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古月言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詩經·秦風·小戎》
時光透明得像流動的山間小泉,沒有一絲聲響,卻布滿了你我之間的脈絡,清澈見底。
臨近二月,許安和蘇以澤的探望更加頻繁,看著我逐漸顯懷的肚子,他們倒是會像孩子能聽到似的,見面還隔著肚皮揮揮手打個招呼。
“女人,你好好養著啊,到時候給我生個大胖干兒子或者干女兒,讓我這個干媽帶他闖天下。”
“……”我斜眼瞧著她,“說這種話的時候悠著點,別嚇得他不敢出來了。”
“誒,你們倆能不能別聊那么起勁啊,林暖~”當著模特的蘇以澤坐在對面一動不敢動,嘴巴微張:“還有多久啊?我笑得快僵了……”
“快了快了,水粉畫,很快的。”我嚷道:“對了,你不用笑,主要的背景是你身后的景色,而你整個人是意象性的,所以畫不出你的笑。”
蘇以澤的臉部肌肉耷了下來,轉過頭來,此刻的表情仿佛在控訴:“你特么不早說。”
我笑著抱歉地攤了攤手,許安也跟著聳肩,傲嬌的樣子卻像是在表示:“我們就是故意的。”
蘇以澤見了有些無奈地起身,想過來捉弄下我們,走到一半,卻停下了腳步,愣愣地望著我們倆身后。
我們見了,有些納悶,慢慢地轉過頭,臉上的笑都還未來得及收斂,正好瞧見梁寒站在不遠處。
見我們都轉過來盯著自己,梁寒一時有些無所適從,片刻,才扯出了一個勉強的笑,輕聲道:“你們都在啊。”
許安和蘇以澤或悄聲應允,或默然點頭,梁寒卻仿佛并不在意,他打了招呼徑直走過來,伸手拉著我的手摸了摸,“現在冬天了,天氣不比以前,畫畫也得有個節制。”說著,往我懷里塞了一個暖手寶,“再過半小時,沒畫完也得進去了,這段時間,在院子里不能待超過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我無語,“一個小時顏色都來不及調完。”
梁寒聽了正經道:“沒畫完就第二天接著畫……孩子……”
“孩子受不了嘛……”反常地,我沒好氣地頂了梁寒的話。
他被我的反應弄來一下堵住,空氣也在這樣忽然的安靜中冷了幾度,而許安和蘇以澤則有些尷尬地看著我們。
“啊!”冷不丁地,我毫無防備地輕呼一聲,許安和蘇以澤忙向前移動了幾步,梁寒也蹲下身來,焦急地抓上我的手,“怎么了?哪兒不舒服?”
半驚半喜,我有些語無倫次,一手反緊握住梁寒的手掌,一手激動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顫抖地說到:“他……他剛剛踢了我。”說完,還沒回過神,又笑著道:“他又踢了一下。”
梁寒聽了,眼里的著急瞬時都溫柔了下去,看得出來,他也充滿了欣喜,伸手撫上我的肚子,“真……真的?”
我使勁點了點頭,也忘了剛剛發生的不愉快,取而代之的是百分百的喜悅,畢竟,這算是我同這位素未謀面的小生命比較有力的互動之一。
涼風瑟瑟,肅殺得很,千樹萬樹多扮成禿子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
“那個……林暖啊……”幾人安靜了好一會,許安遲疑著開了口,“那今天我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說完,立在梁寒身后,手舞足蹈地指指梁寒,又比劃了一個ok和愛心的動作。
蘇以澤也沖我們點點頭。
梁寒聽了微微側偏了頭,笑著道:“那你們路上小心,謝謝你們來看林暖。”
許安一邊往前院走去,一邊罷了罷手:“道什么謝啊,你女人還有我一份呢。”說罷,瀟灑地理了下風衣轉過身去,蘇以澤跟在后面像大姐大的小弟兒似的。
許安和蘇以澤走后,無法避免地,梁寒和我又陷入了安靜,我正在糾結是否需要說點什么時,梁寒卻稍稍起了點身,雙手一撈,將我打橫抱起。
“你……”我驚訝地開口道。
“我想抱下孩子,沒有別的意思。”梁寒還是用一張撲克臉回到。
死鴨子嘴硬,我在心里怒道,“知道……我沒多想,只是我這個載體的體重多了幾十斤,你別逞能把孩子摔了。”
梁寒一笑,“只要是我在乎的,永遠不會有我對他的責任感重。”
“哦?是么?”我白了他一眼,“你多久來一會?”
