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候遇到的美好,總是格外的讓人難以忘懷,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記憶,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長進你的骨血里,就如同一顆小樹長成參天大樹的歲月里,經歷過的陽光雨露會刻進他年輪里一樣,丟不掉忘不了。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那年我17歲,第一次看見他站在教室的講臺上帶著笑容,有點羞澀有點靦腆,因為講臺下盯著他的除了幾十雙學生的眼睛,還有校長以及年級主任,以及學科老師。
他有多緊張呢?
其實那天并不熱,可是他的額頭上卻冒著細細的汗珠,后背的白襯衫都有點濕了。他笑起來沒有安靜的時候好看,可能是牙齒不夠完美吧。不過我還是喜歡看他笑的時候的樣子,露著小小的牙齒,很溫暖很陽光。
我聽著他講課,都替他捏把汗,略感尷尬,就像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太緊張了啊。
以致于多年后我想起他來,總是想起那天有點濕掉的白襯衫和笑起來我覺得不是很好看的牙齒。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記得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可是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有很多不就是這樣嗎?你看古人也說不清道不明,所以他們不解釋了,干脆甩出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幸運的是他如愿以償留下來了,并且還帶了我們班的語文課。沒有領導旁聽的日子里,他講課仿佛換了一個人,特別是講古文的時候,整個人像發著光一樣,他是個很有才華的人,? 斯人如彩虹,遇上方知有,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吧。我的閨蜜是他顏粉,那書上上密密麻麻的寫了好多關于他的事情,但是從來不給旁人看,前年她告訴我,她回家再次翻出那一年的課本,里面寫著今天上課L 老師穿了什么顏色的衣服,講課又有哪些搞笑的情節,覺得自己當年的自己好幼稚。
她是笑著說的,我也是笑著聽的。聽著這些的時候,仿佛又回到那段回憶里,心里說不清的情緒,我竟然還沒忘記。這也許就是人們說的初心總是難以忘懷。
高二那年的校慶晚會,我們班的節目是合唱一首歌,同學們把他拉進合唱隊。我就站在他旁邊,他老是跑調,把大家都逗樂了。他有點尷尬,但是也沒要求退出。最后排練的時候,有一個同學在后面大聲喊他,我和他同步回頭看過去,因為站的太靠近,他的臉不小心碰到我的。就那一瞬間,感覺整個心都熱起來了。冬天里門窗緊閉,人多缺氧,自己臉都紅了。也許從那一刻起,我才意識到為什么目光總是想追隨著他的身影。
我閨蜜總喜歡找借口去問他問題,有時候也拉我去。下午放學后到晚自習之前那段時間,L老師總愛和學生們一起打籃球,她也讓我陪她去看,天知道在那之前我只愿意看櫻木花道打籃球,其他人打得再好我都沒興趣圍觀。多年過去了,我至今仍然記得她對我說,你看L老師和那些學生打球時候的樣子,仿佛他更像學生。
再后來到了高三,他又重新去帶高一的課了。高考前夕夢見他又在給我們上課,夢里知道自己要離開學校了,有可能此生再也見不到他,想上去對他說幾句臨別的話,可又覺得自己多此一舉,夢就醒了。
時間一晃,10年的光景就此過去,我真的再也沒有見過他。
那些年特別流行收音機,聽電臺,為某人點歌,運氣好的話主持人還會聲情并茂的讀你寫的信,總覺得這是件好浪漫好美好的事情啊。年少時候真的特別容易滿足。本身在那個年齡也發生不了太轟轟烈烈的事情,而單相思這種事情也更難有什么轟轟烈烈的回憶,自己在心里演過了所有的內心戲,走完了整個人生,也只是春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