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叫“輕舟”,姓孫,孫輕舟,1970年2月出生于無錫惠山腳下。這個名字,作為教師的父親應該取自唐代大詩人李白的《早發白帝城》中“輕舟已過萬重山”一句。
我跟孫輕舟是鄰居,也是發小。輕舟天資聰穎,學習成績一直是“鄰居家的孩子”。高中分科時,身為化學老師的班主任見他文理科均強,就專門找他談話,給他分析形勢,引導他選擇理科,他當時也答應了。可分科結果公布時,他偏偏選擇了文科,為此班主任跟他生氣了較長一段時間。高考他以高分被錄取在F大學新聞系,那可是全國頂尖的名校啊,且是令人神往的新聞系。沒枉費他文科的選擇,也算給了班主任一個交代。
有人說,孫輕舟中考、高考之所以這么順利,還是應該歸功于他父親,“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他的名字注定了他順風順水、風光無限。
光顧了說學習成績,還沒介紹孫輕舟的長相呢。身高1米78,略顯單薄的身材,皮膚白皙,五官端正,戴一副當時稱作“秀郎”的眼鏡,典型的白面書生。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以他這樣的相貌,加上F大學新聞系的光環,那可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呀!若是生活在古代,應該會留下不少美麗的愛情傳說。
大學畢業那年,輕舟的運氣并不如過去那么好,正趕上一場風波之后。然而,“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回到家鄉無錫一家報社工作一段時間后,他背上一只雙肩包,經過幾個小時的飛行,只身來到了中國改革開放的最前沿——S城。
二
來到南方S城,輕舟很快以他F大學新聞系的文憑以及在無錫雖短暫卻腳步鏗鏘的經歷贏得多家單位的青睞,他則比較中規中矩地選擇了《S城日報》社,當了一名記者。
這一干,就干了近十年。期間,他撰寫過很多長篇通訊,也多次為當地領導起草重要講話與工作報告,在業內及S城黨委政府都有一定的影響和知名度。
按理說,輕舟這樣品學兼優的“小鮮肉”,在中學、大學時期應該有不少精彩動人甚至撲朔迷離的愛情故事。然而,事實頗為令人失望,沒有,真沒有。為什么?因為他在讀高中時就暗戀上了班上的一個女生、一個很漂亮的女生、一個被眾多師生稱作校花的女生。與漂亮的容貌相匹配,這位女生有一個同樣好聽的名字——吳望秋,很容易令人想到“望穿秋水”這個畫面感極強的詞。
也許因為總有不少男生追求著,使自己分了心,望秋雖然身為重點中學尖子班的學生,高考卻名落孫山。她甚至沒有像其他同學進補習班復讀,而是直接招工入廠當了一名普通員工。
在工廠上班的望秋,沒了太多追求,也就較快結了婚。不順的是,沒多久又離了婚。
輕舟暗戀望秋,和讀書學習的品性一樣,執著而專注。雖然親戚朋友介紹的、直接追求他的,各種女孩包括很優秀的女孩實在不少,但他就是一個都不答應,即使只身在南方工作,仍然獨自堅守著這個夢。估計在沒人或者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會輕輕哼唱起“我說我的心里只有秋!”
其實,望秋懂他的心呢。不知能不能算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離婚后,望秋通過其他同學聯系上了輕舟,并迅速來到了S城。一個是F大學畢業的才子,一個是當年重點高中的校花,郎才女貌,雖說經過了一些波折,但有情人終成眷屬。
哪怕已經三十多歲,哪怕望秋是再婚,他倆回到無錫家鄉,邀請凡能請到的親戚、朋友、老師、同學等等,在當地最豪華的錫惠大酒店擺上筵席,由無錫廣播電視總臺著名節目主持人主持,舉辦了極其隆重的婚禮。相信當時有不少女同學在心里嘀咕,吳望秋的命怎么就這么好呢!
婚禮辦完,婚假休完,夫妻倆回到S城。輕舟繼續上班,望秋也通過一些渠道找工作。
畢竟沒有正規文憑,加上前些年在工廠也沒太正經上班,望秋找工作并不順利,倒是慢慢和左鄰右居的大媽、大嬸、姐妹們熟了起來,偶爾一起打個麻將、喝個茶之類。
輕舟過去是單身一人,在報社工作,拿著固定工資,時不時有些獎勵,日子過得還挺不錯。但結了婚,也打算早點要孩子,可得想辦法多掙錢。輕舟跟朋友一番商量后,離開了《S城日報》社,注冊了一家文化公司干起來。
雖然是名牌大學畢業的,但開公司跟寫新聞、通訊之類差別還是很大,一時輕舟的工作節奏與工作強度就超出了自己和望秋的想象。
而此時幾乎天天打麻將的望秋,牌癮卻是越來越大,已無心再找什么工作。
一個是拼命花時間和精力適應公司經營、管理的要求,一個是約牌友來家里打麻將次數越來越多、時間越來越長。兩人從起初的耐心溝通交流,到后來的爭論吵架,再后來變成了互不相讓的無聲冷戰。
用現在一句比較時尚的話來形容,輕舟和望秋之間就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終于,在一個望秋和牌友們越戰越酣、輕舟怎么也無法入眠的深夜,輕舟起身憤然掀翻了麻將桌,短短兩年半的婚姻也同時被掀翻。
三
與望秋離婚之后,輕舟的身心受到極大打擊與傷害。為盡快忘卻傷痛,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公司經營中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加之輕舟本身天賦好,他所經營的文化公司漸漸有了起色,整個人也慢慢回到了原來陽光、開朗的大男孩狀態。
一天,他到一個舞蹈培訓機構去洽談業務,談完之后客戶邀請他到舞蹈訓練室去看看培訓現場情況。
一個身穿緊身舞蹈服、頭上扎著馬尾辮的女老師正在給學員上課。她看上去年輕、健康又漂亮,身材凹凸有致,周身散發出青春的氣息與活力。當她以一個又高又飄的空翻動作給學員作演示時,輕舟一下子就給吸引住了,仿佛整個舞蹈房只有女老師一個人存在。
接下來,每天一束專門訂制的鮮花,每兩三天一首專為她而寫的詩,面對孫輕舟狂熱而浪漫的追求,比輕舟小了14歲的舞蹈老師張曉菲,沒多久成了輕舟的妻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接下來公司經營比較順利,掙錢也多,輕舟在各方面體貼、照顧曉菲。
這期間,輕舟給曉菲寫的詩歌也結集出版。
一年之后,他們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如果不是一場官司引發公司危機,日子可能就這樣幸福、平穩地過下去。本來輕舟認為官司肯定能贏,但結果偏偏輸了,而且引發連鎖反應,直至不得不將公司轉讓給了別人。
也許應了那句話“夫妻好比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年輕的舞蹈老師張曉菲,眼看自己已經習慣的生活無以為繼,下半輩子的幸福無法得到保證,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離婚,而且連孩子都沒要。
后來,一次我去無錫,和輕舟一起到錫惠公園走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