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考記(五)——輕舟已過萬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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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今天是中考的最后一天,上午考完英語,2018年的中考就算大頭落地了。對我而言,陪考的日子也隨之結束。所以,本篇的題目我用了李白的一句詩:輕舟已過萬重山。

? ? ? ? 八點鐘的時候,我們把孩子送去考場,然后回到房間。百無聊賴中,我努力在大腦記憶的扇區搜尋當年我參加中考的印記,奇怪的是,居然大都是空白,只可以肯定的是,那時因為有預選這一關,能去參加中考正式考試的同學已經不多了。那是我第一次坐大巴車,第一次去縣城,第一次住賓館,第一次見識還有這么嚴肅的考試。還可以肯定的是,我是和同學們一起去的,父母既不送,更不會接,考完回來,父母也不太關心考得怎么樣。那時的中考是七月份,考完試家里就開始忙“雙搶”了,我作為家里的主要勞力,也迅速把精力投入到了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雙搶”勞動中。考試的結果,是我上了市重點中學——天城中學。按我的分數,我是可以上全縣最好的高中——桐城中學的,那時是估分填志愿,為了保險,我把天城中學填在第一位。沒人告訴我要這樣去填,全是我自己考慮的結果。現在想來,那時我的性格已經定型了,直到今天,我都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錯過了進桐城中學的機會,家人和我似乎也沒有懊悔和難過,開學的時候,高高興興地去天城中學報道了。

? ? ? 又幾年,參加高考。同樣的,父母是不怎么過問的,我和同學們在學校的組織下,于七月六日下午一起乘車去縣城,住在縣武裝部招待所。好多人一個房間,上下鋪的床,房頂上吊著幾把電扇。洗澡是公共浴室,衛生間也是公共的。七月的七八九三天,天氣已經很熱了,可是我們也沒覺得熱得不行,房間里還有電扇,這已經不錯了。

? ? ? ? 招待所對面是縣城的電影院。傍晚的時候,電影院大門口人來人往,這對我是個巨大的誘惑,從小就沒看過幾回電影,更不要說進電影院了。于是,我決定去看一場。當晚,我就溜達進了電影院。電影的名字至今還記得:暗夜,至于內容,已經沒有絲毫的印象了。三天考試結束,結果可想而知,名落孫山外。

? ? ? ? 下半年又開始了復讀的生涯。再次高考時,條件沒有什么改變,還是住縣武裝部招待所,只是不敢去看電影了。高考后兩三天就開始填志愿。學校每人發一本《填報指南》,說是指南,一點也起不到指向作用,里面只有在安徽招生的高校名字及代碼,專業名字、代碼及招生人數,除此以外,再沒其他信息。因為我外公和小姨都在銀行系統工作,還有一個堂姐和她丈夫也在縣城的建行上班,他們都很風光。我那表姐夫是給支行行長開車的,每次回來都開著小車,據說,年末發獎金是一人一個存折,都不大發現金。這些情景,讓銀行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在心里扎下了根。填報志愿的時候,我清一色填報了財經類院校,重點是中央財政金融學院,普通學校是安徽財貿學院,大專是銅陵財經高等專科學校。最后和中央的大學失之交臂,去了蚌埠的安財。父母親很高興,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農民,終于有了一個大學生,他們一點不為我與中央的那所大學錯過而可惜,也許他們壓根就不知道我填的啥。

? ? ? ? 此后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畢業工作,成家生子,現在輪到自己的孩子中考了。我也逐漸明白,生活就像這層層疊疊的山巒,橫在你的面前,需要你一座座的去翻越。而且,不同的年齡段,翻的山是不同的。小時候,少不更事,有父母為孩子遮風擋雨,山中都是陽光,一路都是歡笑。及至成年,山上就有了風雨,雖然也有歡歌笑語,但也不乏汗水和淚水。

  這人生,就是一條大江大河,我們每個人就是那一葉小舟,千山萬水,千帆過盡,輕舟已過萬重山,還有千座等你來。但是,我們過的每一座山,都有無限風光,只要你足夠堅強,只要你下決心堅持,就一定能夠遇見生命里最美的那座山。

? ? ? ? 但愿我的孩子有一天也能明白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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