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突如其來的大火
【第十九章】誤會的開始
這日,方志遠和子逸別了藍金貴父女,牽了藍金貴送的一頭驢,(怕太引人注目,藍金貴只送頭驢給他們。)回到了白家。
白展宏聽到響動,出門一看,是方志遠父子,忙上來急問:“志遠啊,你倒是去哪兒了?一去去了好幾天!玉雪倒是說你讓人給叫走了,又不認得,讓我們干著急了好幾天!”
志遠笑道:“展宏,不好意思啊,讓你掛心了。那家病人病的厲害,我就多呆了幾天。在路上又遇了子逸,就一同回來了。”看白展宏瞅著那頭驢,便又道:“那家子給錢我沒要,要了頭驢。”
“奧,這樣。”白展宏點頭笑道。心里卻將信將疑,看方志遠神色不安、眼神飄忽,估計對他隱瞞了什么。
子逸上前畢敬的叫到:“伯父!”
白展宏看著子逸,笑道:“子逸長高了,也成熟了,看來在省城沒少長見識。”
子逸道:“伯父過獎了。”
正說著,玉雪跑了過來,見了子逸掩不住又驚又喜,濕了眼睛,嗓子里也一聲嗚咽。
子逸忙上前,畢敬的說:“玉雪妹妹,好久不見!”
玉雪平復了自己好久,才顫聲吐出一句:“你來了。”見子逸表情平靜,知道父親在,便也盡力克制著自己的激動。
白展宏道:“你們先去歇著,晚上我們聚聚。”
“那可是,好久沒聚了,你備菜,我拿酒。”方志遠笑道。
“好!”白展宏說著,看向玉雪,示意她跟自己一起回去。玉雪立在那兒不動,白展宏瞪瞪她,自己先走了。這時宋鵬飛推著自行車進了院子。方子逸忙轉身隨父親進了南屋。
宋鵬飛喊聲:玉雪!見方子逸父子走進屋里,皺皺眉頭,上前問道:“方子逸回來了?”
“是啊。”玉雪小聲道,心里又矛盾起來。宋鵬飛看玉雪神情恍惚,心里便有些不自在,道:“告訴他咱們臘月里結婚了嗎?”
玉雪不答。
宋鵬飛放了車子,走向南屋。玉雪忙問:“你要干么?”
“不請方子逸喝杯喜酒嗎?”宋鵬飛笑著回頭道,他的心中卻有一絲的不安。
“你回來,我會跟他說的。用不著你去說!”玉雪有些惱。
宋鵬飛折回來,覺得心里很堵。便又問玉雪道:“你是不是還惦記著他?”
“你胡說什么?!”玉雪更腦了。
“那你為什么惱?”鵬飛也生氣道。
“我的事不要你管!”玉雪來了脾氣。說著扭頭便走。
鵬飛追著玉雪,道:“什么叫你的事?什么叫不要管?我不希望你要嫁給我了,心里還裝著他!”
“我——”玉雪住了口,想了一下,便佯裝撒嬌的道:“瞧你!小氣!我怎么會?小氣家家的!”說完,扭頭不理他。
宋鵬飛上前,捉了她的手,賠笑道:“好了,是我小氣行不?我就是覺的你看他的眼神讓我心堵。”
玉雪心里一驚,不以為然的問:“我看他什么眼神了?”
鵬飛撓撓頭,小聲道:“我也說不上來,反正……”
“反正個屁!你神經病啊!”玉雪故作惱怒,伸腿要踢鵬飛。
宋鵬飛嬉笑著躲閃著,問玉雪道:“今天去哪兒玩?”
玉雪心眼一轉,便笑道:“我們去算算怎么樣?”
“算什么?”鵬飛不明白。
“算算我們今年成婚好不好?”玉雪道。
“不是讓麻瞎子算過了么?”
“啊呀,你們就信麻瞎子,現在城西的神婆子比那個麻瞎子強多了,我去過,人家都供著神位、香爐,香爐那個旺就別提了,聽說她算婚姻也靈了。”
“又迷信!咱日子都定了,何必呢!”
“我不管,我要去算算!”玉雪生氣道。
“好,好,去,去!上車吧,我的大小姐。我可是一輩子甘心當你的車夫的!”鵬飛笑著哄她。玉雪會心的一笑,坐上了車。
方志遠父子收拾著屋子,見子逸看著遠去的宋鵬飛和玉雪,說道:“他們進了臘月就要結婚了。”
“奧。”兒子平靜的回答,讓方志遠有些懷疑,在藍家時,他說的心上人是誰?是真有還是為了騙藍瑾?會是玉雪么?還是他也覺得與玉雪不可能心里難受?志遠想問,張了張嘴,又吞了回去。
這天,子逸與玉雪相約晚上在東場院見面,子逸想該和玉雪好好談談了。出門前,子逸把箱子拿到桌子上,取出胸針和戒指,把它們各放進一個黃綢布布袋里裝起來,戒指布袋放進箱子里,盛胸針的放在桌子上,已備走時順手拿上。方志遠進來,見子逸正在換衣服,是要出去的樣子,便問:“你要出去嗎?”
