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事與愿違,如是說!
Chapter Forty Eight
羅殷臻迅速下了車,快步走到我面前,一臉誠懇地拉著我的手,柔聲道,“小懿,我真的不介意你當我是他,我是真心的!”
我抽回了自己的手,皺著眉直搖頭,“羅殷臻,那樣真的對你很不公平!”
一把將我擁入懷中,眼前的男人語氣滿滿的篤定,“你會忘了他的。”
仰著頭望著這張熟悉的面孔,我有些分不清這張面孔的主人究竟是誰!
“羅殷臻,為什么讓我認識你?”我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質問。
他松開了我,再度在我的額間落下了深深地一吻,牽起我的手,我們走出了車庫。
緩緩地漫步在小區里,他突然停住了腳步,站在燈下轉身面對著我。此時此刻的他神采奕奕,這樣意氣風發的模樣猶如當年初次見到的那個他,如阿波羅般光彩奪目。
“小懿,你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我是什么時候嗎?”他笑問。
“記得,今年五月,在北京故宮養心殿前面。”
“看來那個時候你沒有注意到我。我第一次見到你時是今年春天,在上清總部的一樓大廳,張倩帶你來的那天。”他嘴角漾開的那抹笑很漂亮,猶如夏花般絢爛。
“那天你見到我了?”我非常驚訝地張大了嘴。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笑道,“一進門,遠遠地就注意到你了。湖綠色很惹眼,可那么艷的顏色卻還是襯得你冷冷清清的。當時我在想啊,這個世上怎么會有這樣一個冷冷清清的女人。”
“拒人于千里之外,這是你對我的第一印象?”我笑問。
他笑著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我對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嗎?”我毫不客氣地反擊道。
“你覺得我小氣、極品,是吧!”他臉上的笑很無辜,說話間不重不輕地捏了下我的臉頰。
我皺了皺眉,撅起了嘴,對于他的自知之明表示出了絲絲鄙夷,“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小懿,那天在上清總部里遇見了你之后,我就去打聽你的事了。聽說你在約旦墜馬落崖成了植物人,快一年后又突然醒來,我很詫異。你那冷冷清清的樣子,我實在很難忘記。后來在養心殿前遇見你時,我真的嚇到了。你知道嗎?中國那么大,我們竟然能在北京遇見,而且一天之內遇見了四次!”他洋洋灑灑地說著,模樣十分得意。
“你、我相識的過程還真夠有趣的!”我故意強調著“有趣”二字。
“是有趣!”他毫不客氣地接下我的話,“你敢說我們之間沒有緣分嗎?后來我們總是會莫名其妙地遇見。而我的耳邊關于你的消息更是連綿不絕。我很難不去注意你!”
與他相識的過往緩緩地浮現在腦海之中——養心殿前的偶遇、王府井的見義勇為、首都機場星巴克的對望、X市機場的好心、萬象城、0039、喜來登、嘉躍,還有前不久的相伴夜游景山。
短短的大半年里,我們之間有那么多交集,那么多偶然!
“那天在養心殿前你喊我的名字時,我很震驚,我以為你認識我!后來在王府井我幫你追回了失物,你遞給我名片時,我才知道原來你不認識我。回去后,我就在想你嘴里的那個‘殷臻’究竟是誰?直到那天和你上了景山,與你起了爭執。你向我說了你成為了植物人后的事情,我才知道原來你眼里的深情全是因為他。”他突然又嘆了口氣。
“既然你都知道了,現在這樣又是何苦呢?”我苦笑著垂下了腦袋。
“我承認我嫉妒那個人,因為你對那個人的深情!但是我也很慶幸,我慶幸我有著一張與他相似的面孔以令我躍入了你的法眼!”
與他有著驚人相似的容貌對羅殷臻而言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抬頭看著我,小懿!”
他的聲音似乎有魔力,即便我再不想面對,我卻還是抬起了頭對上了他那雙深邃的雙眸。
“小懿,我很榮幸能成為你的胤禛,真的!”他的模樣十分真摯。
在我尚有一絲理智,我不得不提醒他,也不得不提醒自己,“羅殷臻,你就是你,不是別人,不要輕易去做別人的替身!”
