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張彥遠《歷代名畫記》記載:“頡有四目,仰觀垂象。因儷烏龜之跡,遂定書字之形。造化不能藏其秘,故天雨粟;靈怪不能遁其形,故鬼夜哭。”以此開始我們的書法故事第一則:倉頡造字。
倉頡,原姓侯岡,名頡,號史皇氏,是傳說為黃帝的史官,漢字的創(chuàng)造者,被尊為中華文字始祖。倉頡“始作書契,以代結繩”,創(chuàng)造出的文字,替代了結繩紀事、刀刻符號。
相傳,倉頡是黃帝的史官,為黃帝記錄生活中發(fā)生的事件。開始時用結繩的方法記錄,日積月累,生活中所發(fā)生的事情繁雜且輕重有別,大大小小的繩結越來越多,單憑結繩紀事很容易錯亂,結繩記事難以滿足記錄的需要。
這一日,倉頡正在為怎樣才能更好的記錄當天發(fā)生的事情而煩憂,獨自徘徊在鄉(xiāng)間的小路上。舉目眺望,飛鳥的身影劃過天空,野獸的足跡印在大地;登臨山川,山峰高低各盡其形,江河蜿蜒川流不息。倉頡頓時感到心胸豁然開朗,既然世間萬物各有形態(tài),何不以此作為區(qū)分飛鳥野獸、山川河岳的符號呢?想到這里,倉頡欣喜萬分,將所觀察到的形象分別用符號畫出來,飛鳥就畫出一只鳥的樣子,奔馬就畫出一匹馬的形狀;水流畫出一條蜿蜒的河流,山峰畫出一座高聳的山峰;太陽用一個圓圈表示,月亮用一個半圓表示。就這樣中國最早的象形文字出現(xiàn)了。
隨著越來越多的文字被不斷地創(chuàng)造出來,倉頡開始給世間的萬物命名,并用以記錄事件和書寫文章。“書通神明”,文字在古代社會具有強烈的神圣感。正當倉頡沉浸造字的過程中,上天擔心人類借助文字窺探天機,掌握大自然蘊藏的奧妙,對天帝不再有崇拜感,而滋生奸萌。所以天帝作法使本來下雨的天空突然下起粟米,向人類發(fā)出警示,擾亂生產(chǎn)作息的規(guī)律。鬼怪因為文字的出現(xiàn)而被命名,不能夠再以無名之狀隱藏于世間,開始恐慌身份被識別,而悲哀的哭泣。倉頡毅然決然的排除外界干擾,沉心在造字中。
后人根據(jù)倉頡造字,總結歸納出了“六書”。“六書”是指文字的構成和使用的六種類型,東漢許慎《說文解字》記載:“象形、指事、會意、形聲、轉注、假借”。日月為象形,上下為指事,江河為形聲,武信為會意,考老為轉注,令長為假借。文字創(chuàng)造有兩類:一為造字法,例如,我們在甲骨或青銅上所見的文字,“日”就是畫了一個圈中心加一點,“月”就像一個上玄月,“山”則像高低突起的山峰,鳥獸則更具其形,我們把這部分字稱為象形。在生產(chǎn)勞作中將鋤頭立起來表示“上”,倒立起來表示“下”,當作可見的表示某種意義的文字,稱為指事。在社會活動中人們傳遞信息稱為“信”,看到士兵放下武器,停止打斗稱為“武”,這是用兩個獨體的字合成一個字來表達意思,稱為會意。渡江過河是聽到濤濤水聲,由“水”的形旁加上“工、可”的聲旁組成文字是形聲。一為用字法,例如,考和老的部首相同,并且這兩個字又是相互注釋的,這類部首相同、互為注釋的同義字,稱為轉注。“令”本來是命令,被借去當了“縣令”;“北”在甲骨文本是二人向背,被引為“北方”表方位,本來沒有這類文字,借助其他文字來充當意思,稱為假借,一般音是相同的。中國的文字博大精深,有興趣的同仁可以細心鉆研。
“倉頡造字”是歷史的傳說。中國的文字不是倉頡一人所能獨創(chuàng)的,而是在歷史文化的發(fā)展過程中,由于集體生產(chǎn)勞作的需要,留心于自然事物,著錄文化思想而創(chuàng)作出來的。同時,文字一經(jīng)創(chuàng)造出來就打上了時代的烙印,歷史的各個時期都有其特定的文字風格,如,商周用以占卜記事的甲骨文、春秋戰(zhàn)國分域的青銅銘文,秦漢一統(tǒng)的篆隸文字,魏晉風流的行草書風,唐代法度精研的書風,宋代尚意的書風,以至于元明清每個時代的不同書法藝術。
倉頡造字,萬物得其名,萬事得其著,形成是龐大奉富的文字體系;自然往復,國運沉浮,文字典籍將其著錄,承載著中華文明的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