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賀在“馬樂隔壁”住下后,養(yǎng)了一段傷,等手好點了,也把整個外事保安大隊的情況了解差不多了。
馬哥只是個隊長,在他上面還有總公司的各級領(lǐng)導(dǎo),分公司也有經(jīng)理在管著。老馬只管帶隊伍,管理方面他也不大能插得上手。
這段期間,老馬一直在勸老賀留在隊里。只要他愿意,職務(wù)隨他挑。說最近不忙著下隊伍,先把他的編制解決了。沒等老賀點頭答應(yīng)呢,有一天老馬找他喝酒,說分公司和總公司的幾位領(lǐng)導(dǎo)都讓他約來了,下午要把他給各位大佬介紹一下。
老賀知道馬哥是好心,自己也不能老是在人家這賴著,心想保安就保安吧,不求大富大貴,總是一份憑本事吃飯的活計。比以前在老家鬼混強多了,于是就答應(yīng)了馬哥。
下午四點多,馬哥和老賀來到了孫記驢肉館。提前到店里等著各位領(lǐng)導(dǎo)。二錘哥已經(jīng)備好了食材,等人一到,就馬上開席。
五點鐘左右,人來的差不多了,就先上了驢肉火鍋。馬哥一邊敬酒,一邊介紹老賀。
總公司的白副總戴著副金邊眼鏡,斯斯文文的,可張嘴就都是雞巴卵子的,人倒是挺豪爽,介紹到他這兒時,一拍老賀的肩膀說“你就是北京站單挑的哥的那個猛人兒啊?我艸,你可出名了,那幫家伙前些日子四處找你,說見著要你把你手筋給挑了,那天我不知道這事,馬勒戈壁的我要帶隊去的話,警察來了也要狠狠修理他們一頓!馬勒戈壁的!”
老賀自打住進了馬樂隔壁,就聽不得別人罵馬勒戈壁,忙打岔問白總知道那幫家伙靠山是誰么?
白總一撇嘴:“馬尾巴叫許寰一,他叔許騰博是朝陽分局五處的頭,以前跟咱甄老大一個鍋里攪和馬勺,那小逼崽子那么猖狂,都是他叔慣的,普通人家的孩子早就不知死哪條臭水溝去了,還他媽一哥呢,雞巴……”
灌了一口酒,瞅了瞅老賀,還是補了一句“那啥,要不這事兒就算了,你們也沒吃多大虧,躲著他點兒吧,畢竟你初來乍到,就在老馬這兒待著,這事兒我能做主。”
老馬沒想到平時磨磨唧唧的白總這么痛快,這還沒喝好呢,就要拍板了,連忙趁熱打鐵,問給老賀安排個啥位置。
白總摸著肚皮想了想,說:“咱外事保安要求稍高點,看外形你倒是合格,英語會不會?口語過關(guān)就行啊。”
馬哥這些天沒聽老賀嘴里蹦出過一句英語單詞,連忙耍無賴說啥雞巴英不英語的,就小賀這身手給個小對長都屈才……老賀點點頭,說確實不會說英語,但是俄語讀寫都沒問題。
嗯?白總說真的?那就好辦了,還真他媽是個人才咧,這么著吧,你先給老馬當(dāng)個秘書,過幾天讓他給你挑一個通俄語的國家干著,我點頭就做數(shù)了!
馬哥聽了真是心花怒放,趕緊招呼老賀:“小蜜啊,趕緊的,今天可得把咱幾位領(lǐng)導(dǎo)陪好,犧牲色相也豁出去了!”
