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出自貼吧大佬翻譯,點擊查看原文
第六章 暗地里,葉山隼人后悔著。
和截止日期的戰斗一直都是是死還是被死的嚴肅的比賽。
所以,人會為了生存拼命掙扎,連睡覺時間都省下來為了趕上反復地通宵兩天三天,好不容勉強趕上極限地帶著致命傷讓其結束。
結果,很多地方都會受傷。具體地說,脖子,肩膀,腰,胃,心與身(棒讀),人類的一切(棒讀*2)。我的細胞都在工作了所以我不是應該不工作也行嗎……。
一直寫到清晨,好不容易把企劃書和計劃的基礎,辛苦地趕在上課前來到學校,上午的課程基本全都睡過去了。
集中精力干活的時候和,在自己座位上爬著的售后,可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看。
想再繼續這樣,沉浸在這疲勞里,任由睡魔侵襲在桌上趴下去。這樣到了放學后,就可以做出稍微好點的表情吧。
于是,最后的班會也搖搖晃晃地釣著魚,讓身心都睡著不久就到了放學后。
把包和大衣圍巾一起放在桌上。接著,伸張一下繃得緊緊的肩背,我站起身來。
一邊揉著因為睡眠不足而惺忪無力的眼睛,一邊回頭看向教室后方窗邊的老地方。于是,和三浦她們說著話的由比濱注意到我,中斷話題,朝我這邊跑過來。
“走嗎?”
“恩……”
我用粗糙的聲音回答道。由比濱哇地發出悲鳴。
“hikki,臉色好慘啊……”
“真的么……”
由比濱從制服的口袋里掏出小鏡子,照著我的臉。唔,好閃眼……。快要消失了……我的臉色已經undead的快到這種程度了。本來就長著一副死魚眼,因為睡眠不足腐壞度加速了。支著臉的痕跡也清楚地殘留著。
“我先去洗洗臉……”
“恩。那我在過道里等啊?!?br>
走出教室,搖搖晃晃僵尸樂園千葉著,走向盥洗室。
用冷水唰唰地洗了洗臉,終于有些清醒過來。最后再用雙手啪地拍拍臉,“加油!我自己!”叫著裝二年目的OL,給自己打氣。
回到教室前,由比濱跟說好的一樣在門前等著我。
“不好意思,久等了?!?br>
說完,由比濱像是說沒等多久似的搖了搖頭。然后把提在身后的我的包和衣服什么遞了出來。
“……謝謝”
接下行李,道了道謝。由比濱貌似有些高興地露出微笑,又搖了搖頭。
去游戲部部室的路上,雖然時不時有對話,但是總感覺還有睡意,我把它和哈欠一起忍住。
于是,看著我的由比濱沮喪地說道。
“啊,話說昨天對不起啊……。睡眠不足,是因為那個吧……?!?br>
“不,那沒關系的……。反倒是應該謝謝你幫我出主意?!?br>
由比濱為了在網吧睡著的事跟我道了歉,也算不上是作為補償,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她說了許多舞會的展望啊設計案之類的主意。多虧她,花了一晚總算是把類似企劃書的東西和設計的草圖做出來了,所以一來一回正負歸零,誰也沒欠誰。
由比濱沒有必要在意。或者應該說,是我不經意的伸著懶腰什么的害她更加在意了。我皺了皺眉做出清醒的表情。
“……而且已經不困了所以沒關系的?!?br>
說完,由比濱楞了一下,然后噴著笑出來。
“你這是什么表情啊,好奇怪”
“奇怪……”
有點傷心啊,嘛,算了。換了換心情以后,走進游戲部的部室。
還是一樣雜亂的部室里穿梭著前進,不久就聽見了聲音。
“首先用PHP實現網頁的遷移,數據庫的訪問限制。呀不行啊,這已經不懂了啊。”
“再有js強化裝飾,做css的設計設定?!稌r候才能交貨啊?!?br>
是關于網站嗎,秦野和相模不停商量著。他們的表情充滿了絕望??雌饋硭麄冏约号Φ卣{查,結果,被現實打垮了吧。
而另一邊帶著一副邪惡的笑容,在SNS上轉悠的材木座也在。
決定帶著慰勞和感謝跟他們打聲招呼,我小聲地說了聲“好”。于是男生三人各自“唔姆,辛苦了?!薄靶量嗔恕薄昂谩背錆M精神的回答道。……嘛,男生之間的招呼也都這樣對吧!
接著,由比濱精力十足地舉起手打了個招呼。
“呀哈嘍??!”
于是,部室里的空氣凝固了。
“呀,呀哈嘍是什么啊……”
“不妙,那個人果然也不太妙啊……”
……嘛,一般應該是這種反應才對??!雖然這么說,一直這么下去也沒法繼續說話。
“不用在意剛才的。比起這些我有重要的話要跟你們說?!?br>
我迅速坐在椅子上,咳嗽一聲。于是秦野他們也做出了聽講的姿勢,轉過身來。我確認一下以后,鄭重地開口。
“從今天開始實行委員會的招呼統一為呀哈嘍。不承認任何意見異議?!?br>
“這人真的是傻吧……”
“果然頭腦有問題吧……”
秦野真的無語了,相模也認真的憐憫著我。
“算,算了吧……。hikki,有點覺得害羞了所以算了吧……”
滿臉通紅地低著頭,由比濱像是制止我一樣拉了拉袖子。
看著她這小動物般的樣子,相??︵甑靥Я颂а坨R,秦野摘下眼鏡,像是很感動似的用力揉了揉眉間。
“……啊,呀哈嘍真不錯呢?!?br>
“呀哈嘍,不錯……”
“唔姆,那么,……”
材木座起了個頭,呀哈嘍齊唱開始。
“呀哈嘍!!”
