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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書,見近來所學(xué)之驟進(jìn),喜慰不可言。諦視數(shù)過,其間雖亦有一二未瑩徹處,卻是致良知之功尚未純熟。到純熟時,自無此矣。譬之驅(qū)車,既由于康莊大道之中,或時橫斜迂曲者,乃馬性未調(diào),銜勒不齊之故,然已只在康莊大道中,決不賺入傍蹊曲徑矣。近時海內(nèi)同志到此地位者曾未多見,喜慰不可言,斯道之幸也!
自己憂工夫之未真切也。
吾儕用工,卻須專心致志在夭壽不貳,修身以俟上做,只此便是做盡心知天功夫之始。正如學(xué)起立移步,便是學(xué)奔走千里之始。吾方自慮其不能起立移步,而豈遽慮其不能奔走千里,又況為奔走千里者而慮其或遺忘于起立移步之習(xí)哉?
文蔚識見,本自超絕邁往,而所論云然者,亦是未能脫去舊時解說文義之習(xí)。是為此三段書分疏比合,以求融會貫通,而自添許多意見纏繞,反使用工不專一也。
近時懸空去做勿忘勿助者,其意見正有此病,最能耽誤人,不可不滌除耳。所謂“尊德性而道問學(xué)”一切,至當(dāng)歸一,更無可疑。此便是文蔚曾著實用工,然后能為此言。此本不是險僻難見的道理,人或意見不同者,還是良知尚有纖翳潛伏。若除去此纖翳,即自無不洞然矣。
已作書后,移臥檐間,偶遇無事,遂復(fù)答此。文蔚之學(xué)既已得其大者,此等處久當(dāng)釋然自解,本不必屑屑如此分疏。但承相愛之厚,千里差人遠(yuǎn)及,諄諄下問,而竟虛來意,又自不能已于言也。然直戇煩縷已甚,恃在信愛,當(dāng)不為罪,惟濬及謙之、崇一處各得轉(zhuǎn)錄一通,寄視之,尤承一體之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