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特別禮物
晚上，肖秋和小秋在客廳里玩拍手游戲。電話鈴響了，肖秋接起電話：“你好，請問哪位？”
那邊傳出了一個男人的笑聲，肖秋聽出是高原。問：“是高總吧？笑什么呢？”
高原說：“我笑你每次接電話都這么客氣，你好，請問哪位？不麻煩嗎？”
肖秋笑了，說：“習慣了，有事嗎？”
高原說：“啊，我就是想告訴你，原來打算明天下午回去，現在決定明天上午的活動取消，這樣，明天中午前我就回去了。這三四天也讓你吃累了，明天中午我回去后請你和小秋吃飯好嗎？”
肖秋笑笑說：“隨你吧，不過，剛回來挺累的，你不要休息嗎？”
小秋聽到是爸爸的電話，過來說：“阿姨，我要跟爸爸說話。”
肖秋把電話遞給小秋：“爸爸，你什么時候回來，明天？太好了。”
高原問：“小秋，這兩天有沒有淘氣？”
小秋說：“沒有，我很聽話。阿姨天天晚上睡覺前還給我講故事呢，真好聽。”
“小秋是好孩子。明天爸爸請你和肖阿姨吃飯，爸爸還給你們買了禮物呢。好了，爸爸不跟你說了。明天見，好嗎？你把電話給肖阿姨。”高原對小秋說。
小秋把電話遞給肖秋，說：“阿姨，聽電話。”
肖秋接過來，“喂？”高原對肖秋說：“肖大夫，謝謝你了。明天我回去時再給你打電話。好吧？”
肖秋說：“好的。那就明天見。”
高原說：“明天見，晚安。”
高原和他的助手田力強從飛機場出來，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流，出了候機大廳。這時，公司里的司機王立從車上下來，相互打過招呼，打開車門，高原和田力強坐了上去。
田立問高原：“高總，回公司嗎？”高原看了看手表，說：“不了，今天下午再回公司吧。把我和力強直接送回家吧。”
車子離機場越來越遠。車子拐進了一個叫紫鳶的別墅區里，在其中的一座兩層樓前停下了，高原下了車，跟他們揮手告別。
高原拿出鑰匙打開了很寬大的鐵柵欄的門，然后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肖秋：“喂，肖大夫嗎？你好。你在醫院嗎？我回來了。小秋去幼兒園了吧？下班時我去醫院門口接你，我先去接小秋。一會兒見。”
別墅區有一個挺寬敞的院子，院落內栽種了綠綠的草皮，在草皮中也有幾棵長了小小的綠葉的樹木，葉還小，分辨不出是什么樹。院子靠西有一個車庫，順著車庫的門口有一條路從墻邊拐到門口。院子里靠東有一個圓形的水池，水池中央有一座假山。假山上有兩棵虬曲的小松樹。高原走到水池邊，看他養在水池里的紅鯉和金魚。水中的魚可能聽到了動靜，本來聚在一起，這時都往四下里游去。高原專注地看了一會兒，離開了水池，開門進了客廳，打開冰箱，從里面拿出一瓶礦泉水，喝了幾口，然后換下衣服，走進了洗手間。洗手間里，傳出了嘩啦嘩啦的響聲。
墻上的鐘表指向了11：00，高原才從洗手間里出來，他的頭上濕漉漉的。他又換上了一套休閑服，然后一一鎖上門，到車庫里開出車來，又回過頭來把鐵柵欄門鎖好，然后上了車慢慢地開走了。
車子到了幼兒園門口，高原下車到了中二班，小秋的老師在室內就看到高原來了，王老師牽著小秋的手出來，問：“高大哥，今天你來接？聽小秋說你這兩天外出了，一直是小秋的阿姨來接呢。”
高原笑笑說：“是的，我剛回來呢。小秋這幾天表現還好嗎？”
王老師說：“很好，這孩子，總是讓人那么心疼。”
高原牽過小秋的手說：“王老師，你過獎了。小秋，跟老師說再見。”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了下來，高原看了看表，對小秋說：“肖阿姨還沒有下班，我們等等她好嗎？”
小秋說：“好啊，她什么時候出來呀？”
高原說：“快了吧？我問過她，她說11：30下班，現在11：20了，我們再等10分鐘就出來了。”
化驗科里，王媛收拾好化驗器材，對還在那兒認真化驗的肖秋說：“肖姐，好下班了，接班的也來了。我們走吧？”
肖秋抬起頭來說：“好的，我做完這個記錄就走。”
肖秋做了記錄，也收拾好了實驗器材，然后洗了手，換下白大褂，從墻上摘上她棕色的皮包走出來。小小秋趴在車窗上，看到肖秋時，高興地對高原說：“爸爸，阿姨來了。”
高原下了車，跟肖秋互相問了聲“你好”，然后打開車門，微笑著讓肖秋上了車。
高原問肖秋：“我們還去以前去過的那家酒屋吃飯好嗎？”
肖秋點點頭說：“好的。”
或許是因為這幾天跟小秋相互依賴，肖秋覺得今天坐在高原的車子上，跟第一次很不一樣。坐在后座上，摟著偎在懷里的小秋，肖秋心里竟然有了一種平和和安靜，雖然現在對高原的一切都還不太了解。望著高原的背影，肖秋有了一種強烈地想了解他的欲望。可是，對了，小秋的姑姑高清不是袁麗的同學嗎？可以通過袁麗了解一下他這個人。想到這兒，她微微地笑了。