“雅蠛蝶”
由比濱用淚目瞪著,用超級冰冷的聲音說道。座間完全安靜下來,等大家都冷靜下來,我開口了?!蝗?,比濱桑就一直生氣了??!
“那么,回到正題?!?br>
我從包里剛完成的網站設計的草圖拿出來,發給大家。用手指著說道。
“網站就用一張畫面配上文字情報,再把SNS嵌入進去。不需要做得太復雜。目標是簡單類的時尚感。找了些用來參考的網頁,設計構成就加油照抄這些吧。素材之后再去手機,先用代用的素材做,到時候再替換?!?br>
看著資料和大草圖秦野發著呆。
“……我們的努力到底是……。這不就博客類的就好了嗎……”
“不,既然變輕松了就應該高興啊。說多余的話活會變多的?!?br>
相模抓住發著牢騷的秦野的胳膊,讓他別再繼續說下去。相模弟挺明白的嘛。應該說,一天能查這么多的你們才可怕呢。
是跟網站設計無關嗎,材木座一個人悠閑地看了看草圖以后哼姆地抱著手。
“那么,企劃書那邊怎么樣了?”
“暫且就這樣……。只為了跟海濱綜合合同舉辦而寫的所以就算看了估計也看不懂哦?!?br>
材木座讀了讀我遞出來的東西。然后,歪了歪頭遞給旁邊。接下來的秦野光看了看封面表情就扭曲了。
“……真的看不懂?!?br>
“新筑公寓的廣告和商業新書雜交在一起的垃圾企劃書呢……為什么企劃書里會有喬哈里視窗和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的圖解啊……”
秦野把企劃書扔到桌上。相模悄悄看看,翻了翻。翻著翻著相模弟也抱起頭來。
所以我不是說了嘛……。帶著苦澀的心情,我看了看企劃書的封面。那里用特別帥氣的字體寫著《Block Chain型Diversity Inclusion·舞會的提案~臨望waterfront的sunset beach……。在究極的translucent的空間里度過serendipity的體驗~》,連執筆的我也不知道寫的是些什么意思。
這個被別人看到我還是感到有些羞恥啊??人詢陕曆陲椧幌隆?br>
“……嘛,那些是吹噓的部分。說實話,只要對面上鉤什么都行?!?br>
“這種餌也能上鉤,他們是布拉風(注:遍布全世界的小魚)什么的么……”
不對哦秦野。玉繩桑才沒有那么雜食呢。別跟布拉風和河豚什么的相提并論。應該算是超級美食家的。其意識之高正如至高尊主Overlord。這有這么干才能讓對面咬鉤啊。
秦野早早地放棄了,然而相模弟卻耐心地看著。不久后,讀完的相模弟點了點頭。
“不過,內容自身還可以啊?!?br>
“啊,對吧!”
由比濱有些高興地說道。于是,與此同時,相模弟的嘴角扭曲起來。
“感覺我家老姐會挺喜歡……”
呸的吐出這句以后由比濱唔地說不出話。
“唔姆,光看著都能讓人胃腑翻騰的不愉快的企劃啊……”
“唯一的希望是,這個不會實現這點呢。”
材木座帶著憎惡地苦吟著,秦野也一副鄙視的感覺說著。
恩,嘛,雖然覺得由比濱有些可憐,但是從這些反應看來,內容自身感覺不壞……。
企劃會議中提到的,周邊的小學,初中,高中一起合辦這點,加上由比濱的許多新鮮點子的企劃案,連我自己都有些驚訝地覺得不錯。
結果,舞會內容自身找不出可以超過雪之下案的搶眼的東西,所以選擇了改變舞臺設定。
在夕陽照射的海邊,圍著篝火,參考湘南地區(注:動漫里經常登場的藤沢、江ノ島、鎌倉那片海邊地區。)的海灘活動的海之家風的活動。考慮到雨天時的對策,還提出與三日月龍宮城酒店交涉什么的多用心啊。
好可怕,自己吹牛的才能好可怕。這才能順利發展下去的話不會被廣告業界盯上吧,我正心驚膽戰著呢,是不能接受自己跟相模姐擺在同列嗎,皺著眉看著企劃書的由比濱抬起頭來。
“海濱幕張有這個應該就夠了,但是隼人君呢?”
“那家伙嘛……口頭直說估計會快些?!?br>
“哼?”
