甩手又給了她一巴掌。“明天之前給我滾出這里,不然它就是你的下場。”丁月拿起桌上的玻璃杯,食指慢慢張開,杯子跌落到地上,發出“啪”的一聲,碎成了幾塊。有塊玻璃蹦到徐春紅的腳下,她本能往后退了一步。徐春紅不敢反抗,丁月的動作干脆利落,一點不拖泥帶水。完全不像電視里原配踩著高跟鞋,然后盛氣凌人地叫她離開,問她想要多少錢;或者電視里也有倒過來的黃臉婆求著小三把丈夫還給她。丁月表現得完全不一樣,她就是來收拾小三的,干脆利落并且無條件地掃地出門。她這時才明白,原來作為小三,根本連和人談條件的資格都沒有,結局只有一個字“滾”。
丁月朝兩個男人使了個眼色后退到一邊,兩個男人點點頭一聲不吭,對著徐春紅就是拳打腳踢。出手又重又狠,拳頭落到臉上、身上、背上,眼淚伴著鮮血一起下來。她痛得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倒在地上只能盡量用手護著自己的身體,一邊流淚,一邊任由拳腳落到自己身上。原配和小三的第一次交手,快得措手不及,以徐春紅被打得半死不活而告終。徐春紅沒有想到原來報應來得這么快,也來得這么狠。以前自己覺得頂多知道了,那就是被趕走,伊科可能還會給她點錢。現在才醒悟原來當小三,一不小心還會賠上自己的性命。等到兩個男人收手后離開,徐春紅所剩的力氣只夠一步一步拖著自己的身體,挪到電話邊上喊一句救命。
伊科打開白馬公寓的大門后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客廳一地狼藉,地板上一大片紅色的血跡那么刺目,有些地方已經變成了黑色。徐春紅渾身是血躺在地上已經昏迷了,身體和手上還有玻璃渣子扎著。伊科用手試了試還有氣息,急急忙忙抱起她送進了醫院。醫生處理完傷口后開了個單子叫住院,像木頭一樣被送到病房。經過這么一頓打,徐春紅覺得整個人變得呆呆的,醫生問什么,她都不說,伊科跟她講話,她也不應。眼睛直直盯著天花板,一眨也不眨,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好像完全聽不到話。
接著伊科的手機響了,他出病房去接電話,然后回來說要離開一下。徐春紅始終是一副呆呆的表情,慘白的臉色像張被吸干了的白紙,灰沉沉毫無生氣。
“紅紅,我先離開下,有什么事情就叫護士。”伊科嘆了口氣。女兒打來電話說從來沒有見過媽媽發這么大的脾氣,他急著去滅火,只能跟護士交待兩句后先行離開了,把徐春紅一個人扔在了醫院里。
丁月氣得暴跳如雷,亂七八糟的客廳里,所有的東西都被打翻在地,甚至連沙發都被掀翻了。茶杯花瓶碎了一地,茶水和咖啡混在一起,粘在乳白色的長毛地毯上面。伊科皺了皺眉,連個坐下來的地方都沒有,只能站著冷冷開口道:“你倒是厲害啊,還敢動手打人了。”
“你背著我在外面養個小的,你還敢來怪我,你當我什么?”丁月毫不示弱,隨手撿起沒有破的杯子就朝伊科砸去。
“你還敢對我動手?”伊科側側身躲過丁月扔來的杯子。朝她身上打量了一眼,面無表情說道:“愛瑪仕的包包新買的就扔地上?衣服也是新的,什么牌子?香奈兒的吧?多少錢?連腳上的拖鞋都要穿古奇,你還真是舍得。你知不知道這些誰給你賺來的?每個月十多萬的賬單誰給你付的?”伊科在回家的路上就想好了談判的方法,丁月全部的追求就只有名牌,她最怕的不是自己養小的,而是沒錢花。
“我……”丁月在氣極詞窮語塞了。
“我告訴你,這女人我還真養定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壞了我多少事?本來周一她要去國土局簽合同的,現在她躺醫院里,周一你去啊?周二要去銀行辦貸款,周三要去稅務辦免稅的,你知不知道耽誤一天,我要多付多少利息?這些都你去啊?”伊科的嗓門越來越響。
“你自己做錯的事,你還來怪我?”丁月繼續頑抗,但語氣明顯沒有了先前的底氣。
自從伊科從商后沒兩年,她們的一家就依附著伊科生活。父親過逝后,家里以前的權勢也隨父親的逝世而沒落了。弟弟不爭氣,成天就是游手好閑,只知道吃喝玩樂,經常還要問姐姐和姐夫拿錢。親戚朋友提起她總是十分的羨慕,嫁了個好老公,能干又能賺錢,對她的家人親戚都很大方。只有她自己知道老公經常半夜三更帶著不同的香水味回來,襯衣上還不定期會有各種顏色的口紅印。剛開始兩個人吵,伊科總說只是正常的應酬,到后來吵得多了,丁月也學會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這一次,他竟然明目張膽的養,還公開承認了。
“對,我做錯了事。我做錯了事,那也是替你們家在賺錢。我賺來的錢是你們全家人在花。你要鬧是吧?行,一拍兩散,我們離婚,地也不要了,公司也不要開了,下個月的賬單,你自己付吧。”伊科聲音很大,震得整個客廳都好像在動。
“你……我……”丁月想起來自己一個星期前剛剛用信用卡在商場里刷了兩個包,一雙鞋,還有一套衣服。賬單具體是多少她不知道,反正她只負責花,至于還信用卡,那都是伊科的事。她已經習慣了有錢的生活,如果讓她在愛情和金錢里選擇,她一定是會選擇金錢。沒有了錢,丁月便覺得活不下去。
“告訴你,你給我安安分分在家,管好女兒,不許再來管我的事。該給你們家的錢,一分都不會少,你還是我老婆。你要是再去動她,那就離婚。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一鬧,我又要花多少精力去哄她。”伊科說完頭也不回,直接轉身離開了。身后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估計又是哪套杯子或是茶具壯烈犧牲了。不過伊科懶得回頭看,心倦了,十多年的夫妻,吵架已經把彼此的感情一點一點都吵光了,甚至連去哄一哄都不愿意了。比起自己的妻子,他寧可在情人的懷里多留戀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