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文章系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懸疑驚悚】
1
我的女朋友趙曉昭自殺了,她吊死在教室里。
那天晚上,她三更半夜地發來信息叫我去學校,說有話對我說,我很納悶,有什么話不在電話說,要去學校說干嘛?然而我打她的電話她一直不接,好像挑釁說你必須得去那個樣子。
當然我依著她,懷著無比匪夷所思的心情,穿戴整齊騎著自行車火速趕到現場,我到底想看看趙曉昭到底想搞什么鬼?就算是偷情也沒必要選擇在這個天昏地暗的學校里。
趙曉昭跟我一樣是外宿生,我們有大把機會在外面約會,她大可不必。
于是我一個人有些提心吊膽地走去烏漆抹黑的教學樓,聽著四處風吹草動的聲音,經過了冷冷清清的走廊,到了高三1班我們的教室,我打著手電筒的手機打開了門,迎面而來的就是一個黑影在上空漂浮著,我嚇得騰倒在地,立馬站起來打開教室里的燈,一張熟悉的面孔才浮現我眼前,趙曉昭!只不過是已經死的趙曉昭。
我還沒晃過來,她死得很安詳,眼睛闔上,臉色煞白,似乎走得很輕松,看不出很痛苦。
死亡現場是一條麻繩連同她一起懸掛在電風扇上面,她的腳下卻是她親自堆起的桌椅。
然而,我發現地上還特地留有一張匪夷所思的紙?我慌忙又緊張地拿起來一看,白色的信箋,上邊用黑色水筆手寫的清秀字體。
李健翔,我們分手吧!
這一句話......
我認得,這確實是趙曉昭的筆跡。
這是怎么一回事?
難道趙曉昭讓我來就是想分手的?來看她的自殺表演?
這里除了我沒有任何人,看她的樣子確實是上吊自殺沒錯。
但是她為什么自殺?我有做很對不起她的事嗎?只是上個星期她偷看我聊天記錄我對她發了一次火,冷靜期過去我們很快就和好如初了,這......不至于自殺吧?如果要分手,我倒是能理解,我確實傷到她的心了。
我不能再想了,情況緊急立馬跑了出去,把正在崗亭偷偷打盹的門衛喊醒,門衛聽說有學生在教室里上吊自殺,立馬打起十二分精神,隨我一同跑去教室......
那一刻,我傻了。
尸體居然不見了?只留下懸在半空中的繩索在敞亮的教室里詭異地搖曳著......
趙曉昭人呢?難道我撞鬼了?還是說她根本沒死?
門衛橫眉立目地瞪著我,接下來便是破口大罵,“臭小鬼!居然敢耍我!”
我嘿嘿地笑了兩聲,“對不起啊大叔!我看錯了......”
回去的時候,我一整晚睡不著,這事簡直太匪夷所思了。我打給趙曉昭的電話她不接,發她的信息依然也沒回。
這是趙曉昭失蹤的第一天。
早上去到教室的時候,我坐在座位上盯著第三排第一張桌趙曉昭那空蕩蕩的座位發愣,她到底有沒有死?去哪了?這一切是真還是假?
預備鈴打響,所有的同學都回歸到自己的座位上。這時,門口一個披肩散發的女生腳步飛快地沖了進來,經過我時她不忘對我露出甜美的微笑。
她叫顏露,是一個嫵媚多姿的女生,她總愛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放學后總愛對著鏡子在座位上顧影自憐地化起濃妝,生怕別人美過她一樣,所以任誰看在眼里她特別的輕浮放蕩。
然而這個有點姿色的女神上個星期突然加了我的微信,說特別喜歡我,還發來一張艷照給我看......
這不,被趙曉昭瞧見,懷疑我移情別戀或者腳踏兩只船,所以才有了我們后邊爭吵的下文。
瞧著顏露坐在后邊對我顧盼生輝,看樣子那天拒絕她,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我有私信過她,她一女神為什么喜歡像我這樣吊兒郎當的人呢?她說喜歡我的真誠和善良,還有那獨特的帥氣,我這一聽也不知道說啥好,高三兩個月下來,我本來就沒跟她多少交集,只是一天體育課她那個生理期來了不小心搞到了褲子,被我發現后立即脫掉自己的外套像護花使者一樣借給她,估計她也是那個尷尬,但幸好除了我沒有人知道她這個秘密。
也許,我能猜到她會因為這個無厘頭的理由才喜歡上我的。
不過,我可不敢和她眉來眼去,因為當時有個趙曉昭。
我從書包里掏出昨晚發現趙曉昭寫給我的分手信,我仔細端詳琢磨信箋上面的一句話。
李健翔,我們分手吧!
