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九月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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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29）相約探視

（30）小秋尋媽

“哥……”院子里傳來高清的聲音。高原和肖秋從客廳里走出來，看到高清手里牽著小秋，小秋臉上哭淋淋的樣子，倆人不禁一驚，同時問：“怎么了，小秋？”

小秋看到肖秋，意外地，沒有象以前見肖秋那么高興，也沒有跟肖秋打招呼，而只是叫了一聲“爸爸！”撲過來，抱住高原又哭了起來。

任憑高原怎么問，小秋就是不再說話了，只是傷心地哭著。

肖秋問高清：“小秋怎么了？”

高清也眼淚汪汪地，聽到肖秋問她，不知怎么回答好。只支支吾吾地說：“哎，在幼兒園里，跟小朋友們之間的事，這孩子……”

肖秋意識到，高清并沒有對自己說出事情的根由。或許，自己在這兒不方便他們說話嗎？小秋今天的態度，跟以前有了很大的變化，為了自己嗎？肖秋想了想，對高原說：“高原，我去準備晚飯，你和小秋進去吧，外面風大，進去讓小秋洗把臉。”說完，肖秋就走進了廚房。

高原牽著小秋的手進了客廳，把小秋攬在懷里，說：“好了，小秋，有什么事？告訴爸爸，好嗎？”

“爸爸……你說，我媽媽呢？我媽媽呢？”小秋猛然抬起頭來，執著地問。

高原愣了一下，小秋為什么忽然問這個問題呢？他看了看立在一旁的高清。

高清說：“哥，事情是這樣的……”

下午，小秋班里的婷婷沒有來上學，有人來給她請假，說婷婷的媽媽出了車禍，死在了醫院里。可能這人也沒有顧及有孩子在場，他說的話讓小朋友全聽到了。活動結束的時候，班里的小亮跟小朋友們說：“我們班里有兩個小朋友的媽媽是出車禍死了的。”小朋友們問另一個是誰，小亮說：“就是小秋的媽媽呀！”有的小朋友說：“才不是呢，小秋媽媽出遠門了。”

“不信，你們問小秋。”小亮說：“是吧？小秋？”

小秋理直氣壯地說：“才不是，我媽媽出遠門了。”

小亮說：“才不是！是出車禍死了！是我媽媽告訴我的，我媽媽是醫院里的醫生，你媽進醫院的時候，是我媽接下的。可是，我媽說在醫院里沒有見到你，見到了你爸爸還有其他人。”

小亮自以為自己知道的多，又問：“你說你媽出遠門了，她打過電話回來嗎？出遠門的，總會打電話的吧？”

小秋張大嘴巴，想說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哇哇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叫著：“媽媽……媽媽……”

老師聽到后趕緊過來問什么事，小朋友把這事告訴了老師。老師是知道小秋媽媽情況的，可現在卻什么也不能對她說，只是把小秋攬在懷里安慰著。

高清來的時候，小秋還偎在老師懷里哭著，叫著，好不容易，高清才讓小秋止住了哭聲，帶小秋回家來。

高原聽到這兒，知道這事再也不能瞞住小秋了，畢竟，小秋也開始懂事了。

“小秋，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是嗎？”

小秋點了點頭。

“那么，你坐到爸爸對面去。爸爸要跟你談一談。”

小秋看了看高原，又看了看高清，走到高原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兩手不安地攪著裙子。

高原對她說：“小秋，你班里的小朋友跟你說的是真的。你的媽媽，確實不在了，出了車禍后死在了醫院里。”小秋眼淚又掉了下來，可她沒有伸手去擦。

“小秋，那時你還小，我們沒有讓你去醫院，怕嚇著你，后來也一直把這事瞞著你。爸爸是想讓你成長為一個健康活潑的孩子，不想失去媽媽的陰影影響到你。小秋，你也知道，有些孩子在這樣的情況下，很快就有了另一個媽媽，爸爸也不是不想找給你找一個新媽媽，可是，我想，小秋，我們要找的這個新媽媽首先要愛你，愛我們這個家。我一直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你爸爸的想法，讓你知道你媽媽已不在人世的真相。我相信，你知道了真相后，會有利于你的成長……”高原說到這兒，也落淚了。

