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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正午的太陽直射在他的臉上,有一種溫暖卻又心底發涼的觸覺。好似有一人用他冰涼的雙手在撫摸他的肢體,從頭到腳。一寸一寸。好似毒蛇的芯子,柔軟卻粘膩。
“你是誰?你是陳耳東。你就是你……”
陰冷的帶著一種求而不得的瘋狂的嗓音,如影隨形,他的腦袋像是被抽了一記燜棒,生疼,卻又記不清晰。
“我…我是…我是誰……我是……陳耳東……對,我是陳耳東?!?/p>
他的聲音,從猶疑不決到逐漸的沉穩和堅定。
斜靠在病床旁邊的那個男子,有著一副得天獨厚的好樣貌,他掩藏在窗簾的陰影里,無生無息,仿佛沒有沾染過一絲人煙氣。
而躺在病床上的那個男子,卻仿佛收到了什么令他無比振奮的消息,于是,突兀地直挺挺的坐直了身體,脊背聳立,重復著那句:“我是陳耳東,我就是我自己!”
音色越發顯得圓潤,不再像最初那樣的呆板而悄無聲息。而是漸漸地有了起伏和情緒。
“咚咚,”門口驟然傳來了敲門聲。“陳醫師,我是陌銘,請問我可以進來么?”
只見那個精致的仿佛不似人類的男子,張開嘴,明明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卻又清楚明白的聽見有人說道:“你先不用進來,我很快就可以幫他理清楚記憶?!?/p>
這是陳耳東的聲音!這是直愣愣的坐在病床上的陳耳東的聲音!
門外的腳步聲逐漸走遠。坐在床上的“陳耳東”站了起來,套襪穿鞋。他緩步走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文檔,里面的內容充斥著離奇與荒謬——那個荒蠻的山村、5歲的童尸、被咬的吸血鬼父親、哮天犬的孌寵、天神大戰外太空、一百個爸爸的詛咒……一幕幕一幀幀畫面仿佛填充一樣被壓縮進了他的記憶。
他腦海中仿佛再次塞入了一百個靈魂,只是這次的靈魂是被打散的、是破碎后重新融合的,位居最中央的只有一個靈魂、一個如墨般淬染過的漆黑的靈魂——“我是陳耳東,我是主宰黑暗的自己?!?/p>
(二)
這是一個三居室,裝修簡約收拾的卻干凈。
黑灰色的床單上躺著一個男人,五官并不出色,身材消瘦。他仿佛睡的一點也不踏實,眉頭緊皺。
驟然,有一個身體壓了下了來。睡夢中的他仿佛感到了口鼻間的窒息,于是,睜開了雙眼。
那是一雙極其明亮的眼睛,洗去了層層的噩夢與折磨,仿佛回到了當年還在河口村時最純真的歲月。“耳西?你怎么會在這里?”
側身躺在他身邊的那個男人五官精致而艷麗,一頭濃密的長發鋪散在床上,更襯得他的容顏妖媚而陰冷橫行,明明是兩種不相符的氣質卻奇異的融入在了一起,讓陳耳東不禁看愣了神。
陳耳西卻驀地笑了,幽暗的氣息一掃而空,他兩只手懶洋洋的環到了他的腰身上:“我不在這里我在哪里啊,我一直在等你睡醒?!?/p>
他的腦袋塞進了陳耳東的懷里,便沒看到他眼睛里一閃而逝的迷茫與不確定。只是他也不在意。
他耍賴似的扯著陳耳東的衣襟說:“你都已經睡了一上午了,我都已經餓到不行,快,我要你做飯給我吃?!?/p>
陳耳東有些哭笑不得,他抬手揉了揉他的頭說:“別鬧,還以為是小時候呢,拽著我的衣服就有糖吃?!彼穆曇魩е唤z笑意,可是腦海里卻浮現出了一張童稚的容顏,5歲大,穿著一身紅衣。
“這是誰…為什么會在我的腦海里?”疑惑一閃而逝。
(三)
白天很快就過去,兩個人相擁而眠。陳耳東卻在半夜驚醒。
他點了一支煙,半倚在床頭凝思。臥室很快煙氣繚繞,這片場景異常的熟悉。仿佛在哪個蓬萊閣里,同樣有著無與倫比的縹緲仙氣?
“是在夢里啦”赤裸著胳膊的陳耳東把他拽進了被子里,“快睡,不然你明天又不想早起?!?/p>
無邊黑暗。默然來臨。
黑夜里的陳耳西再不是那隱藏在病房中的縹緲無人氣,他周身的陰冷與寒意遮掩不去,他的眼眸泛起了濃重的烏青:“陳耳東,你這一輩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即使你偷偷修煉了聚靈體想要擺脫我的控制,也不過是被我的傀儡掏空了所有記憶,從此你再也不是那個秩序法師、也不再是什么偽裝的編輯,你只是我的陳耳東,當年在河西村替我去死的陳耳東,從此你只有我,我只有你……”
他就像是一條毒蛇,層層纏繞上了陳耳東的身體。
“我也不再是那個頭頂噬魂盔,身披咒怨袍,足踏烈焰靴的怨念之魂大魔導師,我只是你的愛人,你的唯一?!?/p>
誰讓我從你身上剝離怨念時就愛上了你,你只能是獨屬于我的東西。——陳耳西。
我欽點張諾一為下一個續寫的百人小說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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