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高清來了
上午，袁麗來找肖秋，讓肖秋幫她化驗一種藥品，肖秋把藥品貼好標簽后放在實驗臺上。正要化驗，袁麗說：“不急，明天再做吧，也下班了，我們一起走。”肖秋同意了。
上了車，肖秋對袁麗說：“你得跟我去接一下小秋呢?！痹悊枺骸霸趺?，她還在你那兒？”肖秋說：“是的，他爸爸還沒有回來，她又不愿意去她姑姑家。”
到了中二班教室時，卻見一個跟肖秋差不多年紀的女人在撫摸著小秋的頭，跟小秋很親密的樣子。肖秋和袁麗相互對望了一眼。
肖秋叫了聲：“小秋。”
小秋馬上離開那女人，跑向肖秋和袁麗，那個女人回過頭來的時候，袁麗和她同時叫了一聲：“袁麗？”“高清？”然后兩人相互擁抱在一起，袁麗說：“天！我們有十年不見了吧？你失蹤了呀！”
那個叫高清的女人也說：“是呀，好多年不見了，自從初中畢業后就沒有見你呢。”
肖秋笑著望著她們。這時袁麗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跟肖秋說：“肖秋，這是高清，這是我初中時的同學，”又對高清說：“高清，這是我高中和大學的同學，肖秋。”
“對了，你認識小秋？”袁麗問。
“哈……我會不認識她嗎？她是我侄女呀，是我哥哥的女兒呀！”高清笑著說。
肖秋和袁麗又相互對望了一眼，笑了。
高清這時對肖秋說：“你是不是肖醫生？我哥對我說過，小秋現在在你那兒。讓我到幼兒園來看看她?！毙で稂c了點頭微笑著問：“你今天要帶小秋回去嗎？”高清說：“我總覺得不太好意思老麻煩你，本來想接她過去，可她不愿意呀，這個孩子，上來拗脾氣了。”
肖秋說：“沒有什么可麻煩的，有她在，我很高興?！?/p>
高清說：“那太謝謝你了?！?/p>
肖秋說：“不用客氣?！?/p>
袁麗對她們說：“好了吧？時候不早了，要不要吃飯了？”
高清說：“袁麗，要不我請你們吃飯吧，我們好久不見了，再說，我也想替哥哥感謝一下肖醫生呢?！?/p>
袁麗說：“這可不行，今天晚上我得回老家接我兒子呢，前兩天孩子他老奶奶過生日，我婆婆帶他回去住下了?！?/p>
高清說：“那我請肖醫生吧。肖醫生，行嗎？”
肖秋笑了笑，說：“不用了，有時間再說吧。謝謝你?！?/p>
袁麗對高清說：“把你電話給我，有時間我們多聯系?！眱扇颂统鲈挶净ハ嘤浵铝穗娫挕Ｈ缓髶]手再見。
在車里，袁麗說：“不是不清楚高原的情況嗎？現在好了，我幫你問問高清就行了?！?/p>
肖秋說：“你問什么呀？有什么好問的？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呀？”
袁麗說：“這事不用你管了。等我的消息?！?/p>
袁麗是個心急的人，她和楊天回家接兒子的路上，跟楊天說了肖秋、小秋和高原的事，“我打算幫她問一下高清她哥哥的情況，可肖秋不讓問。”
楊天說：“問問也好，她現在是心灰意冷，是得幫幫她。”袁麗點點頭說：“我明天就找高清問?！?/p>
第二天，袁麗去藥店，藥店里的三個雇員已經在忙開了，打掃衛生，清理貨柜。袁麗笑著跟她們打了招呼。袁麗進了里間的辦公室，辦公室不大，但收拾的很清爽，一張比較大的老板臺，有兩張雙人沙發，還有一個小茶幾，靠茶幾的地上放著一盆杜鵑花，花兒開的正艷。在靠近老板臺的墻角上放著一盆散葉葵。一進門在右側有一個掛衣柜，袁麗進門時就把黑色的外套掛在了衣柜上。
她倒了一杯水，喝了兩口，然后拿出話本打電話。
“高清，我是袁麗。你在哪？哦，正大婚紗影樓？你開的？好，這個行當不錯。今天你什么時間有空，我想找你問個事?！?/p>