有些苦澀地說出來的話,由比濱不可思議地歪了歪頭。但是,沒什么好不可思議的。
不要以為對那個能耍小聰明。就算拿著企劃書說明的話,估計也會察覺到棄子的含義吧。既然這樣,干脆一開始就把是棄子這點也帶著直說的話更快。
“那么,就這樣了拜托咯。”
說著結束會議,溫度感很低的回答傳過來后,各自開始工作了。
秦野和相模弟在網站設計上說著這不對那不對的戰斗著,由比濱也跟著點著頭。
“誒—,這個不可愛。”
“……那個,能再具體一點嗎?!?br>
“啊,所以說要更加,這樣—閃閃耀眼—的……”
相模弟有些客氣地問道,由比濱抽象地回答著,秦野和相模弟想設法理解歪著頭。
我微笑地看著他們重復著這樣的對話,視線的一角材木座開始折騰起來。
“八幡,你要的相機拿過來了哦?!?br>
說著,把有質感的單反相機擺在桌上。然后繼續把入門書也堆起來。
“哦,謝啦。借我用段時間啊?!瓕α耍冉涛以趺床僮鳌!?br>
“唔姆,交給我吧。我雖也不知其詳,教你一手吧?!?br>
“呀,這不是你的么……”
為什么自己的東西都不會用啊……。先讓驕傲地高聲宣告自己不知道的材木座教了一些基礎的操作,然后嘸姆嘸姆地念著看了看入門書。
于是,是沒事可做了嗎,材木座開始咳嗽起來。干什么啊好煩啊似的我把視線轉向他,材木座不知為何露出了笑容。然后,不知為何稍稍臉紅,偏過臉去。
“起什么名字呢,我想了一下……”
“啊,是么……”
又是什么不會動筆的輕小說的事么……我擺出充耳不聞的姿勢后,材木座從大衣口袋里拿出張對折了的紙。好像是讓我看的意思……。
沒辦法把入門書放到一邊,打開那張紙。上面一手好字寫著“總武高校舞會saikou項目”,誒……,這是什么……全力地敗著興呢突然想起來。
“啊。名字啊。”
昨天,對團體名在白板上寫了“名字募集中?”他是當真了,認真地想了一個吧。材木座咳嗽兩聲以后甩了甩大衣的衣角。
“然則!這個saikou啊就是……”
“啊—,我大概知道就不用解釋了。”
“是嗎……”
明顯的有些泄氣的材木座。估計是想說明把再考和最好(注:倆詞日語發音一樣。)混在一起什么的吧,嘛,這些其實怎么都行。重要的是適度的易懂和恰當的傻感。從這點來說,這個名字其實也不差。特別是這個雙關真是傻到最高感覺不錯。
“就用這個了。謝啦?!?br>
“誒?”
是我說的太輕易了嗎,材木座愣住了。放著他不管,我把紙遞給了秦野和相模。
“團體名定了,這個拜托你們啦?!?br>
“誒……”
“不是吧……”
秦野和相模臉皮抽著筋,露出干笑。只有偷偷從旁邊看著的由比濱“不錯嘛!”一副滿足的樣子。
“嗯嗯,是,是嗎……。這么好嗎……”
終于理解了事態的材木座像是掩飾害羞似的咳嗽著,享受著喜悅。
實際上,感覺也是可以對將來抱有期待的好名字。敬請期待材木座義輝老師的下次的新作!
雪之下用力握了一下手里的罐子,然后把緊緊是披著的大衣拉緊了一下,走向了中庭。然后,坐在中庭中央擺著的長椅上發著呆看著天空。
像是低頭看著長椅一樣長著的冬日枯枝被街燈照耀著,樹葉凋零的樹枝間橙色的光落下來。
那仿佛就是一副繪畫,讓人想一直呆呆地看著。
但是,不走過這里就去不了運動場或者單車棚。所以,就算知道會要破壞著已經完成的世界,我還會邁出了腳步。
于是,是察覺到腳步聲了嗎,對面也看著我。
“啊啦,比企谷君?!?br>
“……哦。”
對露出沉著的微笑的雪之下,我用下巴點了點頭。
雪之下用握著的罐子暖著手,但是突然察覺到,把那個罐子藏在身后。但是,不管怎么藏那個有特征的包裝色和設計我是不會看錯的。
“很少見你喝這個啊?!?br>
“……拿來當糖分補給正好啊?!?br>
我帶些諷刺的微笑說道,雪之下臉頰微微泛紅,像是緊緊抱住一樣,把大衣的前面關上,罐子也藏在了里面。終于察覺到Max罐的魅力了嗎。是好事啊。
看了一眼運動場,看到足球部有人去打掃了。要逮住葉山感覺還要再等一會吧。
我用視線問雪之下“可以坐這嗎”,雪之下點了點頭,稍微起身移動了一下給我讓出位置。中間隔著一個人左右的間隙,我坐了下來。
“休息中嗎?”
“恩,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氣?!?br>
一邊回答著雪之下看了一眼校舍那邊。那邊有還點著燈的學生會室。和東西很少,有些閑散的奉仕部的部室不一樣,學生會室里有一色擅自搬進去的電爐,暖房效果可能還不錯。
“我懂啊。暖房開過頭的話頭腦就會發呆哈?!?br>
是因為游戲部的部室東西也很多嗎也有充滿熱量的印象,我不自覺的嗯嗯地點著頭。然后,雪之下把手放在嘴邊開玩笑地說道。
“啊啦,那你周圍是一直都開著暖房咯?好擔心電費啊?!?br>
“放心。周圍的視線挺涼的平衡維持的不錯。”
“相當環保的生活方式呢。”
雪之下聳了聳肩,我嘴角笑了笑。
“嗯。熱和冷交互地重復著,所以和桑拿一樣協調地很舒服哦?!?br>
“協調這詞這用法對嗎……”
“我也不清楚。不過做桑拿的人都說協調啊。實際上,蒸兩次蒸汽桑拿以后泡冷水澡在出去室外空氣浴什么的也只能說是協調。”
“沒有協調一下語言的混亂的想法嗎……。你在說什么,我一毫米都沒聽懂啊。”
對力說著的我,雪之下嘆了口氣。
雖然沒獲得雪之下的理解,不過超級錢湯,可以待一輩子對吧!時不時,老爸去的時候跟過去,然后讓他請。有的地方還擺著漫畫,比起漫畫咖啡廳更能享受假日,真的最高啊。桑拿也算是很歐桑的興趣,不過在以歐桑興趣為題材的動畫流行著的現在,接下來,我的皮膚都能感覺到會流行女生享受桑拿的漫畫或動畫呢,不愧是桑拿……。
什么的,一邊說著毫無意義的事,一邊悄悄觀察雪之下的表情。
她帶著和數日前,在學生會室分別的那天見到的斗氣滿滿的眼神,和帶著平穩微笑的嘴角。這對我來說是很常見到的表情。
對互相的距離感感覺到懷念,我帶著微微苦笑開口。
“情況怎么樣???”