結(jié)果不出意外,領(lǐng)導(dǎo)們最后都離了歪斜的滾蛋了。
馬哥拉著老賀上一眼下一眼的瞧了又瞧,說沒看出來啊,還俄語讀寫沒問題,吹牛逼那吧?你可別讓我下不來臺。
老賀笑了笑說,騙你干啥,我老家是個邊貿(mào)城市,滿大街都是老毛子。從小我就掙他們的錢,訂酒店,導(dǎo)游,機票火車票,吃喝玩樂一條龍,跟我這要啥有啥,不會俄語擱啥掙錢啊?我以前跟的老大的把子就是俄國人。我都是跟他學(xué)的。要不我現(xiàn)在給你整兩句兒?別,老馬扭過頭笑著說,你現(xiàn)在放屁說是俄國味兒的我都分不出真假來,跟我整兩句兒沒用。過兩天白總可能會考考你,真有兩下子再說吧。
不大功夫,老賀榮升馬哥秘書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老賀所過之處,大家招呼“賀秘書”之聲不絕于耳。有幾個老油條站在他們寢室門口,摸著門框大聲贊嘆“馬樂隔壁的,這還真是塊風(fēng)水寶地,出小蜜了!”
老賀笑著把他們趕走,問身邊的幾個室友:“你們說,我會被分到哪個國家的使館去?”
大智想了想,分析說:“講俄語的就俄羅斯,剩下懂俄語的就是周邊那幾個原獨聯(lián)體的國家。現(xiàn)在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的,沒空缺出來,恐怕白總是對咱們隊里這幾個國家的管理有不滿意的地方了,想趁機調(diào)整一下崗位。”
王晨一拍大腿“那就差不多了,哈薩克斯坦,烏克蘭,白俄羅斯,最近這幾個鬧騰的最厲害。謝三兒他們那一幫子瞎雞巴胡鬧,終于上達天聽了。”
老賀問謝三兒又是怎么一回事?這仨小子你一言我一語的慢慢把事情講明白了。
其實,隊部里住的這些人不是支隊的全部人馬。還有一部分已經(jīng)成家的保安,經(jīng)公司批準(zhǔn)后,跟自己的老婆孩子一塊在外面租房子住。謝三兒是哈薩克斯坦的保安,他和上面說過的那幾個國家的保安都是結(jié)婚外住的,他在支隊里資格比較老,由他帶著這幾家使館的業(yè)務(wù)。
這當(dāng)然不是什么巧合,都是他把自己的幾個鐵桿兒,安排進了這幾家使館里。這個謝三兒也是有跟腳的,而且還挺牛逼,正是外事保安公司的老總甄經(jīng)緯。
要說謝三兒也是個能力超群的人,當(dāng)年差一點就坐了老馬的位子。但是他有兩個毛病,一個是賭,一個是嫖,壞了他不少好事。回回都是百尺竿頭后退一步。再聰明的人,自己不爭氣,誰的關(guān)系也不好使。
沒當(dāng)上隊長,謝三兒不找自己的毛病,反而恨上了馬哥,覺得是他這個愣頭青壞了自己的前程。所以處處跟老馬對著干,最后拉了幾個成家的老鐵,在外面租住。順帶著在業(yè)務(wù)上也另起了山頭,要和老馬死磕到底。
其實,這就涉及到公司上層的糾葛了。有時候神仙打架,底下的蝦兵蟹將想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的。甄總和白總表面和氣,私底下也有很多齷齪。體現(xiàn)在公司的業(yè)務(wù)上就是各施影響,各立山頭。謝三兒原本仗著甄總,在老馬這里自成一系,白總也懶得管他,現(xiàn)在忽然要把老賀往幾個通俄語的國家安排,很明顯是謝三兒他們有些事兒干的過分了。俗話說no zuo no die,很多牛逼閃電的存在,都是前腳舞舞喳喳,后腳打落塵埃。沒的說,謝三兒離倒霉不遠(yuǎn)了,大家拭目以待,等著看戲就行。
果然,到了第三天早上,白總來了,也不上樓,就在樓底下的車?yán)锝o老馬打電話,只讓老賀下樓上車跟他走。
老賀早上跟隊里出操,下操剛吃完飯,聽老馬召喚他,連忙下樓。老馬在樓門口等著他,見他過來,沖他一仰下巴“知道該怎么做吧?”老賀微微一笑,跟老馬說“嫂子昨天說要查你的帳,小心你小金庫暴露了。”馬哥變了臉色,老賀賊兮忒忒的拍拍他肩膀“知道該怎么做吧?”然后拉門走了出去。
老馬:“操……”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