清晰可見,一針見血。
難不成她是因為我才想自殺的嗎?
但是尸體去哪了?到底是真死還是假死啊?
話說,我跟趙曉昭交往也才一個月而已,趙曉昭長得清純甜美,嬌柔恬靜,是我喜歡的類型,為了能夠泡到她,我故意接近她這個學霸說為了高考讓她幫我輔導一下功課,期間我還請她吃很多的零食。她的家離學校比較近,我的家離學校比較遠,所以每天上下學我騎著自行車故意說順路載她一程,這種久而久之的親昵相處讓我成功泡到了她。
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顏露,我們的情感就此出現了危機。
2
“曉昭同學怎么沒來上課?”這是班主任王老師進來的第一句話。
全班一聲不吭,基本沒人知道趙曉昭為什么沒來。
但只有我知道趙曉昭可能已經死了,可是誰會相信我看到的呢。
這時,旁邊的死黨張逸凱扔來一個紙團,我看著他擠眉弄眼的表情,他想干嘛?
我鋪開紙團,上邊寫著“哥們手頭有好貨,下節體育課我們老地方。”
我一目了然,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于是體育課課間活動,該運動的去運動,該聊天的去聊天,該干嘛的去干嘛。所以,我和張逸凱正在男廁的旮旯處正偷偷摸摸地抽起中華。
“你小子!真行!”我立起一個大拇指表示嘉獎,我是那個吞云吐霧,飄飄欲仙吶!
“話說健翔,你的曉昭怎么沒來?她沒跟你說?”張逸凱扔下煙蒂,一腳踩滅后準備下一根。
“我也不知道,早上來的時候沒等到她人,手機也聯系不上。”我倚靠墻面,眼睛似有若無地注視著那清澈見底的蔚藍天空。
“這有些奇怪啊?會不會是生病了不想有人打擾?喂......你這當男朋友的該以身作則啊!”張逸凱突然搭起我的肩,一臉賊笑。
“我們分手了。”我平淡地說,扔掉了煙蒂,狠狠地踩滅它。
“什么時候?”張逸凱驚呼,瞪大了銅鈴般大的眼睛。
“說來話長,就在昨晚她莫名其妙地把我叫到學校,然后留下了一封信,說要跟我分手。”我眉眼低垂,神色黯然。
“這......你做對不起她的事了?”張逸凱追問。
“就上星期顏露那件事,我們吵了一架,不過很快就和好了......我不懂她為什么要跟我分手還竟然去......”
顏露那件事我也有跟張逸凱提過。
“竟然去?”張逸凱遲疑地說。
我想要說出“自殺”兩個字,但如鯁在喉,尤其是自殺后轉眼不見,這種深夜怪談誰會信?
這時,廁所里邊響起了兩道聲音。
“好啊你!身上才帶這么點錢,你這是打發要飯的吧?”
“我就帶這么多了,這50塊錢還是我要買學習用的資料費的!”
我和張逸凱在外邊面面相覷,扔下煙蒂去看個究竟。
原來是我們班的魏森和楊維樂。魏森是我們班出了名的“三流痞子”,成天無惡不作,而楊維樂是個孤僻寡言,毫不起眼的“四眼仔”。
只見魏森狠狠地把楊維樂推倒在隔板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跌坐在地上的楊維樂苦苦哀求道:“別打我!別打我!下次我會帶更多的錢給你!嗚嗚......”
“正好本大爺今天的拳頭有點癢癢,我看!就先拿你練練!”魏森陰險地笑著說,立馬攫起楊維樂的衣領,準備一拳下去......
不料......卻被我擋下去了,我攥緊他的手絲毫不費吹灰之力。
楊維樂慢慢睜開他過于害怕緊閉著的雙眼,看見面前的我出手相救有些懵了。
“魏森,同班同學要互相友愛,老師沒教你?”我笑里藏刀。
“哈!原來是李健翔!我勸你少管嫌事!”魏森兇狠的目光不客氣地說。
“如果我要管呢?”我波瀾不驚,又朝旁邊的張逸凱說,“拍得怎么樣?用不用我擺更帥的姿勢?等下好發布網上去。”
張逸凱拿著手機在我們身后邊大搖大擺地跟拍錄像,還不忘朝我比個OK的手勢。
“操!”魏森狠地甩開我捉住他的手,松開了楊維樂的衣領,氣急敗壞地朝地上吐了一口水,仇視了我們一眼說,“哼!有夠晦氣!”接著從口袋里掏出50塊錢扔在楊維樂的身上,撂下我們便大義凜然地走出了廁所。
我和張逸凱瞧著魏森落荒而逃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楊維樂重新扶正自己的眼鏡站了起來,對我們感激涕零,“健翔,逸凱真的謝謝你們!多虧你們的幫助......”