于是,雪之下有些吃驚地盯著我看。但是,馬上又開玩笑地笑著。
“……關心別人什么的真是少見呢?!?br>
“也不算。敵情視察是理所當然的。”
若無其事的說道,雪之下似乎一瞬愣了一下,馬上又笑著聳了聳肩。
“……說來也是。我這邊還算順利哦。抱著的人物也消化得差不多了,相關的各個地方也調整好了。差不多就剩當天的運作了吧?!?br>
抬起視線,一點一點確認似的雪之下說道。從她的聲音來看,似乎也沒有太強迫自己。
“那真是讓人羨慕啊……。嘛 ,不要太勉強啊。像要榨干一色似的讓她干活就好。那家伙挺有社畜的前途的?!?br>
“不用你說我也是這么打算的?!?br>
我帶著一半玩笑的說著,雪之下瞇起眼來,露出伶俐的笑容。感覺說的有一半是真心話好可怕……。
“你那邊呢?”
表情柔和下來的雪之下問道,我在圍巾里模糊地回答著。
“嘛,還順利吧。還不用加班。之后還有一件,在外面的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的工作,搞定了就直接回家。然后在家里干活?!?br>
“只是勤務管理上順利而已呢……”
雪之下像是壓著頭痛似的摸著額頭,露出有些無語的嘆息。然后低下頭,看著腳邊。
“明明不需要這么勉強的?!?br>
對這和白色的吐息混在一起似乎馬上就要消失的嘀咕聲,我馬上點了點頭,然后等了一會,來尋找該說的話。
“……一直都很勉強啊。這對我來說就是普通啦。”
“是么……”
雪之下像是咬著牙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
取而代之,蠕動著把手伸到大衣里,遞出了什么東西。
“可以的話……”
那是剛才雪之下買的Max罐。是因為沒動嘴就直接放在里面的口袋里了嗎,碰了一下還保持著溫度。
“啊,謝謝。誒,為什么?”
“不是接下來還有工作嗎?我只是出來歇息一下而已。回去喝點什么就好?!?br>
說著,雪之下準備起身。
我用手示意制止了她,自己起身來。
“在這等會?!?,你要什么?”
我從口袋里掏出幾枚硬幣敲了敲,雪之下搖了搖頭。
“不有了。就當是慰勞品收下吧?!?br>
“不行,不能只有我收。算是陣中慰問的話我也該回禮才對。一樣的就行嗎?我本來也打算買Max罐的。”
我說完這么一長串,雪之下有些賭氣,不滿的盯著我。但是,是察覺到這邊的堅固的意志了嗎,像是放棄了似的嘆了口氣露出笑容。
“盡說些歪理……”
真是沒辦法呢似的笑著,雪之下又做好,歪著抬起頭看著我。
“……那就,一樣的吧。”
對這微笑我答道知道了,馬上一路小跑買完,立馬回來了。稍稍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把還熱著的Max罐遞出來。
“有點燙哦?!?br>
說完,雪之下把羊毛衫的袖子伸長,小心翼翼地接下來。
“謝謝……”
小小地道了謝,我搖了搖頭,坐會長椅上,打開給我的Max罐。微微豎起的熱氣在被橙色的燈光照到的瞬間就融化在風中。喝一口甜味散發在口里,身體也暖和起來。
我慢慢喝著的時候,雪之下還是像在暖手一樣雙手握著罐子。
互相都沉默著,讓時間流過。時不時,想要開口準備好聽,但是出來的只有呼吸,沒有形成語言。
只是,微微地氣息啊昏暗中也能看到一些細微動作的這種距離感覺得有些懷念。
結果,也沒有什么對話,沉浸在無言的時間里的時候,突然混入了別的聲音。聲音是從我的口袋里傳來的。把手伸向腿上感受到的震動,我手機來電話了。
“不好意思?!?br>
道歉一聲,雪之下不用在意似的搖了搖頭。我點了點頭,畫面顯示著由比濱的來電。剛準備安心通話鍵的瞬間,震動停下了。
正歪頭想著怎么回事呢,平底鞋后跟擦到地板似的腳步聲響起。先我一步,雪之下轉頭看向那邊。
“由比濱桑,晚上好?!?br>
“恩?!焦D,小雪?!?br>
對著靜靜地晚上的招呼,由比濱也小聲回應著,一邊在胸前揮著小手,一邊慢慢朝長椅走過來。街燈照耀下的由比濱穿著大衣圍著圍巾,還背好了背包,已經準備好回家了。
“……怎么了。受到葉山的聯絡了嗎?”
“恩,說是可以一邊吃飯一邊聊的話有時間。……所以,給hikki打了個電話?!?br>
我問道,由比濱輕輕搖了搖手里的手機回答道。既然那邊已經聯系上了,我就沒有必要繼續等了。說是一邊吃飯的話,估計會在車站附近約好集合吧。
我喝完剩下的咖啡,站起身來。
“工作?”