“是,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
“起風了,挺冷的,你多穿點兒。”方志遠叮囑著兒子,卻看到了箱子里外的小布包,他心里掠過一陣好奇。
見子逸去了里屋,便拿出箱子里的小布袋,打開一看是枚銀戒指,他心里一喜:這小子,瞞著他呢!可她是誰?哪家的女兒?還是是玉雪?他的心里一陣不安,可別是玉雪啊!
正想著,子逸在屋里問道:“爹,你看沒看見我那雙新布鞋?”
志遠一驚,忙把手里的布包放在桌子上,說:“沒,沒看見,你在被柜子里找找。”
一邊說一邊想起了什么,忙拿起一個布袋放進了箱子里,離開了桌子,幫他去找。
兩人找了一番,找到了,子逸換上,出來,蓋上了箱子,把箱子放到一邊,將桌上的布包揣進兜里,向方志遠道:“我出去一會兒就回。”
“唉,可是…”他想說什么,又咽回去,卻道:“外面風大,小心別感冒了。”
“我知道了,爹。”子逸出去了。
方志遠咬牙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頭,他想說:要是玉雪的話,就別去了,人家都快成親了。
方子逸等在相約的地方,風很大,天也陰沉著,好像要下雪了。
玉雪來了,穿了件兔毛的對襟襖,系了斗篷,帶著淡淡的香水味兒,還描了眉毛,染了紅唇。見了子逸,心里‘砰砰’的跳著。
“來了,玉雪。”
“嗯。”她羞澀的點點頭,她有許多的話要說,她對他的相思,她的無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玉雪,我在城里買了樣東西送給你。”子逸說著掏出來遞給她。
玉雪又驚又喜,接過來,好奇是什么,要打開看看。
“回去看吧。”子逸說。玉雪點點頭,收進兜里。
“玉雪,聽說你和鵬飛要結婚了。”
“我,”玉雪急著要說什么,被子逸止住,對她道:“好妹妹,先聽我說,行么?”
玉雪點點頭。
“如今,我并沒有如你所愿,學成歸來,我依然是貧窮的方子逸,所以,”子逸咬咬唇,背過身去,他怕看到她的眼睛,“所以,我只能祝愿你和鵬飛白頭偕老了!我送你的這份禮物,是我精心挑選的,給你當做紀念吧。”
“子逸,我不!”玉雪突然的從后面抱住了他,臉貼在他的背上,將幾年來所有的相思化為淚水,哭泣著:“子逸,你讓我等的好苦,我等來等去,就等了這么一個結果么?你就這么對我嗎?我是多么的想你,我的心里盛的全是你……”
是啊,玉雪的心和行動總是背道而馳,心里是子逸,行動上卻不由得奔向宋鵬飛,她在虛無的感情和美好的物質間徘徊不定。
“玉雪,別這樣!”子逸說著,要掰開玉蘭的手。
突然一束光照向他們,一個黑影打著手電筒,氣憤著、起伏著、怒吼道:“你們!你們干什么!”
是鵬飛!玉雪慌忙松了手。
宋鵬飛撲向方子逸,嘶叫道:“方子逸,我要殺了你!”
方子逸的“聽我解釋!”被宋鵬飛憤怒的嘶吼淹沒了。兩人扭打到一起。玉雪嚇得手足無措,只是拼命的喊著:“別打了!別打了!…”
幾個回合,鵬飛終究抵不過方子逸,被方子逸摁在底下,子逸道:“宋鵬飛,你真的誤會了!”
玉雪上前也道:“是啊,鵬飛,你誤會我們了!”
“我他娘的眼瞎啊?!”宋鵬飛嚎叫道。
“我約玉雪出來,只是給她帶了件禮物,就是怕家里人誤會,才約她出來給她的!”子逸也喊道。
“你放開我!”子逸放了他,宋鵬飛爬起來,狠狠的擦了擦眼里的淚水,惡狠狠的看著子逸,問道:“你拿什么證明?!”在他忽然重創而破碎的、近乎絕望的心里,還萌生著一絲希望。
子逸看向玉雪,道:“玉雪,把我給你的東西拿給他看看。”
“這。”玉雪猶豫著。
“拿給他看!”子逸催促道。
玉雪那出那個布袋遞給鵬飛。
鵬飛打開,拿起來一瞅,立即氣急敗壞的摔到地上。
“方子逸、白玉雪、我恨你們!你們、你們等著!”宋鵬飛惡狠狠的說完,抓起地上的手電筒跑開了。
子逸和玉雪都愣了。子逸沒想到一枚小小的胸針也能讓他氣成這樣。看來他誤會他太深了,只是又連累了玉雪,這可如何是好?!
他在想著,玉雪忙著在地上找子逸送她的東西,找來找去,終于找到了——是枚戒指!宋鵬飛不氣才怪呢!玉雪握著戒指,反而激動的眼淚都流了下來,她的一顆搖擺不定的心,因一枚銀戒指,終于堅定下來,“子逸哥,我這就回去和爹娘說,我要嫁的人,是你!”
“玉雪!你瘋了!”子逸驚異的喊道。
“沒有!我是.下了決心的!”玉雪無比鄭重的說道。說罷,急急的往回走。
“玉雪!玉雪!你聽我說!”子逸在她后面喊道。
“你什么也不用說了!”玉雪跑起來,她想他的心思她明白,她不怕與他吃苦的。
“唉!”子逸愁的坐在了地上,怎么一個也說不明白呢!越想清白,反而越弄巧成拙,到覺混了這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