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古月言
言不由衷,到底騙了誰?--------題記
第二十六章 ? 自由和遠方
似乎睡了很長很長的一覺,甚至有一段時間,我能聽到周圍人的說話聲,想要睜眼瞧一瞧,卻不論怎樣折騰,都無濟于事。
在半醒半睡之間,我癱軟在迷蒙的思緒里,一種從未有過的輕松感通過夢的屏障,一點一點滲透了進來。
“林暖,不能睡了,孩子和我還在等你……”
猛然間,梁寒飄渺的聲音從我置身的黑洞上方傳來,手也被捏得一緊。
孩子……對了,我忽然憶起,自己因為散步的時候摔倒,羊水提前破了,被送到醫院時,被告知胎兒所處的位置還是倒位。
子宮收縮引起了劇烈的陣痛,周圍穿著綠色手術衣的醫務人員也在手術臺圍了一圈,幫著我順位和引產。
失去意識的那一刻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來按著醫生的指導推出孩子,我也不知道能否成功。眼睛閉上的時候,我仿佛聽到了十八歲的梁寒在高中學校操場的那一頭叫了我一聲小暖,而我能做的卻只是對著他輕輕一笑,連手都來不及向他伸出。
孩子,梁寒說孩子在等我,……梁寒……是啊,我不能再睡了,還有好多話沒同梁寒說,還沒有同孩子見上一面,我不能任憑自己再睡下去。
梁寒斷斷續續的聲音還在我的頭頂響徹,我在迷霧中順著聲音走去,像是步行了一段長長的沾滿了露珠的小道,身上都漸漸泛起了潮。
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我看了看自己摸破的腳趾,又聽到了孩子的呢喃聲。
“林暖……孩子在這,你能聽到嗎?我們都在等你。”梁寒的聲音比先前大了些,我撥了撥眼前的煙霧,終于看見了一絲光亮。
仿佛看到了希望,我朝著光亮用力跑去。
“林暖!林暖!”剛一睜開眼,梁寒握著我的手焦急地叫到,見我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又急忙按著床頭的緊急呼叫按鈕。
“梁寒……孩……我們的孩子……”我張著干裂的嘴唇,有氣無力地說到。
“孩子現在情況很好,在育嬰箱里。林暖,等會我讓護士把孩子送來。你先別說話,看著我,不要再睡了。”梁寒俯身撫了撫我額頭的發,神色擔憂地同我說著話。
我努力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嗯……不會睡……”說罷,動了動手指碰了下他正握著的手。
醫生來了過后,檢查了一下我的身體狀況,已經沒有大礙,只是因為早產加難產,出血量比較大,身體還比較虛弱,需要好好調理。
聽到醫生這樣說,梁寒緊皺的眉頭也松了些。醫務人員一行人走后,楊媽恰好端著飯盒進了來。
“太太,你總算醒了。”楊媽進門見到我第一眼就嘮叨開了,“你都快睡了三天了,可把我們這些人擔心壞了。特別是先生,這幾天他愣是不回,一直在這兒陪著你。”
楊媽說到這,我一抬眼細瞧,才發現梁寒的眼睛通紅,胡渣也沒剃,一臉的疲態。
我眼睛一酸,心疼地問到:“擔心什么呢……孩子還沒見呢……不會走的。”
“寶寶,媽媽醒咯~來,給爸爸媽媽打個招呼。”我偏了下頭,許安提著一大包東西同一個推著育嬰箱的護士進了來。
聽到孩子來了,我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想起身,卻心有余而力不足,腹部和下身的疼痛讓我“咝”地齜了下牙,梁寒見狀忙按住了我,“躺下別動,我等會把孩子推過來。”
“孩子……不需要再觀察么?”
“哦,現在孩子的情況已經穩定了,雖然是早產兒,但是這孩子在母體里發育得還算良好,只要在這個無菌育嬰箱里再待一段時間應該問題不大,剛剛孩子的爸爸也是咨詢了醫生,才讓把孩子帶出來的。”護士小姐耐心地給我解釋完,點了點頭,看了下眾人,往房外走去。
“女人……”許安小心地湊上前來,沒有像平日里一驚一乍的樣,而是雙手捧上我的一只,“這次你是真嚇到我了……剛剛來的時候打電話,聽梁寒說你醒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哭還是笑……”
“可不是嗎?剛剛我還在同太太說呢。”楊媽說著盛了碗粥。
“楊媽,我來吧……”許安一邊說一邊伸手想從楊媽手里接過碗,梁寒卻淡淡道了句:“還是我來。”
許安也沒再多說,將碗遞了過去。
“吃了飯看看小家伙,可好動了,也不知像你們誰,那么皮。”許安沖我動了動眉,嘴里叨念著孩子,卻看著低頭試著粥溫的梁寒,又向我撇了撇嘴。
“對啊,太太,是個小少爺呢,男孩子嘛,難免活潑些。瞧,我沒說錯吧,幾月前,你還不相信。”楊媽也在一旁放緩了目光,瞅著我們,幫著許安的腔。
我抿了口粥,笑了笑。
梁寒坐在床邊,一直沒有開口,只小心翼翼地把粥一勺一勺慢慢喂入我口中。
“楊媽,不得不佩服你啊,今天帶的餐正適合女人吃。”許安轉頭崇拜地看著楊媽。
“哪兒啊,”楊媽擺了擺手,“我怎會有這么神?是先生說不知道太太什么時候醒,又怕醒了沒合適的食物,才讓我每天都備著的。”
我看到梁寒的手明顯抖了一下,眼睛盯著勺子,頓了幾秒,又繼續喂著,若不是此時的我失血太多,人太虛弱,我想,許安一定會嘲笑我臉紅。
許安撐著腦袋靠在另一床邊,輕輕地笑著看著我倆,安靜得像是在看一幅畫似的,要知道,她雖叫許安,但安靜對她來說著實是件困難的事。
飯畢,梁寒將東西放下,為我細細擦了擦嘴,我笑著道了謝,眼睛瞟向了孩子的育嬰箱。
梁寒會了意,將育嬰箱小心翼翼地推了過來,許安也貼心地把我的床緩緩搖高了些。
原來,當母親看到自己孕育出來的生命,心里竟是這樣的感受。多小的一團啊,粉粉的,兩手正高舉著,頭也偏著,在箱里睡著踏實的覺,我心下一動。
“好小……”我喃喃地說到。
梁寒出神地看著我的臉,復又轉身輕輕交待了句:“你們聊,我出去一下。”說罷,繞過了育嬰箱走出房外,我一定是眼花了,他的眼里怎么會有滲出的淚呢?