“嗯?!?br>
我點頭回應抬著頭問我的雪之下。于是,雪之下確認了下時間,把Max罐放進口袋里,站了起來。
“我也回去工作了?!?br>
“等等。”
擦身而過的時候,由比濱拉住雪之下的手。是有些意外嗎,雪之下愣住了,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由比濱。
被無言地盯著,由比濱有些害羞似的,用空著的那邊的手玩了玩團子頭。
“感,感覺,好久沒見了。真奇怪,明明只是幾天沒見而已。”
“是呢?!恢倍荚诠ぷ鳑]能騰出平靜休息的時間呢?!?br>
對露出害羞笑容的由比濱,雪之下用柔和的笑容回應著??粗@個微笑,由比濱悄悄低下頭。
“不,我覺得不是。……是,有在回避我嗎?”
由比濱抬起頭,像是偷偷觀察似的有些客氣地問道。于是,雪之下有些著急,稍稍加強了語氣。
“不是的,沒有這么回事。只是,舞會的準備,來了中止聯絡什么的,要干的事太多……”
說著說著,聲調慢慢降低,視線也落了下去。漸漸地說的話也消失,變成了帶著濕氣的嘆息??粗鴾\淺地咬著嘴唇,低著頭的雪之下,由比濱無力地道歉。
“恩,也對哦。對不起……”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
我該怎么開口呢,煩惱著,結果還沒想好什么合適的語言,只是單純開了口。
“……吶”
于是,由比濱突然抬起頭,用力握住雪之下的雙手。有些吃驚的雪之下也抬起頭。
“我啊,在幫hikki忙呢。”
因為這話有些意外,我一瞬說不出話來。
“……沒,沒說過嗎?!?br>
我自言自語著。因為從她的說法感覺還是有用LINE或者別的聯系著,我還以為這話早就已經說過了。這是我應該先說的話。讓由比濱在尷尬的氣氛中說出來我有些后悔。
于是,雪之下看了這邊一眼,搖頭表示不要在意。然后,再回頭看著由比濱,回握著她的手溫柔的說道。
“沒事,我都懂的?!?br>
“……你不懂啊。”
由比濱的臉悲傷地扭曲著。
“我,想要好好做。這事結束以后……,會好好做的?!?,小雪的愿望是不會實現的?!?br>
一直盯著雪之下的嚴峻,由比濱深切地說道。像是確認由比濱的語言不會繼續,雪之下點了一下頭。
“……是的。我,覺得你的愿望能實現就好了。”
這么說著的她的微笑里感覺沒有絲毫憂愁,只是包含著真摯的祈望。
但是,由比濱的表情沒有開朗起來。淺淺地呼吸了兩三次以后,用摟住般的眼神看著雪之下。
“……我的愿望,你知道嗎?真的懂嗎?”
“恩,因為覺得,大概應該是一樣的?!?br>
雪之下毫無疑惑地回答道。慈愛的微笑里滲出確實的情愛,她那清廉的眼神里沒有迷茫。
“是嗎……,那就好?!?br>
由比濱深深地嘆了口氣,放開雪之下的手,退后了一步。雪之下帶著微微的笑容看著由比濱的手無力地落下去的樣子。
“那我就回去了。”
說著,雪之下握緊空出來的手。我用眼神回應了,但是由比濱還低著頭。
雪之下有些困擾地嘆了口氣,但是不久后轉身背對我們。平底鞋敲著師專的聲音在中庭響起,一步又一步慢慢遠去。
我一邊目送著她,一邊輕輕嘆了口氣。但是,纏在肚里的沉重的感情卻一點有沒有消減。
“差不多,出發吧?!?br>
我對呆站著的由比濱說道。雖然不認為這話是正確的,但是,很遺憾我手里也找不到別的可以說的話。
由比濱雖然用快要消失的聲音嗯地點了點頭,卻沒有要起步的意思。
雪之下慢慢走進校舍的陰影里,她那虛幻的背影馬上就要融化,只有腳步聲高聲響起。
還沒有聽完這腳步聲,由比濱突然抬起頭,用力,踢了一腳地面。慢慢走著的雪之下注意到這腳步聲,準備回頭。
瞬間,由比濱像是撲過去一樣,用力的抱住了。
露出驚訝和疑惑的聲音,雪之下踏著腳步找著平衡,肩上披著的大衣也快掉了。由比濱連那個大衣一起抱著,把臉埋在了她細小的肩膀上。
“舞會結束后要一起吃午飯。還有,還要去小雪家住。春假一起去迪士尼樂園和迪士尼海洋,然后再到我家來住。然后,到四月后……”
用顫抖的生意毫不停歇的說著,由比濱吸了一下鼻腔。然后像是續下氣一樣抬起頭,笑著。
“四月去干什么呢?有很多想一起干的事。吃飯啊購物啊巖盤浴啊什么都行,總之有很多很多,要花上幾年幾十年才夠?!?br>
雪之下的眼睛里閃著橙色的燈光。張開緊緊握著的手,慢慢伸向由比濱的肩膀,輕輕的觸碰著。然后像是把臉藏住一樣把額頭貼了上去。
“這還……,真是多呢。能全部做到么?!?br>
“做得到。因為全部干完之前都會在一起?!?,沒問題的?!?br>
被緊緊抱著不能動彈,雪之下漏出困惑的聲音。但是,由比濱毫不在乎地,反而加大了手腕的力量。
“知道了嗎?”
由比濱像是玩鬧著似的,把臉帖在雪之下的脖頸上。是有些癢嗎,雪之下扭著身子。
“嗯,我知道了。知道了啦……”
“真的好好明白了嗎?”
