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事與愿違,如是說!
Chapter Forty One
回到家,洗刷完畢,坐在梳妝臺前,我拆開了這臺I PHONE 6S PLUS。將盒子內的東西一項一項分解了開后,我發現里面除了手機外竟然還放著一對精致的耳釘。
取出了耳釘,我仔細地觀察了很久。一對心形的耳釘,四周布滿了細鉆,很雅致。我對珠寶一向不了解,完全看不出這對耳釘質地的好與壞。只能說這對耳釘并不是我喜歡的款式。
不過握著一只耳釘,我的心里意外極了,他的這一片心思究竟又是為什么呢?
收起耳釘時,劉希倩親昵地挽著羅殷臻手臂與我示威的那一幕突然浮現在我眼前,狠狠地刺痛著我的心。
“顏小懿,我對你很失望!”
看來羅殷溏指的失望,是這個……但我不是第三者,絕對不是!
拿出手機,想給羅殷溏發個微信解釋一下,可轉念一想我為什么要腦殘到對那個小屁孩解釋!
收起了所有亂七八糟的念頭,我立刻鉆進了被窩,合上了眼睛。
今夜睡得特別安穩,以為天亮了,才睜開眼,竟發現自己身處在紫禁城的一座大殿內。
又是夢!
我看不出這具體究竟是哪個宮,依稀只覺著四周煙霧繚繞,有一種騰云駕霧的感覺。
穿過一層一層迷霧,我緩緩向前走著。越走越不安,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撥開一層又一層薄霧。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眼前的景象終于逐漸清晰了起來。
跨過一個門框,只見不遠處一個精瘦的男人正盤坐在明黃色的禪墊之上,背影顯得尤為孤寂落寞。
這一身明黃色的衣裳……
是他!
我瞪大了眼,屏住了呼吸,雙腿如灌了鉛般,舉步維艱。
咬著牙,縱使萬般難,我還是邁著沉重的步子一點點向他靠近。可越是靠近,我心里的空氣便變得越是稀薄。
觸手可及的距離,我猶豫著,最后還是緩緩地伸出來手。才伸出手,他竟也別過了臉,我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之中。
眼前的他,鬢角已泛白了一片,臉上的紋路更是深入肌理,眼眶紅紅的,卻絲毫沒有半顆眼淚,而他的臉上完全沒有一絲生氣。
誰人能料,不過經年,他竟已憔悴損。
我的心抽搐著,疼得喘不過氣來。我試圖開口叫喚他的名字,可我喊了無數次卻始終聽不見一絲聲音。
近在眼前卻咫尺天涯,原來即便在夢中他也早已是我觸手不可及的人了!
心碎一地,我顫抖著一步一步地后退著,直到殿內突然響起了一個恭恭敬敬的男聲才停了下來。
“皇兄,讓小懿安心地去吧。”這個聲音包含悲傷,好像是十三爺。
迎著光,只見來人一瘸一拐地走來,顯然他的腿傷令他走起路來非常吃力。
來人走近后,果然是十三!
他跪在了胤禛的身旁,苦口婆心地勸說著,“皇兄,你越是這樣小懿走得也就越不安心了。”
大殿內沉寂了許久,胤禛才緩緩開口道,“十三,你說小懿會不會回去了呢?”
“回去?回哪兒去?”十三非常驚訝地反問道。
“小懿不是普通人,她來自很久以后。也許,她已經回去了。”胤禛的聲音有些顫抖,隱約間我竟能聽見他心碎了的聲音。
“小懿?很久以后?皇兄,你在說什么?”十三完全不能理解。
他低著頭,手里緊緊地握著一串佛珠,沉聲訴說著,“她真的回去了嗎,真的就這么狠心拋下朕獨自回去了嗎?”
“如果小懿真的回去了,皇兄更是要振作。不然,即便回去了,小懿也不會安心的。皇兄,小懿對皇兄也是萬分不舍,但她也有她的無奈。皇兄與小懿伉儷情深,又豈會不知她的心。如今,她人既已去了,還請皇兄要莫要傷悲,萬事還須以國事為重,大清如今是離不得皇兄啊!”十三字字真摯,句句在理。
最懂顏小懿的人,果然還是十三爺!
胤禛緩緩起身,微微仰著頭,望著大殿的頂端,突然低吼了起來,“顏小懿,如果你真的回去了,就把這里的一切都忘了,忘了愛新覺羅家、忘了純懿郡主,忘了九側福晉,都忘了、都忘了吧!”