“什么事？你問吧。”高清趴在柜臺上說。
“我得用好長時間呢，不是一句兩句能說完的。”袁麗說。
高清停了一下，對袁麗說：“要不這樣吧，你如果有空，到我這兒來，我們見面再說。”
袁麗高興地說：“好，我馬上過去。你的影樓在哪條街上？哦，知道了。曙光大街26號。”
袁麗的車子在影樓前停下時，高清馬上從里面出來了。她高興地挎著袁麗的胳膊進去。
袁麗環視了一下影樓，空間很大，造景也不少，海底世界、花海、樹叢都有，兩面墻上掛著各種婚紗和禮服，紅的，粉的，白的，花樣真不少。袁麗邊看邊說：“嗯，不錯，不錯，我還一直不知你在這兒呢，做了幾年了？”
高清對她說：“不到三年。我們到樓上坐坐吧?！?/p>
袁麗隨高清到了樓上，樓上是辦公和居住兩用樓層。外面的客廳兼做了辦公室，另外還有兩個臥室，洗手間，還有一個廚房。
袁麗坐在了寬大的米色沙發上。高清給袁麗倒了一杯水，“說吧，什么事還用這么鄭重其事的問啊?！?/p>
袁麗說：“不是我的事，我只是想問一個你哥哥的情況。我聽肖秋說，你嫂子不在了？因為什么？他現在還只是自己帶著小秋生活嗎？你知道的，肖秋和小秋很投緣，肖秋現在也是單身，我們想幫她問一下你哥哥的情況，但是，肖秋以前在婚姻上受過傷害，又因為受傷不能生育，她至今都沒有走出這個痛苦的陰影。可是，我這些天看到她精神輕松愉快了許多，是小秋帶給了她這么多歡樂。我想……”
高清打斷她的話，說：“袁麗，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想給我哥和肖秋當紅娘呀。我哥好像對肖秋印象不錯。其實我真的不想提起往事，因為嫂子的死，給我們全家帶來了太多的痛苦。”還沒有開始說，高清先流下了眼淚。
“我嫂子叫李秋瑩，我哥和我嫂子是通過業務交流認識的，我哥前些年就開始創建他的醫療器械公司，而我嫂子是一家生活醫療器械公司的部門經理，結婚后，嫂子辭去了家鄉的工作，到了哥哥的公司。兩人感情很好，可能是嫂子太愛哥哥了吧？哥哥的業務有時不方便帶她出席，她就開始不放心，以為哥哥會對她的感情產生變化。有一次，哥哥從酒店里出來，在跟來洽談業務的一位漂亮的女經理握手告別時，讓嫂子看見了，她就對哥哥不依不饒，任憑哥哥怎么解釋她都聽不進去。后來，特別是晚上哥哥一有應酬外出，嫂子就到處找他，沒有辦法，哥哥的應酬就盡量安排在中午?？捎幸淮危绺绲目蛻粢驗榈诙煲辉缇鸵w回去，只得安排在晚上招待人家。嫂子又去哥哥經常去的那家酒店找他，由于心急，她橫穿馬路時出了車禍，昏迷了三天后才醒過來?！?/p>
高清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淚，繼續說：”哥哥非常痛苦，這三天里，我和哥哥一直陪在這兒，哥哥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也不吃飯，只喝點水。嫂子醒來后，對哥哥說：‘高原，我找得你好苦?！绺鐚ι┳诱f：‘瑩，對不起，以后，我無論到哪兒也不會離開你了……’哥哥緊緊地握住嫂子的手，萬分的悔恨。嫂子情緒很激動，不斷地對哥哥說：‘照顧好小秋，照顧好小秋……’就死在了哥哥的懷里……”高清說到這兒，嗚嗚地哭了起來。“醫生說，嫂子這是回光返照……”