我拍拍楊維樂的肩膀,正義感爆棚,不客氣地說:“小事一樁啦,以后他又是敢再來招惹你,你盡管跟我們說,我們準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楊維樂被我的話給打動后,只是一個勁地朝我們道謝和抹抹鏡框下的淚水。
而對于我們來說這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而已。
等我們出來準備集合的時候,我沒想到顏露這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角落里跳出來,鉗住我的胳膊,頭靠在我的肩上曖昧地說:“健翔,你好棒哦!我都看到咯!嘻嘻!”
我被嚇了一跳,這......顏露有夠變態的,為了我連男廁也敢跑進去。我極力想掰開顏露的糾纏,可沒想到這妞力氣還挺大的。
“顏露,你現在在干嘛?我可是有女朋友的。”我好言相勸,雖然趙曉昭想和我分手來著,但是我還沒同意呢。
這時,顏露緩緩松開了我,突然抬頭盯著我,目光冷艷深邃,像深不見底的寒潭一樣,“如果說......趙曉昭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你還會接受我嗎?”
我有些懵了,質問她:“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顏露又迅速地轉換表情齜牙咧嘴了起來,“逗你玩的!哈哈!”
莫名其妙!
顏露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就這么一蹦一跶地跑開了。
看在眼里的張逸凱只是一旁地唉聲嘆氣,吐槽了一句,“你這小子,艷福倒是不淺哦!”
3
夕陽西下,落日的余暉染紅了校園里的林蔭大道,把這里變成了校園里最光鮮靚麗的風景線,一對對情侶們在這條鋪滿梧桐葉的流金大道漫步著,是多么的令人爛漫和沉醉啊。
我和張逸凱從單車棚里各自牽出了自行車,此時張逸凱意興闌珊地說:“唉!健翔,難道你真的同意跟曉昭分手?我覺得替你們可惜啊......你不去找她好好談談?說個明白?”
張逸凱說得沒錯,難道我真的同意跟趙曉昭分手?這些日子我使出渾身解數去追她,結果卻換來她一張輕飄飄的分手信,我不氣,我不怨嗎!我對她還不夠愛嗎?憑什么我被甩?
“也許,我真的要親自去找她談談了。”我動作連貫地跳上單車,朝他揮手,“哥們先走一步了。”
我就這樣一路飛快地踩著梧桐下的光暈揚長離去......
仿佛畫面還停刻在昨日那樣,我載著趙曉昭行駛在這條金燦燦的梧桐大道上,跟其他情侶一樣,既爛漫又純真。
我來到趙曉昭的家門口,我把自行車停在一邊,按響她們家的門鈴,按了許久也沒有人來開門。我記得趙曉昭曾經跟我說過,她家是離異家庭,從小她跟她媽媽一起生活,而她爸爸卻跟別的女人跑了,她特別痛恨別人奪走她身邊最心愛的東西,所以她對情感的執著是既害怕又忠貞的,她不敢太過保障,所以才會率先跟我提出分手的吧?
趙曉昭還說過她媽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每天兼職打幾份工,都顧不上她了,也許她在缺失太多親情的關愛下成長,不然趙曉昭消失一整天在不在家,她媽也沒來學校四處打聽。
我在想趙曉昭正如我所見的一樣上吊自殺了嗎?
電話打不通,趙曉昭的手機依舊是關機狀態。
當我離開趙曉昭的家回到自己家的時候夜色已經降臨了。
晚上要熄燈睡覺的時候,手機“叮”的一聲亮了起來,我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是趙曉昭發來的消息,我立馬直起身板,瞬間瞪大了瞳孔。
趙曉昭:我丟了個U盤,是不是在你那?
我還沒晃過來,趙曉昭......難道還活著?
我急忙回了句。
我:你現在在哪?
趙曉昭:是不是在你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現在在哪?
