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帝王問鼎天下
婦好扛著兩百斤胖子飛奔入殿,剛剎住車就與韓信四目相對,很快明白蘇皓韓信來了怎樣一手,眼神頓時冰冷;不過她倒也不介意韓大將軍多疑使計,將嚇呆的子酉往地上一擱,打量一番宮殿景象后著手準備寶具展開。
子酉可憐巴巴問道:“我在這兒看著就可以了?”
“是的,請您稍安勿躁,待圣杯啟動,婦好不再煩擾您,您可自行決定去留。”婦好在地面繪制法陣,以便讓自己的鼎完整顯現。
子酉一想那幾千級臺階正等著他下,差點沒暈過去——來時他沒走多久便賴在地上死活不起,再加上婦好擔心浪費時間,干脆讓風琴在后慢慢走,扛起他子酉“嗖嗖嗖”地躥,讓子酉一陣惡心;更要命的是,婦好沒保證過后把他送回入口!子酉捶捶自己脆弱的心臟,深感此戰就像在玩他似的,連穿著暴露的漂亮妹子都沒有,盡是些恨不得把身子裹得再嚴實點的兇猛婆娘和剽悍大爺們!
婦好確實沒想過送子酉回去。她說話恭敬只因為子酉是Ruler的御主,有著存在價值,否則像這種好吃懶做的男人她根本不屑搭理。她不曾注意子酉具體有何反應,將“盾”橫著立于法陣一邊后,調動魔力,全身心投入寶具解放之中。
韓信蹲在附近,單手托腮,歪著頭贊嘆:“婦好姐姐也挺漂亮嘛!”
蘇皓怒拍韓信后腦呵斥:“人家干正事呢你少說兩句!”
他忽然注意到韓信的手已摁在劍柄,不過事已至此,圣杯唾手可得,再無禮的事他也不會干涉。他們都不知道婦好的愿望,如果她想要圣杯,那么她肯定會在圣杯啟動的瞬間與之接觸,占得先機。為此,韓信算好接下來應在什么時間從何處攻過去,做好一切準備。
子酉坐在一旁,巴望著那即使覆蓋了厚厚一層甲也依然看得出豐滿的胸部,憑借自己身為死宅的經驗浮想聯翩。“如果你是活在二次元的卡面,那么半個胸部都不需要防護了!管你要做北半球還是南半球!”子酉在心里憤憤然,不過他不敢說出口。
沉睡的鼎開始高頻顫動,或低沉或尖銳的音從中傳出,蘇皓和子酉感到一陣惡心,失去平衡倒在地面。韓信顧不上蘇皓,死死盯住婦好的一舉一動,手中劍有一半已經出鞘。
在西方魔術世界小巧的金色圣杯,降臨東方古國后化為沉重巨大的青銅鼎的模樣。
那是“天下”。
韓信的劍刃全部顯現,但就在此時,一股極強的魔力從西面通道撲面而來,韓信婦好紛紛朝向此面擺出防御架勢。恢復過來的蘇皓自然明白發生了什么,這是他們早已準備好的——
帝王的戰車一路沖來,見前方二位從者瞬間同仇敵愾要對付他,那帝王很是滿意,拔出自己的長劍,指向二人;戰車上趴著的御主卻非常煞風景,因劇烈顛簸,他從圍欄探出頭來不住干嘔。
這太破壞氣氛。秦皇抓住鯊的后領將他掀下戰車,向他下令:“你一邊去,不要成為朕的累贅!”
鯊只得含淚點頭,暈乎乎的他沒注意到前方正對他的是子酉,剛往那方向走上兩步,只聽子酉大罵:“嘿呀不要臉的小白臉,居然在這遇到你了,看起來你還帶著個大BOSS?”
這一罵讓鯊瞬間清醒,“嗖”地躲到另一個角落去。
秦皇將目光移回前方兩位戰士身上,依然雕像似的佇立戰車居高臨下,雖然握著長劍,但什么招式都沒使出來。韓信一邊警惕秦皇,一邊詢問婦好意見:“喂,姐,你覺得他在那站著不打是在準備什么?”