“嗯,所以……,稍微,放開一些……”
說著卻又不強行拉開的雪之下和一離開點距離就馬上又貼上去的由比濱??粗鴥扇说臉幼?,我短短地嘆息了一聲。
還是一如既往我們很不擅長傳達啊。以為說過了,以為知道了,以為理解了,這些一點一點積累著直到現在,感覺似乎沒有任何成長。
本來有更加簡單的傳達方法,著我和她也知道。
但是,因為不覺得那是正確的。
所以,至少不要出錯。
帶著祈禱似的心情,我注視著她們二人。
目送完走回學生會室的雪之下,我和由比濱走向車站前。
太陽下山在降低的氣溫中,像是躲避吹來的風一樣,在住宅區里穿梭前進著。我推著自行車發出的吱吱聲,和落葉聲交雜在一起慢慢消逝。
途中,走在身邊的由比濱雖然時不時跟我搭話,但是沒有觸及剛跟雪乃的事。感覺像是有意避開一樣。覺得這是由比濱的體貼,我也無法提及此事。
自然,話題轉向其他的方向。
“足球部練到挺晚的呢?!?br>
“恩,嘛,今天特別的晚呢?!?br>
我校的運動場也不大,還有足球部,棒球部,橄欖球部,田徑部都擠在一起,互相謙讓地活動著。所以,活動范圍和活動時間也是有各個社團商量決定而各種各樣的。
我這么一說,由比濱發出有些發愣的聲音。
“呵,感覺好清楚啊?!?br>
“沒啊,這很普通吧……”
由比濱說的話明明沒什么太多意思,卻感覺好像我對足球部很有興趣似的,我哼哼地咳嗽了兩聲。
“啊,話說我打算明天拍拍照片呢?!?br>
像是掩飾一樣改變話題,由比濱的意識也轉移,嗯嗯地點著頭。
“啊,照片啊。”
“想在海邊拍,你能當模特嗎?”
“誒!?我?。扛杏X好害羞啊……”
由比濱用毛茸茸地手套摸了摸團子頭。
“背影就行了。那個,我找到這樣的照片。就像這樣,兩三個人一起拍的話覺得不錯?!?br>
一邊推著單車,我拿出手機,把準備拿來參考的照片給她看。由比濱小跑著靠過來,看了看手機。
“原來如此—,背影的話感覺勉強可以接受吧……。我去問問優美子和姬菜?!?br>
保持著靠近后的距離,由比濱走在我身邊。這距離感讓人覺得有些瘙癢,我把大衣拉緊了一些,圍巾也來到嘴邊,加快了腳步。
不久,穿過站前的嘈雜的人群,來到了Saizeriya。
停下自行車,走進店里,轉頭四處尋找先到了的人。
數日不見的Saizeriya并沒有什么變化。要說有什么很大的不同點的話,也就帶著爽朗笑容的葉山微笑著向我們揮著手這點吧。
葉山可以移動下座位,為我和由比濱騰出四人座的一邊,放下舉著的手示意我們請坐。
這種傲慢的動作因為有些畫面感所以讓人生氣……。但是,比這更讓人生氣的事,在這葉山身邊一臉悠閑地吃著意大利面的男人……。
“為什么戶部親在這呢?”
一坐下來,由比濱搶在我前面說道。于是,戶部有些噎著了。
“唄……。我不該在這嗎……。說是葉山君要和大家一起吃飯所以我也跟來了啊……”
戶部一臉吃驚的樣子,看著由比濱。由比濱對他輕輕搖了搖手,笑著說道。
“啊,不是的。只是覺得沒叫你卻在這有點吃驚而已?!?br>
“……啊,恩。我不請自來了呢……”
由比濱雖然好像沒什么惡意,但是被一臉笑容地這么戳一刀真的挺傷的。戶部嘴角痙攣著,尷尬地放下了叉子。然后給瞟著我和葉山。用眼神說著“誒?不妙?我先回去?先回去比較好?唄……”真的好煩。
“……嘛,在不在都沒什么關系?!?br>
說著,我看向葉山。視線的一角戶部在“唄……,這說法,唄……”小聲抱怨著。葉山苦笑著,轉頭看向我們。
“不好意思啊,打擾你時間。”
“被結衣囑托了我也不能拒絕啊。”
對著雙手合十的由比濱葉山笑著回答著。如果,是我問的話是要把拒絕了么……。我送著懷疑的視線,葉山先開口提起來。
“那么,有什么事找我?”
“你知道舞會的事嗎?!?br>
“啊,算是知道?!?br>
大概已經從一色啊,由比濱那聽說了吧,我猜想著問道。葉山簡潔的回答著。
“那事現在被一部分的家長說不健全什么的反對,現在被逼成自主克制了。……于是,我們策劃了一個更加花哨的更加大規模的別的舞會。”
說完,戶部停下來嗦著意大利面的嘴。
“……誒,為啥?”