我稀里糊涂,根本不知道趙曉昭在說些什么?什么U盤的?
然而趙曉昭再也沒回我消息了,我急忙撥打她的電話,可她又把手機關機了。這一切太詭異,太匪夷所思了。
這是趙曉昭失蹤的第二天。
一大早來到教室的時候,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看了過來,我正納悶著大伙為何那樣看我?
我走進一看,目瞪口呆,我課桌里的課本被撒落一地。
然后課桌上用白色粉筆赫然寫著“交出來”三個大字。
我看著“交出來”三個大字已經完全懵了,因為那是......趙曉昭的筆跡。
為什么趙曉昭要這么對我?她口中所說的U盤到底是什么東西啊?
我急忙把粉筆字擦掉,把課本全都撿起來放回原位。
大家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說我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張逸凱從外面進來看到這種情況一頭霧水,問我:“發生什么了?”我搖搖頭騙他說:“沒事。”
我現在思緒復雜萬千,整節課都沒心思上,一直在想著趙曉昭昨晚發的信息和她來到我座位做出違反紀律的事。我都有點懷疑這是不是趙曉昭了?我看著前面趙曉昭空蕩蕩的座位,她依舊沒來上學。
于是我又咬緊牙關發條信息過去。
我:你是趙曉昭?
中午飯的時候,我和張逸凱在飯堂邊吃著飯邊聊著趙曉昭昨晚發來信息的事。
張逸凱也是聽得匪夷所思,“你是說曉昭在找一個很重要的U盤?”
“我也覺得莫名其妙,到底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她覺得是我拿的,但我連U盤里邊有什么東西我都不知道。”我扒下一口飯,用力地咀嚼著。
“你們在談什么呀?”顏露放下餐盤坐在我的旁邊,性感嫵媚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這時張逸凱忙打趣道:“哎呦!顏露你現在可是明目張膽地死纏爛打啊。”
顏露嬌聲嗲氣地說:“你沒聽說過近水樓臺先得月呀?”突然湊我臉上一摸,我被電了一下,寒毛不由得豎起來,我是真的怕了她了。
不過有句話我倒是很想問她,當時她的表情很認真,仿佛她知道什么?
“顏露......有句話我很想問你......你昨天說曉昭從此消失到底什么意思?好像你當時就已經知道曉昭會失蹤?”我狐疑地看著她,想從她的表情捕捉到蛛絲馬跡。
果然,顏露的眉頭突然皺了一下,她像是在猶豫思考著什么,半天才開口說:“健翔,其實......前天下午放學趙曉昭約了我晚上學校見面......”
“什么?”我掉下手里的湯匙,瞪大了瞳孔,接著說,“前天晚上......你也去了教室?”
顏露突然大吃一驚,神經兮兮地反問我:“健翔難不成你看到了......不是我干的啊!我什么都不知道!跟我沒關系!不好意思,我吃飽了。”
顏露話還沒說完,即刻慌里慌張地端起餐盤逃走了。
我和張逸凱都沒反應過來,顏露......難不成她也看到趙曉昭自殺了?
突然手機“叮”的一聲,我立馬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是趙曉昭!
趙曉昭:今天晚上11點體育館見。
4
晚上,月黑風高,寒風颯颯,我獨自一人騎著自行車火速來到了學校。
我看了眼手機時間10:55分,再過五分鐘就11點了,馬上就能見到趙曉昭了。
只要見到就可以知道全部真相,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死?如果真的沒死的話,她故意在我面前上演自殺,留下分手信后鬧失蹤是怎么一回事?還有從我身上找U盤的事?我今晚要弄個明白。
黑夜里的寒風格外冰冷,整座校園仿佛被籠罩在黑暗世界中,樹叢里的枝葉此時此刻隨著寒風搖曳,不斷發出沙沙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我沉重地踏著小石子路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偌大的體育館,一陣寒風即刻吹進我的脖頸,我瑟縮了一下,呼出一口白氣,看了眼時間正好11點。
我心里開始七上八下,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人應該不是趙曉昭。
大門沒鎖,我走進了體育館,為了以防萬一我把背包裝滿了利器錘子和小刀,還有繩子和電擊器。
如果生命會受到威脅,我不得不做好防身的準備。
然而體育館里烏漆抹黑,死寂般的黑暗讓我緊張得喘不過氣來,那個人究竟有沒有在這里?
我急忙掏出手機,發了條信息過去。
我:我到了,你在哪?
