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和某君相識在幼兒園,莫名玩得特別好,小屁孩沉迷于角色扮演,我當公主,他就當公主的侍女==。小學時他是班長兼語文課代表,天天帶著大家晨讀。我出了名的動作慢,晨讀總是遲到,他每次都網開一面,不記我名字。漸漸的就有了風言風語說我們是一對兒,一開始他無所謂,而我作為一個小一就開始接受島國動漫影響的孩紙,每次聽到這種話都是面上發彪心里樂開花。日子還在繼續,放學后一起回家,并排走的時候手臂有意無意碰到一起。回家的路上有許多梧桐樹,每年都會打驅蟲藥,于是時不時會有刺毛蟲墜落。與我的健忘形成鮮明對比,他每次都記得打傘,共撐一把傘是很妙的事。于是我理所當然的不帶傘,并期盼樹上的蟲子越多越好。四年級時班里辦活動要表演節目,他是主持人,于是完全沒有舞蹈基礎的我居然策劃了一出舞蹈。布置學習園地說好班干部一起完成,但是其他人都回家了,只留他一個,我陪著他一起做裝飾,做了蠻久,后來被找我找瘋了的父親揪著耳朵領回去的。五年級時我轉學了,和某君失去了聯系。據說他曾經寫了一篇關于我的作文(據說寫的很不錯,在全年級傳誦)
初中我又和他分到一個班,重點班的壓力很大。我的成績開始出現下降趨勢。對他的戀慕有增無減。我開始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他對我似乎也開始冷淡起來。初一時候他坐我斜后桌,后來我調到另外一組,雖然隔得也不遠但我覺得兩人間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了。臨近畢業我又換到了他前面。從來都是假小子一般的我開始留長發。某日午休畢我叼著發卡梳頭,他突然走過來告訴我其實留短發也蠻好的,他問我該去一中還是留在本地,我違心的說了一中。后來他就去了一中。我則留在本地。曾以為沒有他我會活不下去。事實是不管少了誰生活都會繼續。只是會在夢里見到他,骨節分明的手、干凈的笑容,略帶沙啞的聲音。
高考失利,上了一所三流大學。泡了四年圖書館,從學渣逆襲成所謂的學霸,考到所謂的編制。當年那個在課堂里發個言都沒有勇氣的小孩成了對著幾百來號學弟學妹侃侃而談倆鐘頭的學姐。自以為練就了金鐘罩鐵布衫可以坦然面對他,于是在三兩二鍋頭的慫恿下撥通了他的號碼,然而自信在闊別了七年的熟悉嗓音中分崩離析,腦中的空白使我語無倫次。兜兜轉轉總算表達出中心思想,我喜歡過你好多年,聽筒那頭尷尬的哦讓我產生扔掉手機的沖動。當對方禮貌表達有事再聯系時我已調整到了正常狀態,“哈哈不用了哦,那就這樣,拜拜”我確信自己用了所有的力氣使嘴角上揚45度無比柔和地說出拜拜。再見,不復相見。
謝謝你,給了我那么美好的時光,我以為只要努力終有一天可以趕上你。但是我忽略了在我前行的同時你也在大步向前。
做了個夢,氣喘吁吁奔到碼頭,卻被告知,輕舟,已過,萬,重,山。
彈指間三年過去了,如今再看這篇文章突然發現我連這位曾經的好友的面容都有些想不起來了。時光匆匆,已為人母的我回憶起年少的種種,當年以為的那些驚心動魄撕心裂肺都化作嘴角的一絲笑。往事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