高原從反光鏡中注意到了肖秋的變化，問：“肖醫生，想什么呢？”
肖秋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沒有什么。對了，高總，你妹妹和我的同學袁麗是中學的同學呢，你可能也認識她吧？”
“哦？這么巧？袁麗？說不上來，或許見了面能有點印象。”高原說，又接著問：“你怎么知道的？”
肖秋說：“昨天，我和袁麗去接小秋，正好你妹妹也去。”
高原很開心地說：“是嗎？袁麗跟你的關系不錯吧？”
肖秋說：“是呀，我們是最要好的朋友。”
高原想：肖秋，這個在自己面前迷一樣的女人，這個美麗卻又有些讓人難以接近的女人，在她身上有什么故事呢？素昧平生，自己也不好意思去問她，妹妹的同學？這樣，自己就可以了解她了。想到這兒，高原長長地噓了一口氣。
一直偎在肖秋身上的小秋，忽然想到什么似地叫起來：“爸爸！你不是說有禮物要送給我嗎？禮物呢？”
高原說：“傻丫頭，少不了你的，等吃飯的時候給你。”
說著，車子就到了第一次來的那個“溫馨酒屋”前，停下車子。高原從車上提下一個棕色的皮包來。依然是上次那個老板熱情地招呼著：“高總，你好，歡迎歡迎！”然后仍象上次那樣朝樓上喊著：“春光明媚，三位。”
上了樓梯，就有一位服務員從高原手里接過皮包，把他們讓進“春光明媚”內。
高原這次沒有征求肖秋的意見，跟服務員說上每人100元的標準。肖秋輕輕地說：“高總，還用得吃這么多嗎？”
高原笑笑說：“沒關系的。”
小秋早耐不住性子了，跑到爸爸的皮包跟前要拉開皮包看禮物。高原讓小秋坐在座位上，說：“急什么？聽話！少不了你的。”
高原拉開皮包，拿出兩個小精致的小盒子，對肖秋說：“也沒有征求你的意見，我就買了這個，跟小秋是一樣的，你看看，喜歡嗎？”。
高原把兩個盒子遞給肖秋和小秋一人一個。小秋急不可耐地打開，肖秋也慢慢地打開了。小秋和肖秋同時驚喜地叫起來：“呀！蝴蝶！”
盒子里，是一盒標本，封面上，是蝴蝶從蛹變為蝶的全過程。打開一看，一頁頁全是美麗的蝴蝶。肖秋驚喜地欣賞著一只只蝴蝶，每一頁的蝴蝶都不相同：斑蝶、粉蝶、鳳蝶……肖秋最喜歡那張綠鳳蝶，雖不十分鮮艷，可花紋那么大氣，肖秋越看看喜歡。合上相冊，肖秋把相冊裝在盒子里，撫摸了一下，然后抬起頭來對高原說：“謝謝你的禮物。”
小秋仍舊在看著這些蝴蝶。
高原問肖秋：“喜歡嗎？”
肖秋說：“非常喜歡。”
肖秋想：他是怎么知道我喜歡蝴蝶的？在肖秋心里，她一直以為自己就是一只蛻變的蝶，可是，從蛹到蝶的蛻變，是多么痛苦的一個過程呀。而現在，自己也還是一只蛹，束緊自己的思維和靈魂，讓自己活在繭子里，何日才能得見明媚的春光？肖秋又想到這個房間的名稱，“春光明媚”，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正在從繭子里脫出？可是，她知道，真正要從繭子里脫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曾經的傷痛，太深太濃地印在了心里，就象那只蛹，一層一層被絲纏繞著，自己能有力量破繭而出嗎？
“肖秋，這幾天可真感謝你了，讓小秋給你添麻煩了。”高原的話打斷了肖秋的思緒。
肖秋愣了一下，因為高原今天在稱呼上發生了變化。肖秋抬起頭，高原正定定地注視著她，讓肖秋感覺，他的目光里滿是溫暖。她笑笑說：“沒有，小秋是個聽話的孩子，有她在，我也很快樂。”
小秋這時也合上盒子，聽見爸爸和阿姨在說她，來勁了：“爸爸，你回家了，我還可以再去肖阿姨家嗎？”
高原說：“你跟我回家吧，阿姨也要上班，哪能老麻煩阿姨呀。”
小秋想了想：“爸爸，可是，我要是想阿姨可怎么辦呢？你也不會講阿姨給我講的故事，你也不會跟我玩拍手游戲。”小秋說著，嘟起了小嘴。
高原看著小秋的樣子，笑了，沒有再說什么。飯菜上來了，高原替肖秋遞過筷子，問：“要不要喝點什么？”
肖秋搖搖頭說：“不用了，只吃飯吧。下午還要上班呢。再說，你最好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剛回來，也累了。”
高原說：“也好。”
大廳里的音樂不時飄過來，是肖秋最熟悉的那首《最浪漫的事》，肖秋心里升騰起莫名的情愫。這個熟悉的旋律，曾經帶給她多少憧憬呀，跟宋仁的那些愉快和痛苦的往事又涌上心頭。她的要求并不高，找個自己愛的人和愛自己的人，一起走到白頭……
可是以前的一切美好已不復存在，自己卻和眼前這個男人，這個曾經和自己不期而遇的男人坐在一起了，肖秋心里說不出的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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