小秋是第一次看到爸爸哭，她嚇壞了，過去依在高原身上，說：“爸爸，我懂。爸爸，你要找的新媽媽，她會跟肖阿姨那樣愛我嗎？”小秋天真地問。

高原聽到小秋這樣問，長噓了一口氣，他抬頭對高清笑了笑，問小秋：“小秋，你喜歡肖阿姨是嗎？”

小秋重重地點點頭。高原又問：“如果讓肖阿姨做你的新媽媽，你高興嗎？”

小秋想了想，興奮地說：“高興，高興，爸爸！可是，爸爸，我，再也見不到我媽媽了，甚至，我連媽媽是什么樣子也不知道。”小秋情緒又低落下來。

高原說：“小秋，只要你能接受這個事實，以后快樂地生活，媽媽也會高興的。小秋，爸爸還保存著媽媽的照片，你要看嗎？”

小秋點點頭：“嗯！”

高原說：“那……你可不可以去請肖阿姨過來讓她跟我們一起看？”

小秋答應著，去廚房把肖秋拉出來。

肖秋過來的時候，高原用力拍了拍肖秋的肩膀，說：“肖秋，陪小秋看一下照片好嗎？”肖秋知道，在這個情況下，她是不便于發表什么言論的，于是無言地坐在小秋的另一邊。

小秋一張張翻看著，眼淚一直掉著，“媽媽……媽媽……”高原心里很難過，早已把臉別過去。肖秋看到小秋的樣子，心碎了。她用力把小秋攬在自己懷里，說：“好孩子，你……你長大了，懂事了，媽媽，會為你高興的。”

小秋看完了照片，坐正了身子，問高原：“爸爸，這些照片，可不可以讓我保管？”

高原點了點頭。

小秋輕輕站起身來，拿著相冊走到自己房間里去，一會兒又出來了。她對高原和肖秋笑笑說：“爸爸，肖阿姨，你們放心吧，有我陪媽媽，她會開心的。”

“還有，以后小朋友們再說我媽媽的事，我也會告訴他們，我很快就會有一個新媽媽的，是嗎？爸爸？爸爸和新媽媽會一直愛著我，是嗎？”小秋說完這些，又哭了起來，她哭著走到肖秋跟前，撲在她懷里，說：“肖阿姨……媽媽……”不知小秋是在叫肖秋媽媽呢還是在喊著自己的媽媽。

肖秋緊緊地抱住她，想安慰她，卻不知說什么，只是一個勁地叫著：“小秋……小秋……”

哭著哭著，小秋忽然抬起來頭來，說：“阿姨，今天晚上，你可不可以摟著我睡？你知道嗎？我們班的小朋友，好多都是媽媽摟著睡的，阿姨，我好想好想讓媽媽摟著睡，可是，媽媽永遠不會回來了。今天晚上，我要跟你睡在一起，就跟前些日子爸爸不在家時我跟你一起睡一樣……”

說完這些，小秋又哭起來。

肖秋好為難，孩子這個樣子，她心都要碎了。可是，現在，留下來睡？自己跟高原還沒有定婚呢，這可怎么辦呢？

肖秋看了看高原，高原也攤了攤手，無所適從。

肖秋說：“要不，今天晚上讓小秋去我家睡吧。”

高原說：“不行，你離開這兒，我還不放心呢，你也夠讓我擔心的了。”

“那……”肖秋為難了。小秋不依不饒，說：“阿姨，你陪我，就睡在我房間里，好不好？”

高原說：“肖秋，那就委屈你一次，好嗎？你走了我不放心，你在這兒，我會心安些。可不能再出事了。”

肖秋知道高原還在為自己擔心，昨天出了那件事后，高原對自己的感情好像一下子近了好多好多，恨不能讓肖秋時刻在他身邊。肖秋想了想，說：“好吧。”

高清早從廚房那邊向這兒看了幾次了，現在見他們三人情緒好了起來，遂過來問：“哥，吃飯嗎？”

高原說：“好，開飯了，肖秋，小秋，走，吃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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