“看不出來……我去試試吧。”婦好說罷,面朝秦皇,緩慢移向戰車側面。
“那可很危險哦。”韓信提醒她。韓信并不介意讓婦好吃虧,他甚至希望婦好能拖住秦皇,讓他成為贏家。不過他很好奇,婦好也是聰明人,怎么明知他韓信聯合夜狼使計要繞開她來搶奪圣杯,還愿意先行試探?
婦好自然看出韓信疑惑,瞥韓信一眼,眸中帶著怒氣。韓信與她對視,竟不自覺地回避了那讓他冒冷汗的目光。他還未來得及說出自己的疑惑,婦好就將盾橫在身前沖向秦皇,不再給韓信機會。
秦皇長劍一揮,戰車側面又跑出輛戰車來,依然由四匹馬拉著,車上有一俑手握韁繩。那車灰不溜秋,與秦皇所乘之車不在一個檔次,但速度相當快,與婦好相撞后粉身碎骨,卻也將她撞出幾米,使她差點摔了跟頭,止步不前。
秦皇再舉劍,一股魔力從他的體內流下,順著戰車周圍不知何時延伸出的魔術回路般的黑色紋路,迅速擴散至整個大殿。他再將長劍上下顛倒,劍尖朝下,松開手,長劍緩慢上升,最終懸浮戰車上方。這時候他才走下戰車發話:“你們現在認輸,拱手讓出這鼎,朕便會好好待你們。”
韓信察覺到那些魔力帶來的壓力越來越大,眼下就算冒險進攻也不能再拖,抓著劍往前沖出一步就被蘇皓喝止。此時蘇皓正處于強烈不安之中,他的確跟韓信討論過秦皇可能會使什么樣的招,但直覺告訴他,他們根本破不了現在的局面!哪怕是為了“拯救世界”!
秦皇負手行至韓信面前,給他們最后的提醒:“你們以為朕作為這一職階現世,駕馭的究竟是什么?更何況,朕在此地的‘知名度’你們還算不出?”
“秦王好像隱瞞了一點……為您提供力量的,不只是那個混蛋吧?”韓信謹慎發問。秦皇的魔力增長他可以感知到,雖然鯊在魔術使用方面有所突破,但魔力儲量增長是很困難的,體現在秦皇身上的進步匪夷所思。韓信在見過鯊的叔叔鰩之后就考慮過這種可能,但他分析,即使加上鰩,秦皇的力量也不至于如此。
“你說對一半,有另一人將魔力獻給了朕,但……朕不是‘王’,而是‘皇’——‘皇帝’。”
“雖然大家都知道‘您’是‘始皇帝’,但現在的您……”韓信忽然想起什么,長嘆一口氣。
他們輸了。
紋路與秦皇的魔力一道沖上大殿頂部,從各方向中央匯聚,魔力在鼎的正上方越積越多,如水滴般懸吊。蘇皓眼睜睜地看著那巨大的“水滴”落下,包裹住他差點得到的“萬能許愿機”,緩慢抵達地面。那位帝皇會許下什么樣的愿望?延續他的王朝?他不敢去想。
從東面通道急匆匆沖上來的夜狼發現大殿被一股力量封死,馬匹在最后一段坡上就嘶鳴不前,被夜狼催促著拍了幾巴掌后更是扭頭想逃,好在成吉思汗下的命令約束了它。它顫抖著走到殿前,夜狼不再為難它,翻身下馬,摸摸它的臉頰,讓它找個安全地方等候。
她從大門可以清楚看到殿內景象,這大殿也從未拒絕任何人進入,但是……
多疑的夜狼投影出秦皇的長劍來,將這把劍往殿內伸進一半。不出意料地,她沒能把劍拔出,它就像被看不見的怪物死死咬住似的,即使松了手也處于那一位置不動。而殿內的那股力量似乎因此往外擴張,直到沒過那劍才停止。就在劍完全被沒過的瞬間,它“咣當”一聲掉落在地,這一投影被夜狼解除,消失不見。
夜狼再造一把彎刀刺入,這次拔刀不算太費力,但就在她即將拔出刀時,那股力量忽然發狂,差點沒將她拉進去。及時撒手向后躍出的夜狼眼看彎刀被吞沒,不禁咽一口唾沫,退得再遠點。
她看得到蘇皓、鯊和子酉。如果他們都狀態正常,那么這只能進不能出的結界般的東西對他們并無惡意,只是想將一切占有。現在里頭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于一點——秦皇。
