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夜里，獨自飲下一斤白酒之后，我便覺自己寶刀未老，豪情萬丈……那晚的覺確實睡得好，醒來后也沒怎么難受。過后想來，我還是有些困惑：到底是別人的酒好？還是自己的酒量好？

酒喝得猛，我想是跟這些天的陰霾有關的。往年的冬天，我總覺嗓子眼發癢，伴有輕微的咳，但并未深究，到如今經大家熱議，才知道污染已到這般程度，我是有些駭怕的。這些年，見證的生離死別太多，我深知生命的脆弱。也許別人不以為然，我是很在意的，又深知眼下無處可逃——內心重壓之下，就難免多喝了幾杯，算是給自己壓驚。

這幾天下雨，心情更加陰濕。憋到今天上午，正盤算著外出，那位“股神”朋友約我吃午飯，席間還有兩位朋友，問及股市，神說“不好”。然后，大家開始東拉西扯，“股神”先是講了專制政體的優越性，然后又批判了美帝的腐杇和沒落，并揚言我中華泱泱大國，強勢倔起，勢不可擋，還說人民幣越來越堅挺，美元遲早會成廢紙……說實在的，此話直接把我整懵，令我大跌眼鏡——雖然我沒帶眼鏡。

吃飯的地兒在西四環，離著海上橋更近了，飯后心血來潮，索性過來躲了清靜，順便好寫點東西。這次過來，村子出奇的靜，我先是到溝里閑逛，回來時小米粥已經煮熟。飯后稍憩，煮上壺茶，順手寫下這個沒有新意的標題：“活著”——又想起上次歲尾年初，曾寫《無恥的活著》，頗有玄機，引文如下：

那晚，與佛家的師父飲茶，不知怎的，席間就說到出家。師父說：“你是出不了家的。”我問：“為什么？”

“太愛面子，而只有‘不要臉’的人才能出家。”師父答。這時，旁邊的女士也插言道：“愛面子，說明心中有‘我’——太自我的人，都是修行不夠。”

與他們相熟，都有七八年了，彼此間說話，自是勿需客氣。他們講的，似乎都有道理。于是，我又問師父道：“是不是做生意也得‘不要臉’？當官更得‘不要臉’？”

答案是肯定的——死要面子，就得活受罪；要想有些做為，就得放下顏面。否則，終歸還是斯文掃地——明白這些，不知算不算開悟？

話說回來，開悟歸開悟，過去的一年里，我的生活一如既往，諸事不順——依舊“死要面子活受罪”，舊病未愈，又添新傷——生活本身就背負重壓，如今就連呼吸的空氣也有問題了……唉，叫人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