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歲歲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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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這是在這所城市的第二個月。

我來到你的城市,卻沒有想象的悸動。美麗的天府之城,華麗的空氣,卻沒有當初的期待。從前的兩個人的約定,如今只剩一個人完成。觸摸著這座城市的空氣,身邊卻少了瘋子般的朋友。

孤單,孤單,即使在最熱鬧的場合也充斥心臟的孤單。

還好,我總算可以替你完成我們的夢想。

【二】

這是距離高考離開的第五個月。

這里是川師,不是勉一。不用做假證偷偷混在人群里出校門,不用擠著去打飯,不用每天買三袋咖啡打醒沉夢。沒有固定的教室,沒有那么好的同桌。總覺得手邊少了什么,沒有一群在耳邊嘰嘰喳喳的女人。一起度過青春的人兒,復讀,各奔天涯。這里沒有他們,沒有她們。

那場兵荒馬亂的青春已經走遠,走遠。考試,筆記,高考,參考書,試卷,這些關于青春的字眼已經在腦海里模糊了記憶。

一起坐在教室里偷偷打盹的記憶,一起認真抄著所謂高考一定會考的筆記的記憶,一起混出校門買搟面皮的記憶,一起鬧著吵架的記憶,一起瞞著老班睡懶覺的記憶,一起打水、擠著打飯的記憶,一起為了恐怖的成績哭泣的記憶,一起和好后笑著罵對方的記憶......

是哦,這樣想起來,好像那些記憶還沒有完全消逝。

可是那樣的時光卻完全消逝。

【三】

這是距離高中離開的第三年。

初進高中的年紀,遇到過很多可愛的女人。她們瘋狂,可是她們卻很好很好。

感謝我最無助的時候,最難過的時候,最卑微的時候,最孤單的時候,最失落的時候,她們伴我走過。那個深愛著的402,那個和諧的302,臭捷,璞璞,李子,劉大佳,歡歡,陳倩楠,李月子,老田,瑞瑞,莎莎,雪陽。還有天天膩在一起的文燕和倩寶,脾氣好到天的二蛋,最愛的餅餅,憨憨的師太,總是和我一起逛街的菜菜,還有小魁,瑩娃,悠悠,王蘭豬,宴大爺。還有很多很多。

想起那些可愛的人兒,卻總是忍不住眼淚。是走了嗎,我的青春?是走了嗎,我喜歡的人兒?

這里沒人叫我花媽媽,沒人叫我張小紅,沒人叫我廠長,沒人叫我老鴇,沒人叫我小油妹,沒人叫我肉肉,就連最常見的花花都沒人叫了。那時那么排斥的外號,如今卻這般想念。

是的,我想你們了。

【四】

這是距離中考離開的第四年。

又愛又恨的初中,卻也有那么珍貴的回憶。

雯子不止一次說過,人不能總活在過去,回不去的就讓它過去,保留在腦海,孤單時回味也未嘗不是好事。唐媽說,你是很懷舊的人,可是也要面向未來。玲娃說,活在過去真無聊。小珊也說,你要向前看啊。萌兒說,你失去的是不愛你的人,而他失去的是愛他的人。而我一直都在。盼姐說,你要好好地。歡子說,還有我啊,老婆。胡小珊說,我在呢。容說,忘記吧。

是啊是啊,過了發傻的年紀了,過了瘋狂的年紀了。何必那么執著呢?讓那些不懂得珍惜你而離開你的人, 走吧走吧。讓那些你信以為真的天長地久,走吧走吧。讓那些讓你眼睛刺痛的回憶,走吧走吧。那些人,不愿提就別再提,那些事,不愿想就別再想,那些話,不愿聽就別再聽。就讓他們離開你的記憶吧。

看吧看吧,你是有多么的可笑呢。都讓你醒過來呢。是該忘記了,不是嗎?還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人一直都在。即使不常聯系,即使變得生疏,即使不在一起。可是,他們從未離開。這樣算起來,好像我一直都不孤單。那么那么,為你當初的幼稚和不珍惜以及輕狂付出代價吧。

于是,于是,他們有了新的,代替你的人。于是,于是,你被遺忘。于是,于是,你們回不到過去。

所以,祝福他們吧,祝福他們和對的人一直走下去。感謝他們吧,感謝他們還沒有離開。

【五】

這是距離小考離開的第七年。

記憶里還是清晰記著小學時光。即使事隔七年,可是每個你,都停在十一。

你相信我的時光,你給過溫暖的時光,你陪伴我的時光,你和我親密無間的時光。揮之不去。

即使后來重逢,和好,卻再也回不去的時光。

你左手邊本來屬于我的位置被人取代,你和我越來越少的共同語言,你看向我平淡無奇的眼神,你不再發光的瞳孔。

我們曾相愛,想到就心酸。

于是我明白,時光不會重來,甜蜜不會倒帶。

那么,親愛的你,請安好在你的生活圈。

【六】

這是距離成人禮即將到來的前兩個月,這是我即將長大的前兩個月,這是我即將擺脫過去的前兩個月,這是我努力讓自己不再想你的前兩個月,這是我的未來新生活的前兩個月。

我學會了適應孤單,我學會了關閉頭腦的思念,我學會了傻笑,我學會了一個人,我學會了不再幼稚。

我學會了很多很多東西,那些以前從來都覺得自己做不到的東西。那么,我是不是就變得成熟了呢?我是不是就能立足了呢?我是不是就學會堅強了呢?

當初非要來到這里的沖動,當初心痛的執念。被思念替代,被飛逝的時光替代。于是一切變得平淡,一切變得無所謂。

再見,美麗而失去應有溫暖的時光先生。

再見,心靈上純真和幼稚的部分。

再見,曾經打不倒的小偏執。

再見,各奔天涯的孩子們。

再見,無處安放的青春。

就這樣,歲歲年年。

于是,長大了,

寂寞就是沒有了愛,

比沒有朋友更寂寞,

即使短暫,

也曾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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