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迎來了冬季,大雪紛飛、簌簌落下,將小森仿佛置于呈透明圓球的八音盒中,干凈美好。窗戶被屋外的雪照的發亮,一下回到了小市子七八歲圣誕節那天,和母親嘟嚷著要過圣誕節的請求被拒絕了,悶聲寫作業,會魔術并且表演了吞吐白色乒乓球的外國叔叔的到訪一下子讓市子開心起來,而那天媽媽烤的抹著肥厚白色奶油涂層的蛋糕也一直留在市子的記憶中。
一:圣誕蛋糕
白色奶油包裹的長方形蛋糕,切開后,切口處呈現一半鮮艷的綠和糯淡的紅。紅色材料來源紅米釀的甜米酒、綠色是菠菜汁。紅綠也是圣誕的代表顏色。這一天市子也約了朋友佑太、吉子一起聚會,用黑米代替紅米、南瓜黃代替菠菜綠,在長方形的模具內來回移動均勻的倒入蛋糕糊,用勺背均勻抹平,放入烤箱成型后,取出涂層。一杯水果茶、一小碟蛋糕,彼此感恩朋友過去一年在身邊的陪伴。
一家一戶傳閱板報時,被這家的小孫女問道:你做過的最好吃的食物是什么?市子最先想到的是納豆味的糯米團。
二:納豆味的糯米團
納豆中加入砂糖、醬油,投入熱騰騰的糯米團,糯米團應該等同于我們常說的糍粑,年末大家匯聚在一起,孩子們挖納豆、婦女們準備配料食材、男人們用木錘在石臼里一下一下的錘打著糯米團子,趁熱抬了舒展開筋骨的團子進去后,手巧的媽媽們將它從拇指和食指的虎口處一團一團的擠出,揉在納豆黏稠的絲狀物中,牽絆著一起擁簇入口中,滑軟潤糯,熨了舌頭、滿了心房。
我想起小時候過年回鄉下老家,哄哄隆隆的三十幾口人,將那屋前池塘的魚看過一遍、用魚兜兜捕上一兩條三四斤的大鯽魚、圍坐在四角爐火盆燒的紅彤彤的炭火旁、孩子和媽媽們嬉笑逗趣、男人們分幾桌打牌高聲叫嚷 。奶奶那時還在,她的身量很短,年紀越大越發縮了回去,卻常在下雪九十點的冬夜里揉了面粉、倒了熱油、炸香噴噴的糯米果子吃。用大臉盆烏烏壓壓的盛著,端進屋內,一下引得牌丟了手、棄了火爐,擠著吃搶著吃趁熱吃,是年末家族的團聚與熱鬧。奶奶走后,已經很久沒有吃到了。
三、凍蘿卜條
個頭均勻頭部還泛著青色的白蘿卜,從中間攔腰切斷,用刨子刨去蘿卜皮、去皮的撕拉聲清脆,聽著聲音便感覺爽快。再一道道切成塊狀,用繩子穿起如快板狀,掛在室外,低溫凍住,既保存足夠的水分又有兼具韌性。冬日里,在水煮菜里加入,比如市子的酸筍野菜腌鯡魚湯,看著就很酸爽、想必湯頭也很勁道。我家在南方,凍蘿卜沒有做過,多的時候是曬蘿卜干,在老鴨湯里放上幾塊,味道也不差。很多食材的皮也是很好吃的,蘿卜的皮也是一樣,我們是不削皮的,吃的時候更有嚼勁、帶感。
四、干柿子
和枝干一起折下的柿子,去了皮,保留T字型的蒂,像燈籠一樣一溜一溜掛在屋檐下吹干,得空用手捏捏,軟的更快。做成柿子干,直接當零食吃也成,當蜜餞果子切成條搭配酸蘿卜片,酸酸甜甜,極易入口,管教你停不下來。
五、烤地瓜
原料地瓜最重要,現在街頭小三輪賣的地瓜軟趴趴卻不糯,需要那些帶點板栗那種粉糯感覺的才行。
電影中在放入用錫箔紙包好的地瓜和打開信箱拿出賬單的一關一開的巧妙融合鏡頭中,展現了市子也曾奔遠離小森奔赴大城市打工的生活經歷。她在一家大型超市做蔬菜區的銷售員。看到有好感的男生小哥午餐只用面包和飲料對付,市子在晚飯準備第二天的午餐,索性做了兩份,在第三次午餐時間一直等不到他來,柿子拿著便當想給他送過去,出門碰上男生小哥迎面走來,卻忽略柿子的示意,和另兩個男生同事故意大聲聊起自己的女朋友對他的黏糊,自己又多隨意的對她,從市子身邊走過。
一份未送出去的便當,結束了一段可能略有好感的曖昧情感。小哥用這種認為聰明且簡單的方式漠然切斷一切,一切也戛然而止。仿佛什么也不曾發生過,但市子親手做的便當,至少能換取正面的一盞回應吧~
六、紅豆
此物最相思。伴隨著它的生長,摘取后的顏色加深是自然的沉淀,紅豆也和其他所有蔬菜瓜果一樣,有播種的時機、配合花鳥習性、自然時間,所以抓住時機存在于萬事萬物中,同時順應自然,不急不躁,一點點的成長起來。曬好后收在玻璃瓶密封,可以防潮防蟲,保存很長時間。
七、蕨菜
它是涼拌菜不可缺少的配料,頭部如觸角,打了好幾圈,仿佛是大地的細長耳朵。喜歡看市子摘它的手法,從枝條最底部往上捋,到稍用力就掐斷的地方摘下,就是最嫩的。
在為傳達保護小森自然環境需休耕田的會議上,年長的老人在飽滿自豪的回憶小森的變遷和成長,鏡頭一疊疊的展現勤勞踏實的小森人在這片土地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耕作、收獲、生兒育女,寧靜的生活蘊含原始初生的力量。
佑太和市子在茫茫雪地里前行,一邊討論起休耕田的事。
看到市子漫不經心的敷衍的模樣,佑太提醒市子,雖然你獨自一人也努力生活的樣子令我敬佩,但是其實你給人的感覺卻總是在躲閃,尤其是面對重要的事情時,遮遮掩掩、自我欺騙,你難道不是在逃避嗎?這個發問一下子擊中了市子的心,她愣愣的一下傻在那,原來這一切還是會被看出來,不是想隱藏就瞞得住的。她一直不愿面對、不愿承認的內心真實想法一下被人說穿了。
在真心想要生活在小森的佑太眼里,小森值得他用心認真對待。那些老人們也一樣,因為是忠于內心的選擇,所以在這片土地上耕耘了一生,在年老時談論起來回憶自己往昔,有輕快的邁過溪水和山澗的少年時、有辛苦伐木開墾土地的壯年時、有秋日里喜悅收獲的中年時、還有冬日圍爐笑談的老年時,不曾荒廢、不曾放棄、不曾遺憾,無時無刻熱愛它,當你談到它時,臉上有熠熠的神采,縱使光陰如梭,人不復少年,坦然面對并不比年輕時熱愛它少一分、減一厘。冬季篇暫完結,未解的疑惑留待春天。
小森,譯作little forest,或許 little for rest,簡單的人生小小的休息站,給自己加滿油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