然而趙曉昭依舊沒有回復。
砰砰砰--,突然我聽見體育器材室里一顆籃球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在里面?
我急忙從包里掏出鐵錘,躡手躡腳地打著手電筒向器材室走進。
我有些心驚膽戰地照了照四周,可是哪有什么人,只有一片堆積成山的體育器材和地上一顆死氣沉沉的籃球。
不過這顆籃球嶄新如初,絲毫看不出灰塵,仿佛剛剛有人動過。
這時,哐的一聲巨響,體育器材室的門被狠狠地關上,我立即回頭,砰的一聲,我的后腦勺被棒球棒給重重擊暈。
我倒在了地上,借著地上手電筒微弱的光芒,我只看到了一雙白色帆布鞋就在我的眼前,我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已經漸漸失去了知覺......
“同學!同學!你醒醒!你怎么睡在這里啊?”一大早我就被體育老師給喊醒。
我嘶溜了一聲,后腦勺襲來一陣鈍痛。我吃力地坐了起來,仔細回想昨晚的一切,我是真的被人給打暈了。
“同學,你身體是不是不好?用不用去醫務室看一下?”體育老師把我扶起來很關心地問。
我摸了摸后腦勺,頭發已經被血痂凝結成一團,黑糊糊又帶著腥臭味,估計我的頭皮被打破了,到現在還在隱隱作疼。
我跟體育老師說不礙事的,連忙收拾自己就匆匆忙忙跑向了教學樓。
因為現在已經是第二節課了,我居然暈倒了這么久。
“報到!”我站在教室門口行禮立正地喊了一聲。
講臺上的王老師和同學齊刷刷地看向我。
王老師扶了下鏡框,冰冷地說:“健翔,你為什么遲到?”
“睡過頭了。”我只能這么回答,因為這是最為合理的解釋。
“你是豬嗎?”王老師很順溜地接我的話。
隨即,鴉雀無聲的教室里有人爆笑了一聲,我一瞥,好家伙!是魏森。
“老師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會改正。”我卑躬屈膝。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說對不起沒有用,這樣吧!罰你值周一星期,你可以進來了。”
瞬間,我“吐血身亡”。
這是趙曉昭失蹤的第三天,然而,也是發現趙曉昭尸體的一天。
王老師在講臺上全神貫注地講著課本里的知識,同學們正在下面專心致志地聽課。
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簾灑下一片浮光掠影。秋風蕭瑟,依舊清晰地聽見外邊風吹草動的聲音,整座校園書聲瑯瑯一片,歲月安詳而靜好。
我看著前面第三排第一張桌趙曉昭的座位,空蕩蕩的,她依舊沒來上課......
這時,一只黑黝黝的蒼蠅剛好從窗戶飛了進來,飛到講臺上面飛舞盤旋著,落在王老師的書本上,王老師不耐煩地揚了揚,甚至起了想拍死它的沖動,那只碩大的蒼蠅就這樣悄悄地鉆進了講臺下面的排氣孔里......
過不久又飛來了一只......兩只......可是它們鉆進去就沒有出來過。
直到前面的女生突然舉手反應,說:“老師,我有點惡心想吐。”另一個學生也跟著這樣說,王老師察覺不對,他也嗅到了無法言喻的腐爛發臭的味道,這股味道逐漸在教室里彌漫開來。王老師意識到這股味道是講臺下面的儲物箱發出來的,急忙蹲下來去打開它,但是里邊似乎有東西被卡住了一樣,王老師掰不開它,于是動用了三角尺很用力地撬動,結果儲物箱的門被他打開了,而他整個人不好了,他露出驚恐萬狀的表情,發出一聲驚天尖叫!
坐在前排的同學被好奇心地驅使下也跟著上前一步,同樣發出一連串的慘叫,他們一致說“趙曉昭”三個字。
我渾身一顫,急忙跑了上去,畫面簡直觸目驚心,毛骨悚然。趙曉昭渾身赤裸,蜷曲在講臺下面的儲物箱里,已經......死了......
有的同學急忙推開窗戶,一連串的惡心嘔吐,而我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后腦勺的疼痛更加的強烈,整個人隨著耳鳴晃動了起來,結果承受不住倒在了人群里......
5
等到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我躺在了醫務室里,我的頭被做了簡單的包扎。我回想事情的經過,趙曉昭真的死了,我還天真的以為這一切是趙曉昭的惡作劇。
難道是兇手逼趙曉昭去自殺,然后趁我出去這段時間把她搬下來藏在了講臺下面?還特地把她的衣服扒光?兇手會不會是這兩天跟我聯系的人?