“為了確確實實地實行舞會?!?br>
已經完全不看戶部那邊,只是對著葉山說道。于是,葉山報起手,摸了摸下巴靜靜地思考著。然后想到了嗎,小聲地念到。
“……也就是說棄子嗎?!?br>
被這么一說,我嘴角壞壞地扭曲了,不小心露出帶著諷刺的笑容。
“理解真快真方便?!?br>
“不,說實話不能理解呢?!?br>
我的笑容讓葉山煩擾地聳了聳肩。他身邊的戶部視線在我們之間徘徊,拼命地思考著。但是,是放棄了嗎,隔著桌子探出身來,小聲說著“怎么回事?”尋求由比濱的說明。于是由比濱也小聲地“誒多……”開始解說。
嘛,也不需要戶部理解。我的對手是葉山。把說著悄悄話的二人放在一邊,我進入本題。
“所以希望部長會能協助?!?br>
“不覺得能做到什么事啊。部長會沒有什么權限哦?!?br>
“這我知道。只是想小小地提案一下而已?!?br>
冷淡的想結束話題的葉山,我用手示意嘛慢慢聽我說。
“你們不是要辦送別大賽嗎?有沒有讓全社團合同舉辦的想法???想用接著這點的形式策劃新舞會的企劃?!?br>
“送別大會……”
戶部停下繼意大利面以后伸向多利亞的手。然后,啊咧似的歪頭看著葉山。被這視線盯著,葉山露出了苦笑。
“好像在哪聽過這話啊?!?br>
我用眼神問著怎么回事,葉山伸手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明明是濃縮咖啡卻沒有一絲苦意,平靜地說道。
“共同送別大會這是,已經被學生會那邊詢問過了。”
聽著的我表情更加苦澀吧。但是,葉山看著我絲毫不變臉色地繼續說道。
“部長會打算協助學生會。話說,本來就是它下面的組織嘛。所以,不能跟你合作?!?br>
我唔咕地說不出話。
不愧是下手真快啊。這邊能想到的都已經干了嗎……。雪之下也是為了補強自己的計劃,想到了利用部長會了吧。
不知為何,這世間覺得運動部是健全的觀念很強。就算是輕犯罪程度的事在很多老年人眼里也就只當做是點惡作劇呢。對流著爽朗的汗水的熱血青年,不思議得很寬容。實際上,要說那些家伙健全嗎,其實也沒那么回事,每年都要出點事停止活動啊辭退出場啊道著歉什么的,最近還有性騷擾暴力藥品啥的也都曝光了哦!
但是,要是在這退讓了也很火大。就算知道是無謂的抵抗,也得交涉交涉。不然就沒有意義了啊。希望能用葉山魔法降低點千葉感,我開口說道。
“……那么,作為個人怎么樣。不帶身份的葉山個人能幫忙嗎?”
“所謂個人幫你忙才是最討厭的呢?!?br>
葉山打心底露出不快的扭曲的表情。有點像被打中肝的拳擊手的表情。喲西,這里該爭取的時候了吧!
“只是借借名字就好啦?!?br>
“一借給你感覺就回不來了啊?!?br>
“嘛,是呢……”
啪地一下銳利的反擊打過來,我垂下了頭。確實,我要是借到了葉山的名字估計會想盡辦法到處用吧。甚至直接借個印章,順便辦個住房貸款呢。太好了呢材木座!可以買公寓了喔!
我點著頭,葉山白眼瞪著我。
“別就這么接受了啊……。你啊,是那種借來別人的游戲碟然后在上面寫上自己的名字,而且還拿去賣的類型吧。絕對不要借你?!?br>
“別小看我啊。我才不會這么干呢,說回來也沒有會把碟借給我的朋友啊。”
我挺胸說道,葉山深深地嘆了口氣。他旁邊,戶部說著“有哇,明明拿馬克筆寫了名字還去二手店賣的家伙?!簿罱^得還好么—”懷念起了曾經。
只有由比濱,呆呆地張著口。是覺得什么都不說呆呆盯著我們的由比濱很奇怪嗎,葉山露出柔和的笑容。
“怎么啦?”
“啊,覺得有點意外。”
由比濱看著我和葉山,有些高興的嘿嘿地笑著。于是,葉山有些尷尬地沉默了。然后,裝作調整坐姿側起身來,和我拉開距離。
嘛,只知道溫柔的葉山的話,對挖苦我的葉山看上去估計有些意外吧。呀,葉山桑,其實也挺有性格的啊……。
我正這么想著呢,估計比我更了解葉山的戶部哼地有些自滿地摸了摸脖子說道。
“嘛,隼人君偶爾會說些嚴厲的話呢?!?br>
是吧?似的戶部對葉山露出笑容,葉山像是掩飾一樣咳嗽了一聲。
“話說回來怎么變成現在這樣的?。織壸舆@事并沒有從雪之下那邊聽說啊?!?br>
“那是當然。是我這邊自己干的而已啊。”
葉山微微歪了歪頭,只用視線問著怎么回事。但是,就是因為不想說明,所以我才寡言地回答著。在這以上,沒有什么別的話說,我支著臉,沉默著。
“并不是在一起干嗎……。發生了什么嗎?”
是察覺到我不打算開口的態度了嗎,葉山繼續問道。不移開視線,把手肘支在桌子上叉起手指。一副不回答就一直等下去的態度,讓我只能輕輕嘆了口氣。
“那是我這邊的問題。你不用在意?!?br>
剛說完,黑色的火焰在葉山的眼神深處閃現。瞪著我的視線讓我說不出話,但是還是努力聳了聳肩。
葉山的視線沒有軟化,皮膚都能感覺到空氣的干燥,黏著。是同座的人都能感覺到嗎,戶部貌似也很不自在地扭著身子。
由比濱有些寂寞的低下了頭,慢慢開口說道。
“小雪她……,感覺想要證明用自己的力量能能做到。這樣下去就會依存下來,所以……不依靠我和hikki?!@么決定的?!?br>
“……是她自己,這么說的嗎?”
