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熬的日子又開始了。
放早學,葉曉嵐垂頭喪氣的出了學校。站在校門口,望著對面那一家一戶的小攤位,苦惱著該去哪家。唉,也沒什么可挑剔的,其實都一樣——一樣的難吃!葉曉嵐在心里默默的念叨。每次都一樣,但次次都要做一番掙扎,總期望幸運的降臨,當然,總是徒勞無果。要不,就正對面那家,至少近一點,升力氣,少走幾步。葉曉嵐心里正盤算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同時,聲音也傳進耳朵:“干嘛呢?不去吃飯,在這兒盯誰呢?”
知道是陸文,葉曉嵐微笑著轉頭,“盯你呢!”脫口而出。
“是嗎?原來你后面長著眼睛,那我可得好好看看。”陸文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葉曉嵐,大拇指輕輕摩挲著自個的下巴,痞痞地,故作沉思,“不錯!不錯!有新發現!”說完,自己繃不住先破功了。
正午的陽光,灑下一地金黃,在這秋高氣爽的時節里,夾雜著陸文燦爛的笑容,葉曉嵐由外暖到心。
“去哪吃飯?”陸文自然的問道。
“不知道。正發愁呢,飯都不好吃。”說著,用手指向對面的小攤位,又皺起了小小的眉頭。
看著葉曉嵐皺起的可愛的眉頭,陸文心里像有什么東西在撓啊撓,癢癢的,一瞬間有動手想撫平它的沖動。手不自覺的抬起。看著葉曉嵐大而明亮的眼睛笑盈盈的望著他,伸到半空的手下意識的轉了個彎摸像自己的頭。“走吧,一起,去我和王超他們常去的那家。我覺得還不錯,要不你也去嘗嘗。
從遇到他,就有這個想法。只不過葉曉嵐不好意思說出口,都不知道自己在矯情什么。這會兒,陸文既然開口了,他自然欣喜的應下了。
相對校門口正對面這家,地方稍微有點遠。到的時候,小小的攤位里里外外都坐滿了人,還有不少同學在外面站著等候。
陸文熱情地和他們打著招呼,顯然,他是常客。老板也熱情地招呼:“來了!自己找地方坐!”手里的活卻沒有停下。
剛好有人吃完要走,和陸文相熟的同學招呼兩人過去坐。座位旁邊早已有人在等待,葉曉嵐躊躇,陸文已大步跨了過去,自顧著坐下。回頭見葉曉嵐沒跟上,搖手喊道:“這邊!”
葉曉嵐只好走過去,心虛的對旁邊等的人笑了笑。
陸文看出葉曉嵐的尷尬,解釋說:“沒事!我們來得晚,很多都吃完了,一會兒就有座。”
葉曉嵐轉頭看了一圈,才發現,正如他說的,好些人都吃完陸陸續續站起來,邊往外走邊在口袋里掏著,看樣子是準備付錢要走,她心里的那點小尷尬才放下。
同桌吃飯的是一個戴眼鏡的男孩。清秀的面容,說話的同時不時用手順著鼻梁往上扶一下眼鏡。好聽一點,散發著書卷氣,說不好聽,儼然是一位老學究。
陸文介紹:“這是我發小,高二的陸坤。”
“你好!”葉曉嵐禮貌的笑了笑。
“怪不得蚊子常說你,真的是與眾不同,看這禮貌都與別人不一樣。”陸坤笑著,算是打招呼。
葉曉嵐摸不著頭,聽著像是夸自己,可這味怎么這么不對勁!
在葉曉嵐沒注意的空檔,陸文不動聲色的瞪了陸坤一眼,咬牙警告,給她解圍:“別聽他瞎咧咧,他就是滿嘴亂噴的一個人。”
陸坤不甘心,直嚷嚷:“我說的本來就是真的?難道她不漂亮沒禮貌?”指著葉曉嵐。
葉曉嵐自我感覺還可以,算不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還當的聲小家碧玉。可被人這么當面第一次直白的夸獎,紅暈仍悄悄蔓延到整張臉,忽略了他們對話的弦外之音。
還沒等她開口,對方又接著說:“你不知道吧,我是他叔?”
葉曉嵐有點凌亂,這都哪跟哪?疑惑的瞅了兩人幾眼,也沒看出因血緣關系而有的相似相貌。非要說哪點像,就只一樣——性別,葉曉嵐在自個心里默默。
“家大人口多,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個叔。一塊兒玩大的,只不過輩分高。”陸文解釋。
算是明白了,不是親叔。
想起另一個疑惑:“他們叫你‘蚊子’,蒼蠅,蚊子的蚊子?”葉曉嵐狹促地問道。
“以前都亂叫呢,不懂事。”算是默認了。
“哈哈,很好!”葉曉嵐忍不住直笑。哪個缺德鬼,真是很有創意,“很好!”
看到葉曉嵐曉得上氣不接下氣,陸文狠狠地瞪了陸坤一眼。意思很明顯:看吧,都是你惹的禍!這下讓我丟臉了吧!
陸坤無所謂的聳聳肩:又不是什么大事,遲早會知道。
兩人眼中冷箭直射向對方,在無言交流,在彼此較量,顯然,因著葉曉嵐的關系,陸文毫無懸念的敗下陣,陸坤得意洋洋……
只顧著笑的花枝亂顫的葉曉嵐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刀光劍影。
飯很簡單,沒啥可挑,一人一碗面。量足,一大海碗,葉曉嵐以為自己吃不掉。嘗了幾口,的確不同于別家的,要好很多,本就餓了,也沒矯情,呼嚕嚕一碗很快見底。摸摸自己脹鼓鼓的小肚子,又勉強喝了幾口面湯,“原湯消原食”,實在喝不下,這才作罷。
抬起頭,陸文早已吃完,只靜靜的看著她,陸坤已早先一步走了。
在他灼灼的目光下,葉曉嵐更加不好意思,她不明白他眼中的意思,直覺被她的吃相驚住了……
因為去的晚,飯吃的晚,兩人吃完回教室時,教室里已有大半的同學,或在聊天,或看書、寫作業……都在忙碌碌。兩人一前一后進教室,仍是引來不少注目。葉曉嵐沒在意,只想著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下午上課時可千萬別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