我杵在原地動彈不得半分,而他撕心裂肺的吼叫聲,縈繞在大殿之內久久無法散去。
淚,一顆一顆地落下,模糊了我的視線,直到眼前的景象完全消失,我才再度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睜開眼時,杏色的墻,粉色的窗簾映入眼簾,我還躺在自己的臥室之內,而我的眼角、枕上滿是淚水。
緩緩坐了起來,我知道我已經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邊了。夢里胤禛的那一句“把這里的一切都忘了吧”一直在我耳畔縈繞。
是不是因為聽了羅殷臻的那番話,我才會做了這樣一個夢呢?
夢里那樣憔悴不堪的胤禛,我無法不聞不問。
我的心被挖空得什么也不剩,更不知何為疼痛。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自量自難忘。
這忘,叫我又該如何去忘?
可昨晚羅殷臻的話也時時刻刻地提醒著我,我所謂地清穿經歷不過就是一場夢,夢一場!
我緊緊地抱著被子,忍不住那痛徹心扉,第一次放縱自己嚎啕大哭了起來。
頃刻間,淚,洶涌而出,淹沒了一切!
這放縱,僅此一次!
如今,我若再不去忘又該如何繼續在這殘酷的現實社會生活下去。
三百年,三百年是什么?
是誰也逾越不了的距離!
淚流干了,情緒也發泄得七七八八了,我靜靜地躺在床上,睜著眼望著雪白的天花板,仿佛沒有靈魂的娃娃直到房門被老媽敲得砰砰響時,我才晃過神來。
老媽徑自推門而入,望著哭得滿臉是淚水的我雙眉不禁擰在了一起,“小懿,怎么哭了?”
我淚眼婆娑地望著憂心忡忡的媽媽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媽媽坐在了我的身邊,伸手將我攬入了懷中,嘆息著,“傻孩子,又想他了?都那么久了,你怎么還沒有忘掉……”
“媽媽……”我靠在媽媽身上泣不成聲。
“媽媽知道你心里難受,可是孩子,那個人是你不得不忘掉的人,即使你再不愿意,你也必須忘掉他!你們之間的懸殊,不是因為身份地位,而是因為時間!”媽媽輕輕地拍著我的背,語氣異常溫柔。
“可是媽媽……我該怎么忘……我忘不掉……真的忘不掉……”我低聲抽泣著。
“媽媽知道,媽媽都知道!”
媽媽溫柔地拍著我的背,直到我的情緒穩定了下來,她才再度開口,“小懿,你姑媽有個很不錯的年輕人要介紹給你,媽媽替你答應了。今天晚上7點在上清酒店的甌咖啡。媽媽覺得你是時候該再去認識認識新的男生了。”
我知道我剛醒來在醫院里瘋狂地尋找著胤禛的時候,他們就非常擔心我。所以他們即使萬分不希望我出門上班,但是為了讓我過正常人的生活,他們最后也同意了讓我去嘉躍上班。
因為他們知道我執著著那份感情,所以這近一年里除了那次之外,他們也沒有真的拿著我與他們簽署的協議逼我去相親。
是啊,我不可能一直活在那段回憶里!
松開了媽媽,我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我確實需要認識新的男生了!
“嗯。”我點了點頭。
“好了去洗把臉,出來吃早飯吧。別讓你爸爸知道你哭了,免得你爸爸擔心。”媽媽說完就離開了。
起床換了身衣服,洗漱完畢,走到梳妝臺前,羅殷臻送我的這部I PHONE 6S PLUS顯得特別刺眼。
我嘆了口氣,將這部手機放進了抽屜內。
坐在梳妝臺前,我拿起了手機,打開微信,不經意間,我竟點開了羅殷溏的頭像,看著這段時間我們的聊天記錄,我竟又開始莫名地想他了!
找出了他的號碼,猶豫了好久,最后我還是按下了通話鍵。
“喂,哪位?”電話那端的他顯然還在睡覺。
哪位?
羅殷溏居然那么快就刪了我的號碼!
出于自尊,我立馬掛斷了電話。
顏小懿啊顏小懿,你這個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患者,人家都已經刪了你的聯系方式,你又何必去丟這份臉!
正準備出去吃早飯,手機突然響了,來電人——羅殷溏。
拿著手機,直到鈴聲停止,我并沒有接電話。手機又響了,依舊是他,我依舊拿著手機并不接聽電話。我知道手機不會再響第三次,因為羅殷溏不是這樣的人!
果然,手機不再作響了……
嘆了口氣,正當我準備出去吃早飯,爸爸竟推門進來了。
輕輕合上門,爸爸一臉疑惑地望著我,還故意壓低了嗓音,“你和殷溏吵架了?”
看著爸爸的疑惑的樣子,我有些吃驚,皺著眉抱怨道,“爸爸,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那天早上他說我們是男女朋友關系是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