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似乎成心在搗亂,還不到盛夏呢,怎么氣溫就飆升到三十多度了?我往教室里一站,還沒有張嘴說話,汗就已經下來了。每個孩子就是一個小火爐,自帶高溫,電扇不停地飛轉,窗戶洞開,也無濟于事。
蒸籠般的教室里,孩子們大多懶洋洋地坐在座位上,偶有幾個起來走動的,也看上去像夢游一般,少了平日里的那些活氣。上午剛剛考完試,放松下來的孩子們蔫耷耷的,好沒精神。班里好幾個孩子請假,疏疏落落的座位上散亂地堆著幾張剛發下來的答題卡。最近考試太頻繁了,他們已經不像剛升入初三時那么興奮了。幾次練兵下來,大部分人的變化并不大,在千軍萬馬的行進中,個人的進退并不顯眼。
我的兩節課就在這樣的氛圍中開始了。最近我做的最多的還是基礎題,畢竟這是眼下唯一能抓到手里的分數。給了具體的背誦范圍,我理解他們的辛苦,所以沒有催促。孩子們自有他的節奏,有時候等待比命令更有效。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強打精神復習起來,漸漸人聲鼎沸。
我很享受這個等待的過程。他們努力的樣子總讓我特別欣慰,他們認真的神態也讓我內心寧靜,當然也總有幾個耐不住寂寞的孩子氣打鬧一兩下,逗兩句嘴,再一頭扎進那些故紙堆中,大聲背了起來……我喜歡他們的迥異風格,我在乎他們的不懈努力,這也許就是這份工作的魅力所在吧。每每這時候,我穿行在他們中間,感覺自己仿佛穿行在人類最澎湃的生命之河中,波瀾壯闊!
再疲累的孩子,只要你指導得法,只要你用心陪伴,絕大多數會用努力和認真來證明自己。他們唯一的差距就在于,誰更堅持得好些,誰放棄得快些。
離教室不遠的地方正在蓋樓,大約有多半年的時候都是在修建地下的部分,每天動靜很大,但是變化很小。看著管道林立的地下建筑,我們都在想,這樓非得蓋到猴年馬月去!可是就最近十來天,這樓跟見風就長的石猴一樣,蹭蹭蹭居然已經起了三層!新蓋的樓房氣勢威武,近在咫尺,倒把我們這個五層高的舊樓擠得相當逼仄。
天下的事情往往道理相通,萬丈高樓平地起,越輝煌的成功越要經歷漫長的積累,成長沒有捷徑,今日的腳踏實地才是明天展翅翱翔的資本。明白了道理,咱們就行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