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了一整個夏季,從春天的尾巴學到秋天的腦袋尖,總算把一套完整的拳架學完,心里癢癢地想學推手,師父不許,要先糾拳,拳練好了才能學推手,一步一步慢慢來,好吧,向《瘋狂動物城》里那只樹懶學習!
從預備勢開始糾起,一直到現在糾到第26式“白鶴亮翅”,沒一個架式是對的。學拳的時候,每一個動作,我們都是手在動,而實際上,是胯在動,手基本沒動。其實,師父在一開始就告訴我們要用胯,但是一直體會不出,只好花拳繡腿做做樣子,先把大致動作記住,師父也沒有過多的要求我們。
但是從糾拳開始,每一招每一式師父都嚴加要求,從頭到腳的整體勁,手與腳的同步性,但是怎么用胯來帶動身體,無論看師父師兄做多少遍,始終不得要領。師父站在我的對面,讓我用手搭在他的手上,他來做這個動作,瞬間就明白他力道的方向,師父的點撥,就那一下,卻勝過無數言語的描述,動作的重復。
包括我在站弓步樁的時候,站了幾分鐘就累得不行,特別是推出去的那只手和掌,高師兄看到之后過來搭手,我感覺我是在推一顆樹樁。他教我手和肩膀不要用勁,要從腳底把勁發出來。好高級,原來力還可以這樣傳導,我一邊接掌一邊啄磨著怎么樣才能把勁從腳底發到手掌,而又做到手上既不用勁,又不懈氣,那似乎,唯有把連接手和腳的這一截身體當作一個通道,也不知道這樣理解對不對。不過當我試圖這樣去做之后,高師兄說,“對了!”
師父給師兄師姐們指點完推手過來,“嗯,這個樁站得很好,不累吧,累了就歇會。”還真是不累了,看來,師父的徒弟也可以教徒弟啦!過了會師姐過來摸我的命門,她說你比我站得好呢,我說,剛剛得到高師兄指點。她趕緊叫高師兄,高師兄擺擺手,我明白這擺手不是拒絕,而是謙虛。因為有這樣一個不好為人師,不顯山露水的師父,才能教導出這樣的徒弟。
經常會有一些學過其他門派功夫的人過來挑戰師父,師父從來不會為了顯示自己功夫有多厲害跟他們比試。有一回下雨,一個壯漢到我們練拳的地方躲雨,看到師父,就要過來較量,他說我學過多年散打,我不怕你,他就這樣直接說我不怕你,如此剛強,這在太極面前是絕對要吃虧的。盡管他一再挑釁、蔑視師父,師父也只是微微一笑,我不跟你打。話說這位老人家都七十幾歲了,師父一出手那非摔成骨折不可,因為他只有力,沒有氣,太過剛強,必輸無疑。
還有一次,一個年輕力壯的中年男人來找師父,我在練拳也沒注意是怎么回事交上了手,后來只覺得地在震動,搞半天是這個中年男人跟師父推手,推著推著趁師父不備打算來個突然襲擊把師父打倒,沒想到師父的身體反應之快,立馬把他打過來的力化解掉,他失去重心差點跌倒,師父把他護住才沒受傷。你以小人之心來算計我,我有能力打敗你卻保護你免受傷害,這算不算大師風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