“如你所見。”梁寒一個字都不打算多說。
“可是那天我得到消息,幾個月來,某人其實每天晚上在我這個載體睡著過后都有大駕光臨呢……”我挑了下眉,內心默默感謝著楊媽的“脫口而出”,雖然她著實不適合做間諜,“看來,某人對孩子可真是上心啊。”
梁寒聽罷,腳下一個趔趄,慌亂地穩了穩重心,半晌表情復雜地憋出兩個字:“閉嘴。”
我偷偷一笑,梁寒將我抱進屋內,輕輕放到床上,木訥地蹲著看著我。
“你……要聽聽他的動靜么?”見狀,心下一軟,我的聲音也跟著低了下來。
梁寒沒有拒絕,動作放緩了些,仿佛注入了慢鏡頭,將自己的頭小心謹慎地側著貼在我的腹上。
感受到孩子在里面蹦達的時候,我一聲嗤笑,低頭瞧見梁寒也難得地露出了笑容。
“小暖。”過了好一會,梁寒輕聲低喚。
“嗯?”我疑惑地瞅著他,靜待下文,要知道,這幾個月來他第一次主動這般叫我。
而他卻沒有再繼續說一字,長久的安靜似乎在嘲笑我剛剛的自作多情。
許久,梁寒才開口問到:“你什么時候也幫我畫一張?”字語里還帶著小小的試探。
“看我心情咯。”我抬了抬嘴角,看了看窗外,望向梁寒,“你不回家么?不早了。”
梁寒聽了抬眼瞧了下外面的天,悠悠地沉聲道:“嗯……今天我想和孩子一起睡,可以么?”
什么叫和孩子一起睡啊?這話多含蓄,直接說和我睡唄。嘖,林暖,你真的變得越來越許安了。
我自己在內心擺出一臺戲,表面卻不動聲色地正顏道:“可以,不要踢到孩子就行。”
或許換作以前的我,肯定是不會應允的,所以梁寒聽了我的答案后還不能很快地反應過來,只愣神看著我,見我也好不避諱地看著他,片刻,他臉色泛紅地松了松系著領帶的領口,將西服脫下,一邊將襯衣的袖子挽到手肘上,一邊往房外走去。
我看著地板發了小刻呆,梁寒復又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還冒著熱氣。
“你這是……?”我狐疑地看著他。
“讓你泡腳啊。”像是理所當然的,他回答得很順。
“平時楊媽會為我準備的,你……”
話未說完,梁寒半蹲著,伸手托著我的腿,輕輕幫我褪去鞋襪,放入了盆中。
平時楊媽接的水會比較燙,往往我會放一會再泡,而今天的溫度剛剛好。
“腳怎么水腫得這么厲害?”梁寒搓著我的腳丫,皺眉道,“以后別再一坐坐幾小時。”
“嗯……”不知是不是泡腳的緣故,我的臉有些發燙,在臉上仿若都能感覺到心跳,只輕聲答應著。
夜里睡覺的時候,梁寒不再攬著我的脖子抱著我,一張床,他占了一小半,我占了一大半,很明顯,他睡得比往常拘謹,動也不敢亂動。
“你……睡著了么?”待窗外窸窸窣窣的蟲鳴都銷聲匿跡的時候,梁寒忽地壓低聲音開口說到。
“還沒,”我扶著肚子微微轉了下身,“梁寒......到時孩子出生的時候你會在么?”
黑夜中,梁寒緩緩側過臉,將手枕在頸下,點了點頭,“一定會的。”
我有些自嘲地說到:“也是......我怎么會問這種問題......”而后半句的“畢竟,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在稍稍猶豫之后,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
氣氛在此時變得有些冷場,我伸手拉了拉被子笑了起來:“你知道么?我以前很喜歡小孩子,但是又特別怕生孩子,我一直不能理解為什么有的女人會心甘情愿地生了一個再生一個……”
停頓了幾秒,“不過……現在我明白了,原來用自己的生命來孕育另一個生命是這樣的感覺。”
“現在不怕了?”我透過黑暗,見到了梁寒的笑意。
我搖著頭,“不怕。”
說著這話的時候信誓旦旦,我相信我的心跳和那一刻的孩子的心跳一樣堅定。
如果五月二十六那天我沒有心血來潮在飯后去戶外走一走,如果那天我沒有踩到長著青苔的石頭,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早產和胎兒倒位對準媽媽來說是那么可怕的一件事,也不會明白梁寒之前所言的“為孩子好”是多么幼稚的說辭,而我們也不會早早和這位取名為“梁璟瑜”的孩子見了面……
出自“大雅君子?懷瑾握瑜”。
瑜通玉,性本寒,卻生溫,則暖。
說好的昨天更新呢……這個嘛……我能說我更睡著了嘛?
上班了還有運動會我也是醉了,昨日練了一下午的乒乓球,現學發球啊!這是個什么BT的人生……
今日起來腿甚痛,如廁實屬一件痛苦的事。
至于用手打乒乓為什么腿會痛←_←
這個嘛……因為我撿球太多……( ̄? ̄)
以后養成早起寫文的好習慣(我知道你做不到的胡漢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