袁麗坐到高清那邊，拍了拍高清的肩膀，又從茶幾上拿出一張紙巾，遞給高清，高清擦了兩下眼睛，又斷斷續續地說：“可憐那時小秋才2歲，爸爸媽媽怕給小秋留下可怕的記憶，就主張沒有讓小秋去看媽媽，所以，我們全家人現在一直對小秋說，媽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高清喝了幾口水，又起身給袁麗的水杯里添上水，又坐下來，說：“這件事對哥哥打擊太大，他有半年的工夫沒有到公司上班，大多數時間就在家陪小秋，任何人勸也不聽。他總是認為，嫂子的死是他造成的，他應該好好陪嫂子，沒有了嫂子，就是談成了再大的生意又有什么意思呢？好在他公司里的伙伴們非常支持他的工作，在他不在的時間里，公司也打理的井井有條?！?/p>
袁麗什么話也插不進去，只是專注地聽著，陪著她掉眼淚。
“那么，你嫂子去世也這么久了，你哥就沒有想到要給小秋找個媽媽嗎？”袁麗問。
高清說：“是的，嫂子去世也三年了，在這三年的時間了，特別是在他又回到公司后，有不少人提過這事，爸媽也著急，畢竟小秋還小，得找人幫他呀。還有，他公司里的業務骨干中也有長得漂亮的姑娘想嫁給他，有的甚至自己到我爸媽面前提出來，爭取我爸媽的支持，可我哥就象鐵了心，一點兒不為所動。更讓我不可思議的是，他的秘書也一律換成了男的。并讓我老公辭去另一家公司的工作，去他公司上班，做他的助手。對了，我老公叫田力強。一般外出，都是他和哥哥一起。哥哥的這些做法，讓那些漂亮的姑娘很傷心。”
“真的，你哥是夠有決心的，可是這樣也不行啊，能這樣一個人生活一輩子？過去的事就過去了，總想著不是讓自己更痛苦嗎？”袁麗說。
“是呀，可是我們了不敢提這事，怕他太傷心?！备咔鍩o奈地說。
這時，袁麗的桌上的電話響起來，她拿起電話，是要來照婚紗照的，高清遲疑著說：“今天來，現在？哦……”
袁麗聽出是有人要來拍婚紗照，趕緊說：“來吧來吧，讓他們來吧，我也要走了。”
高清又對那邊說：“好的，你們過來吧，我等你們。”
袁麗站起來對高清說：“你做你的生意吧，我也得回去了，我把這些情況跟肖秋說一聲，也讓她有所了解，他們的事，咱也摻合不進去，還是順其自然吧。”
高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問：“對了，肖秋是什么情況，為什么單身呢？”
袁麗笑了：“說了半天，把這岔還忘了。她去年秋天離婚了，因為丈夫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本來她也想原諒他了，因為他們感情基礎非常好。可后來卻鬧得懷孕了近7個月的孩子也受傷流產，并且導致她再也不能生育。你是不知道，她非常喜歡孩子，每次我帶小寶的時候，她就緊緊地抱著，舍不得還給我。我們在她面前從來不敢提孩子的事，她現在跟小秋，你也看到了，這么要好。肖秋非常喜歡她。”
“高大姐在嗎？”樓下傳來一個女人脆生生的聲音。
高清答道：“在，在樓上呢，我馬上下去。”
說著，高清和袁麗一起下了樓。
樓下，站著一對青年男女，很幸福的樣子。高清對他們說：“來了，先坐一會吧。我送送我同學?！?/p>
那女的說：“高姐，不急?！?/p>
高清送袁麗走出影樓，高清對袁麗說：“我哥明天下午就回來了。到時有什么事我們再聯系。小秋這孩子，沾住肖秋了，爸媽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原先我哥外出她就跟著我，可自從見了肖秋，說什么也不跟我了，你說怪不怪？”
袁麗說：“好在肖秋也沒有什么事，她們倆愿意，我們不更愿意？”
高清笑笑說：“也是。”
“好吧，你回去忙吧，我回藥店看看?！闭f完，袁麗打開車門，上了車，又對高清擺了擺手，離開了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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