“可我想成為顏小懿的愛新覺羅·胤禛。”他仿佛沒聽懂我在說什么,還是一味地堅持著。
淚水模糊我的視線,我知道自己拗不過他,而我的理智也早被那洶涌而出的情感所擊敗,潰不成軍。
我丟下了手上的包包,上前伸手緊緊地環住了他,將自己的頭深埋進了他的頸間不斷地喃喃著,“羅殷臻,你是羅殷臻,你是羅殷臻!”
“傻丫頭,我只是你的胤禛!”他輕柔地撫著我的頭。
他的聲音一定有魔力,一句簡單的話便將我腦中所有的理智給抽了個精光,剩下的只有與胤禛的一往情深。
就這樣,我成了羅殷臻先生的女朋友。
可頂著這樣身份的我又該如何去面對羅殷溏呢?
回家后,看著手機的未接來電與未讀微信,我心里覺得有些難過與遺憾。可是潘茹與張倩說得很對——我已經過了飛蛾撲火的年紀了,羅殷溏,對不起!
最后我還是選擇了手機卡換到了羅殷臻贈予我的新手機上,以免第二天去公司上班被他發現我還在用舊手機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換上新手機后,我又刻意不去還原我與羅殷溏的微信聊天記錄。
一覺醒來,我沒有熱戀中的人應該有的狀態。拒絕了羅殷臻來接我上班的要求,我依舊和以往一樣,準點開著自己的車去公司上班。
我很喜歡工作,因為工作可以幫助我忘掉很多煩惱。
接近午休時間時,我收到了羅殷臻的微信——“小懿,你是不是可以將我們的關系告訴殷溏,他送給你的花,真的很礙眼!如果你覺得不方便,那么由我去告訴他。”
放下手機,看著書柜上的那一束被小葉美美地插在了花瓶里的粉色百合,咬了咬牙,最后我還是給羅殷溏打了個電話。
電話馬上就接通了,傳來了羅殷溏有些驚訝又興奮的聲音,“喲,難得工作時間,我們的顏總給我打電話了。非洲難民,這段時間是不是閑下來,總算知道要來找我了?”
“殷溏,和我一起吃個午飯,我有話和你說。”不知道為什么,說這話時,我的心情尤為沉重。
“這么嚴肅?好,我去老地方等你。”
如果說此刻的我是陰天,那么羅殷溏便是晴天,他連說話的聲音都是跳躍的。我能想象出剛才電話里,他那眉飛色舞的模樣,但我很難想象出,與他說出實情后,他會是什么樣……
與羅殷溏約好后,我便給羅殷臻回了微信,告訴他我中午會和羅殷溏把一切都說清楚。
加入嘉躍這么長時間以來,第一次,我在工作時間早退了。
來到樓下的茶餐廳,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后,我的心情異常忐忑。時間一分一秒走得很慢,像是被人故意上了發條拉長了似的。
我的心就這樣被揪了起來,直到羅殷溏那一如既往帥氣逼人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我才稍稍調整了一番自己的呼吸。
“非洲難民,什么情況,你居然早退了?”羅殷溏見到已坐在餐廳里等他的我顯然吃驚極了。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
見他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我便低頭翻著菜單,準備點餐。
羅殷溏突然伸手摁住了我正在翻看菜單的手,急切地問,“咱先不點餐,你先跟我說說,你到底要和我說什么!到底什么事情會讓你這個工作狂早退?”
我遲疑了一會兒,低著頭抽回了自己的手。
“非洲難民,怎么了?”
緩緩抬頭,我抿著唇,望著一臉急切的他,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
“到底怎么了?”他皺著眉追問著。
雖然我早已在心里打好腹稿,但當他真的坐在我眼前時,我卻不知道這話該從何說起。
沉默了半天,我卻只說出了這樣一句,“你以后別再送花到我公司了。”
“怎么了,不喜歡嗎?”他笑著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我知道了!”
見他答應得如此干脆,我倒是有點不自在了。
“餓了吧,先點餐吧。”我繼續低頭翻著菜單。
“非洲難民,我知道最近我冷落你了。下個月就要圣誕了,工廠里真的忙得要死,我八哥又管得緊,不干完活就不放我走。我這幾天每天都是凌晨回家,一回家就倒頭大睡。所以這兩天怕你誤會,我每天都給你發我在加班的照片。我知道伯父伯母都不在家,伯父出差前也給我打過電話,要我照顧好你。我沒盡到責任,我錯了!從今天起,即使我再忙,每天都會抽時間出來陪你吃飯!”他神色緊張地與我解釋著。
他越是和我這么急切的解釋,我越是覺得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