風琴也奔跑至此,不管那明顯的結界,也不管明顯占了上風的秦皇,跌跌撞撞進入大殿,撲到婦好懷中,雙眼盯住來時的方向,像是要哭出來似的。這之后不過三秒,一頭拖著黑氣的黑色猛虎毫無顧忌地從南面沖入大殿,將結界撞出缺口,所過之處瞬間烏云密布。結界缺口一時無法愈合,殿內殿外黑氣相通。
猛虎慢慢化為人形,但仍為一團黑影,無人能看清其容貌,只憑著直覺判斷,那力量來自項羽,不過不是他本尊。
夜狼摸摸自己肩膀,心想本來就算用令咒把成吉思汗轉移過來,戰斗這么久的他也很難對付把這大殿變成自己地盤的秦皇了。聯合項羽說不定……不,她不能這么做,即使最后不得不讓秦皇拿到圣杯,她也直覺那個念頭會害了包括她在內的所有人。她不知成吉思汗還能撐多久,眼下不要再弄出任何動靜,慢慢遠離此處使用令咒才是上策。
項羽對秦皇的力量有抗性,結界缺口處的半透明魔力與黑氣纏繞扭打,雙方都不能動彼此分毫。黑影抬手喚出同樣包裹黑氣的長槍與駿馬,翻上馬背,看似沖秦皇而來的他咆哮一聲,竟將長槍向韓信扎去!
早有準備的秦皇下令:“后退防御!”
韓信剛剛還奇怪自己的身體為何呆住不動,秦皇一令,身子居然迅速后退幾步,擺出持劍防御姿態。當黑影扭頭殺來時,他又能夠自由行動了,連續后退,御劍連擋黑影攻擊。婦好也沒閑著,前來幫忙抵抗正面進攻,給韓信創造機會反擊。
風琴趁亂悄悄溜到蘇皓身邊,蘇皓回想自己之前干的一票事,尷尬得不知說什么好。風琴并不在意他離開她后做過些什么,當下她只關心他的現狀,將他上下打量后才松了口氣:“啊,還好你沒受傷……”
“對……對不起……”蘇皓不敢看她,望著正在拼命的韓信與婦好,思緒太亂,以至于有些懶得關注他們。他在心里痛罵自己,可他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想什么、該做什么。他肯定得不到圣杯了,這樣一來之前的計劃等不到功成名就后的解釋,徒增猜忌與誤會。
風琴扶住蘇皓雙肩提醒道:“有什么對不起的?再說,現在也不是‘對不起’的時候,認真對待眼前的事吧,蘇皓!”
蹲在角落的鯊算是看明白了,秦皇在殿中布下結界,結界中的一切皆可為他所御。普通魔術師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威脅,因此之前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控住了韓信、婦好二人,若不是項羽插手,這會圣杯該是他們的了。可這時項羽偏偏殺出來,并非本尊,卻更加狂暴,而且很難被控制。秦皇只好暫時允許二人自由活動,先想法子擊退項羽釋放的黑影。二人當然不滿于秦皇成為勝者,不過比起讓復仇者的力量污染圣杯,秦皇獲勝已是他們能想到的所有糟糕結局中最能接受的了,所以他們絕不會退縮,哪怕秦皇袖手旁觀坐收漁翁之利……
鯊根據自己進入大殿后的所見所聞進一步分析后在心里偷樂:感情自己攤上了本場圣杯戰爭最大的影帝!
秦皇是打算坐山觀虎斗了。那黑影并非完整的項羽,但它是他作為復仇者的一面,因此,說它才是參加這場圣杯戰爭的“項羽?Alter”也不為過;因此,他才首先攻擊韓信。秦皇也想不明白,這些天項羽為何努力壓制了這股強大的力量,難道也是為了瞞過眾人在最后爆發?他可不信。
“Rider,小心!”經鯊這么一吼,秦皇猛地轉頭,發現被自己力量保護的“鼎”之一耳上站有另一黑影,手中握劍,看起來是一纖纖女子。她腳下的黑氣正與秦皇的力量相抗衡,欲將“鼎”吞入自己的魔力之中。兩人愣了愣,不約而同想起一個名字——
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