這時,一名穿著黑色格子襯衫的陌生男子走了進來,他問我是不是叫李健翔,我遲疑地說是的,然后他嚴肅地說完我是邢偵人員來跟你談談,便拿來椅子坐在了我的對面。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李同學,你跟趙同學是什么關系呢?”男子拿出黑色小本子開始記錄起來。
我知道我現在被審訊問話和做筆錄。
“我們是情侶關系。”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你知道趙同學是什么時候失蹤的?在哪里失蹤的嗎?”
“前天晚上,她約我學校教室見,所以我去了。”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你見到她了?”
“見到了,不過當時她已經上吊自殺了,我去找人幫忙的時候,發現她居然消失了,我以為這是她的惡作劇,沒想到被兇手給藏起來了......”我眉眼低垂,神色黯然起來。
“經我們的法醫鑒定,趙同學并不是你所說的上吊自殺,而是活活被人給勒死的,身上有多處淤青紅癍,可以斷定生前有過掙扎和抵抗,至于為什么被扒光衣服我想她肯定受到了凌辱和虐待......”男子目光瞬間犀利。
“什么?”我瞪大了瞳孔,他現在可是懷疑我在說謊。
“你昨晚干嘛去了?頭上的傷又是怎么一回事?”男子繼續發話。
“我在體育館被人給襲擊了......是趙曉昭聯系我的......不是......是......”我結結巴巴,發現我的話開始變得語無倫次。
“你說趙曉昭聯系你?可她已經死了呀!我們還搜到你背包里藏有趙曉昭的手機,還有一些行兇作案的工具。”男子冷笑了一聲。
我的天!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此時此刻的我已經緊張得冒出一堆冷汗。
“警察叔叔,我沒有殺人呀!是真正的兇手在整蠱我,對了我們還有微信聯系,你們應該在曉昭的手機上查到那些聊天記錄的......”我慌了,眼里開始泛紅。
“聊天記錄我們看了,但我們不得不認為你這是在自導自演,還有趙曉昭的手機上我們發現全都是你的指紋。”男子深沉又干練的口吻說,仿佛真相已經昭然若揭了。
“怎么會變成這樣?我肯定是被栽贓陷害的!”我整個人垂了下來,受到了致命的打擊。
“放心李同學,雖然你的嫌疑是最大的,但我們還會深入調查取證的,你先安心靜養,我們過段時間再來。”男子收起本子站了起來,拍拍我的肩膀似乎為我加油打氣。
他是笑著離開的,在我眼里他這是給我警告罷了,好讓我隨時進去坐監的準備,會不會先把我扣押拘留之類的?想想就后怕。
然而,知道趙曉昭死后,我卻流不出一滴眼淚出來,自從她寫給我的分手信開始,我覺得她根本就沒付出真心過。
回到教室以后,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待我,因為他們都得知我剛剛被警察審訊問話,所以他們懷疑人是不是我殺的,都在背后說我的嫌話。尤其是魏森,他趾高氣昂地走到我面前,盛氣凌人地訕笑說:“哎呦!我們翔哥是不是有暴力虐待傾向呀?什么時候去坐牢好讓我們全班同學替你送送行?哈哈!哈哈!”
“你給我閉嘴!”我大發雷霆,怒吼了一聲,瞪著那雙猩紅的眼睛,剛好無意間瞥見他腳下那雙白色帆布鞋。頓時火冒三丈,攥緊拳頭,一拳揍了過去,打在了魏森的鼻子上,他跌撞在地,痛得滋溜一聲。
魏森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黏糊糊的,是血!他氣急敗壞,“臭小子!竟然敢打我!”魏森也伸出拳頭準備跟我拼命,不料被其他男同學給鉗住了,而我正準備沖上去再給他來一下,卻被張逸凱給阻止。
“逸凱放開!你這是在做什么?”我沖他發飆。
“健翔,我知道曉昭死了對你打擊很大,但你現在已經完全失控了,你別忘了你頭上有傷。”張逸凱賣力勸阻。
“我頭上的傷就是拜他所賜!”我怒視著魏森,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我靠!李健翔,你倒是會含血噴人啊!”魏森聽得莫名其妙。
“難道昨晚你沒來體育館?”我冷靜了下來。
“真搞笑!我三更半夜約你一個大男人干嘛?打架?呵呵,我隨時奉陪我跟你說!”魏森抬著下巴很是傲慢。
不是魏森......那昨天晚上襲擊我的那個家伙到底是誰?