楊媽隨后也收拾東西同我們道了別。偌大的單間病房里只剩下我和許安,加上孩子。
我抿了抿嘴唇道:“孩子……他有瞧過么?”梁寒的反應讓我心里不安,是否,他不喜歡這個小孩。
“傻女人!”許安輕輕彈了下我的額頭,仿佛一眼看穿了我的糾結,“梁寒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啊,你們倆的孩子他會不喜歡?”
“那他……”我遲疑著不知如何接話。
“比起孩子,我想,他更在乎你是否能醒這件事吧,”許安雙手相互疊著,趴在床邊看著我,“我趕到的時候,聽見護士說你難產,又說你暈倒,我都差點沒挺住,更何況他?他一個勁地囑咐人家,大人一定要保住。你生產的時候,他一直陪在門外,手堵在嘴上,害怕得顫抖。他說他應該再早點去看你的,你就不會出這種事……”
“保大人?”我吸了下鼻子,一酸。
“你知道嗎?最后醫生護士出來說你沒事的時候,我都看見他哭了,梁寒多強大的一個人啊,在我心里跟神一樣的存在,居然也哭了。我看他是真害怕……”許安摸了摸我的手背,又瞧了下孩子,“不過孩子,他是在安頓好你之后才去看的,我沒同去,但我能想到他有多稀罕這個孩子。”
“對了……我是怎么把孩子生出來的啊?”我忽然冒出一句。
“女人?你真失血糊涂了吧?你怎么生的你不知道啊?”許安一臉黑線地看著我。
“我真不知道,最后都痛暈過去了,不知道是順產還是剖腹的,誒,你說,剖腹會不會留一條很難看的疤啊?”
許安挑了挑眉,“瞧瞧不就知道了?”說著湊過來作勢要掀開我的被子。
“瞧什么?”梁寒的聲音響起,踱著步走了進來。
“你老婆擔心她剖腹產肚子有條疤,以后你見了會嚇軟。”許安轉頭調侃。
我有些尷尬地瞪大眼睛鎖上許安,什么叫嚇軟……
梁寒一愣,走過來,輕聲道:“有疤也不影響整體格局。”
“所以我真是剖腹產嗎?”我還在糾結這一點。
梁寒把孩子的育嬰箱推到我和他之間,手搭在箱上,“那是自然,你都暈了怎么還有力氣順產啊?是吧?璟瑜?”
“璟瑜?”我納悶道。
梁寒笑了笑,看向我,“是啊,這個名字男孩女孩都能用,你喜歡么?”
原來他心里有孩子的,一早就想好了名字,我笑著揶揄道:“這名字有什么含義么?”
“……瑜通玉,性本寒,握而生溫,則暖。”梁寒附下身來,端坐著。
我會意地一笑,還未開口,許安搶先一步,“哎媽,能不能不一醒就虐狗啊,今天沒帶防閃瞎眼眼罩。”
我聽了,笑著用手拍了下許安的腦袋。
五月底的氣候暖意橫生,房里還是開著濕潤噴霧,窗臺上的一株多肉,翠意盎然,心情也跟著瞟了起來……活著的感覺,真好。
時光飛梭,在房里悶著待了一個星期,吃了睡睡了吃,傷口雖然偶爾還會有些痛,但也在承受范圍內了。
一日,許安和蘇以澤來看我,我便興起鼓動他們陪我出去轉轉,梁寒不在,他們也拗不過我,索性就順了我意。
許安和蘇以澤將衣服予我披上,戴好防風帽,扶著我慢慢下了床。
幾日腳沒著地,稍稍活動了筋骨,頓感舒展,我肆意地一笑。
我們一行人往電梯廳走去,電梯門開,一走進,見一人上下打量著我們,敏感地捕捉到那人的目光,我也本能地將視線投影過去,待看清了角落里的人,心上一愣。
“言恩澈?是了……陳縈也在這家醫院。”我心里想著。
許安顯然也見到了他,卻冷著一張臉沒說話。而不明其中緣由的蘇以澤,倒是熱情地沖他揮了揮手。
嗨~寶貝兒們,醒了么?哈哈哈!
以后我是不是不應該關了燈碼字,常常就睡著了-_-#
醒來往往一臉懵逼的表情,像這樣
( ̄? ̄)
周末愉快~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