我瞟了一眼顏露空蕩蕩的座位,她人呢?趙曉昭的死,顏露她脫不了干系。
6
顏露她看到趙曉昭的尸體后身體不舒服請假回家了,這是張逸凱說的,而我認為顏露肯定在躲些什么?因為那天晚上她也去了那間教室。我發條信息給她,問她什么時候可以好好談談,可卻等不到她的消息。
再之后,高三1班成了案發現場我們必須搬到別的教室讀書。
也就是在這搬的過程中,我才發現那名兇手所提到的U盤。
當時我的一支筆滾到了桌子底下,我彎下腰準備去撿的時候,我才發現桌子底部有一個黑糊糊的東西被膠紙給粘住,我扯開一看,居然是個小小的黑色U盤,好家伙!原來真的有U盤!這時候我才恍然大悟,為什么兇手會在趙曉昭死后扒光她的衣服,原來是在找這個!我想趙曉昭怕被兇手找到U盤,所以才故意藏在我這?然而我是趙曉昭的男朋友,兇手覺得趙曉昭肯定交給我了,這樣一來就可以說得通了。
這天晚上,我拿著U盤在臺燈底下揣摩,究竟里邊到底有什么東西?趙曉昭才會被殺,我咽下一口唾沫,決定尋找真相。我把U盤插進筆記本電腦里,打開了文件目錄,突然里邊出現顏露的名字?
這個U盤是顏露的?難道是顏露殺了趙曉昭?
突然,我越往下翻越發現不對勁,里邊有大量顏露的艷照和偷拍照,還有更私密的視頻......
我立馬拔出了U盤,我看了眼手機,顏露到現在還沒回復我,看來她不想跟我好好談談,可是我已經發現了她的秘密,我發了條消息給她。
我:我手頭有趙曉昭重要的東西。
果真,顏露一下子發了條信息過來。
顏露:好,我們明天談談。
于是隔天第一節下課后,我把顏露約到了教學樓的天臺。
因為這里沒有任何人,是說悄悄話的絕佳圣地。
“健翔,東西呢?”顏露扣著手指頭面露難色地笑笑說。
“顏露,你還是先回答我的問題吧!”
天臺的風似乎刮得很大,我們的頭發恣意地飛揚。
“那好......我全都告訴你,其實......那天下午放學,趙曉昭約了我晚上學校里見,她說她的手上有關于我偷偷做夜間主播跟別人視頻的罪證,我慌了,如果我不去赴約她就會把那些視頻公之于眾,所以我才會被她要挾,至于為什么被要挾,我想是因為我一直糾纏你不放的關系,你那天晚上也會來學校,八成趙曉昭那該死的丫頭想讓我當著你的面出糗,好讓我死了這條心吧呵呵......”顏露無奈地笑了一下。
“所以......是你殺了她?”我眉頭蹙起,眼神犀利。
“沒有!”顏露無辜地搖搖頭,突然聲音哆嗦了起來,“我到的時候,趙曉昭躺在了地上已經死了,我那會完全懵了,都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于是我嚇得趕緊逃走,因為怕殺人兇手還在附近,可是很奇怪隔天一早她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人知道她死亡的事實。”
聽完顏露說的話,我完全震驚了,因為顏露跟我當初看到的不一樣。
“曉昭不是上吊自殺?難道你沒看到地上有一張她寫給我的信?”
我記得昨天警察有說過趙曉昭不是上吊自殺,而是活活被人給勒死的,可我不怎么相信,覺得一定是兇手逼她寫分手信才設計自殺的。
顏露不明所以地盯著我,遲疑地說:“健翔,你怎么會有這種可笑的想法?兇手逼她上吊自殺寫信給你?然后再把她藏起來?可我明明看見她的脖子纏著一圈繩子死在了地上,至于你說的地上有封信,我壓根沒看到......”
我呆了,我仿佛掉入了一個龐大的漩渦,無論怎么爬也爬不起來。
原來我一直在兇手所設計的圈套兜著走。
我把U盤扔給顏露,說:“我不知道趙曉昭為什么會得到這個U盤,她把U盤藏在了很隱蔽的位置讓我給找到,估計是不想被你和兇手發現,這名兇手看樣子對你有意思,你以后要小心點。”
說完,我一個人先離開了天臺,至于那個U盤顏露她自己處理吧,對我來說,那種東西已經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趙曉昭寫給我的那封分手信。
我回到教室急忙把分手信從書包里再次拿出來。
李健翔,我們分手吧!
這八個大字!
突然我才幡然醒悟,終于發現了端倪,那就是我的名字“翔”字。當時趙曉昭因為顏露那件事跟我大吵一架,她為了道歉特地寫了一封道歉信給我,我看了既壓抑又悲傷,就故意把翔的“?”字旁偷偷改成“羊”字旁,還嘲笑她說道歉一點都沒誠意,還把我的名字寫錯,后來我們也是因為這個錯別字鬧起笑話才和好的。
然而眼前的這個“翔”字就是個錯別字,趙曉昭會去寫錯別字?
現在我是終于知道,這封分手信原來是兇手搞得鬼,他在模仿趙曉昭的筆跡。
7
于是等到了下午放學,因為要罰掃,我故意掃得很晚,趁著教學樓的學生全都走光了,我急忙跑到昨天被封鎖的案發現場--高三1班。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之前趙曉昭寫給我的道歉信應該還在她的課桌里,上面應該有兇手的指紋,兇手肯定以為會天衣無縫,誰都不會料想到他還會模仿筆跡這項技能呢。
我打開了教室的門偷偷潛入了進去,我看著講臺上面被拉上了黃色警戒帶,屏住了呼吸,毫無顧忌地直奔第三排第一張桌也就是趙曉昭的座位,蹲下身子仔細翻找那封道歉信,因為當時是我親手把它塞回去的。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被我不斷翻找給找到了,它就夾在書本里。
我喜出望外,咧開嘴角的一瞬間。
脖子被從天而降的一條麻繩給死死勒住,往后拖拽。
噗--我喘不開氣來,兇手現在要置我于死地!
窗外夕陽嗜血,我看著玻璃窗的反光......
楊維樂!
竟然是他!
他的力氣格外強大,我被勒得說不上話來。
“哈哈李健翔!你沒想到會是我吧!趙曉昭該死!你也該死!若不是趙曉昭在電腦課上撿到我的U盤還偷偷看了里邊的內容,又被我無意間聽到要拿著我的U盤去威脅顏露......所以......我那天晚上像這樣把她活活給勒死的!”楊維樂此時此刻面目猙獰,陰暗扭曲。
“居然......是你......”我掙扎著脖子里的繩子,滿臉漲紅,青筋暴起。
這該死的家伙!
頓時我怒火攻心,眼冒火星,用盡全身力氣狠地一腳踩下他的那雙白色帆布鞋。
頓時,楊維樂疼得跳起來嗷嗷直叫,下一秒力道一松懈,我扯開了脖子的繩子終于掙脫了開來,我干嗆了幾聲。
“臭小子!”我準備上去揍他。
可楊維樂從旁搬起椅子,朝我飛扔了過來,我利索地躲開,他隨即又舉起另外一張,他輕蔑地笑了一聲,說:“李健翔,顏露是我一個人的,你休想!”
“我呸!你還真是癡心妄想!楊維樂,你為什么把曉昭給勒死后把她吊起來,還大費周章地搞出一封信給我,你有什么目的?”
楊維樂詭魅地笑了,“本來我殺了趙曉昭后,來不及處理尸體就被顏露給看到,等到她逃走我才急忙出來處理,可萬萬沒想到你也跟來了,所以我將計就計設計了上吊自殺還搞出這封信出來,其實我這樣做,就是想讓大家知道是你傷了趙曉昭!害死了趙曉昭!可是后來我想到U盤還在趙曉昭的身上,我不能讓你們這些人知道顏露的秘密,所以我才會扒光她的衣服藏在講臺下面,結果我無論怎么找也找不到那個U盤,我懷疑趙曉昭肯定交給了你。”
“所以......你才會偷用曉昭的手機聯系我,還在體育館襲擊嫁禍于我。”我咬牙切齒。
“沒錯!哈哈!”楊維樂大笑了幾聲。
“你這家伙!”我朝他怒吼了過去。
殊不知,砰的一聲巨響!
張逸凱從背后來了一個飛踢把楊維樂踹進了桌子堆里,結果起不來了。
我咧嘴笑了,豎起了大拇指,“誒?你那足球比賽踢贏了沒?”
張逸凱開心地瞧著地上鼻青臉腫的楊維樂,“你說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