葉山稍稍有些動搖地屏住了呼吸。然后,確認似的慢慢問道。由比濱不抬起頭,只是點了點頭。
“是么……”
葉山深深嘆了口氣,閉上眼睛。我不知道他那深深地嘆息里有何含義。只是,從他搖著嘴唇的表情可以看出苦惱的感覺。
令人那一呼吸的沉默流動著,反倒是感覺店內更加嘈雜了似的。我和由比濱都閉著嘴,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啊—……,話說你們倆,吃飯了嗎?餓不餓?點點什么?”
是忍不住尷尬的氣氛了嗎,還是擔心我們了嗎,戶部勉強做出笑容,打開菜單。由比濱要什么?似的看著這邊,我輕輕搖了搖頭。
“不,不用了。差不多該回去了?!?br>
不愿意開口,僅僅做了做嘴型和眼神表示謝意。雖然不知道這表情有沒有傳達到,戶部“哦,哦……”地有點疑惑似的。
這樣沉默被打破后,葉山小小地舒了口氣。
“舞會自身我會全力協助。但是,作為部長會或者作為我個人都不能跟你合作。……但是,其他的部員個人幫忙的話我也不會阻止?!@估計就是妥協點了吧?!?br>
也不看我這邊,葉山盯著自己面前的杯子。葉山的眼睛在黑色的卷著漩渦的水面反射著,看不到那后面的光。
“……嘛,大概也就這樣吧。這就夠了?!?br>
說完,由比濱有些不安地看著我。
“hikki,沒關系嘛?”
“恩”
部長會幫忙雪之下他們的話,這樣也行。從葉山自身打聽到這個消息這點已經足夠了。我的目的比較還是為了實現雪之下她們的舞會。部長會的事只是對面先打出的牌而已,效果上沒太多區別。
“這里我請客。不好意思勞煩你們了。”
我迅速拿起傳票,起身。由比濱也慌張地跟著起來。
我們離開座位,葉山好像有些煩惱著要不要站起來,結果像是放棄了一樣嘆了口氣,站了起來。最后留下的戶部也趕快扒完多利亞,吞下可樂,趕快追起我們。
結完賬來到外面,景色已經完全變成夜晚了。
是到下班高峰期了嗎,車站前的人流多了起來,像是跟上這人流似的,不自覺地走了起來??傊瘸囌痉较蜻^去嗎……,我推著自行車跟上走在前面的由比濱和戶部。
這時,被身后的聲音叫住了。
“能跟你聊聊嗎?”
“啊?”
一回頭,葉山有些無所事事地呆站著。是覺得停下腳步的我們有些奇怪嗎,由比濱和戶部走回來查看情況。
葉山看了一眼戶部,點了點頭。戶部是察覺到了什么,撓了撓發根回答道。
“啊,那,我先送結衣回去了啊—”
于是,由比濱愣著問道。
“誒?為什么?”
“為什么???誒?。繛槭裁礊槭裁矗??”
戶部反問道,由比濱搖了搖手。
“呀,戶部親家里不是反方向嗎。而且我家也很近,用不著送啊?!?br>
“這么老實?。垦?,不過這里一般都會送一下吧……”
“誒,不,不用了。真的。沒關系的?!?br>
“唄……。這是認真的語氣啊……”
是她的反應很意外嗎,戶部有些發呆。把他放在一邊,由比濱向這邊垮了一步,輕輕舉起手來。
“那,hikki,明天見。隼人君也是。”
“恩,明天見。”
我一邊點頭一邊說著,葉山也輕輕揮揮手說“晚安”。
小步慢慢走遠的由比濱和,不停歪著頭追趕著她的戶部。目送完二人,我和葉山被留在茫茫的人海中。
直到完全看不到兩人的身影以后,我才轉向葉山那邊。
“……你想說什么?!?br>
“一起走走吧?”
葉山不回答我而是這么說道,也不等我回應就走了起來。也沒說去哪,只是用背影叫我跟上。
跟在葉山身后,推著自行車走了一會。
在跟繁華街隔著一條路的巷子里走著,來到了被街道樹圍著的一角。雖然這地方不是很熟,不過看到秋千啊滑梯,這里好像是個公園。
走過這些游戲設備,來到涼亭前,葉山停下了腳步。
“你在這等會?!?br>
“啊,喂?!?br>
準備叫住他呢,葉山一路小跑地走開了。沒辦法,我把自行車停下,坐到了涼亭的椅子上。
除了我以外公園里沒有別的人影,園里彌漫著寂靜。寬廣的公園周圍沒有什么遮擋物,寒風吹拂著。我大衣領口拉緊,圍巾卷嚴,手插在口袋里,一邊發著抖等著葉山。
(續)
吐了幾次白氣以后,身后響起腳踩沙地的聲音?;仡^,看到葉山拿著罐裝咖啡回來了。
“來了啊。”
說著,葉山把罐裝咖啡扔了過來。我慌張地把手從口袋里伸出來,勉強接住。
“好危險……。就不能普通地遞過來嗎……”
剛吐完槽安心地嘆了口氣,手掌里傳來熱感。好燙……一邊嘴里念著一邊把咖啡在手里扔過來扔過去地,等溫度合適了再打開蓋子,慢慢喝起來。
葉山看著我的樣子滿足地 笑了笑,坐在了隔著一個的椅子上。像是暖手一樣握著咖啡,但是又跟我一樣喝了起來。然后,小小的嘆了口氣,開口念到。
“想起以前的事了?!?br>
“說什么呢?!?br>
我側眼瞅了瞅葉山。葉山身體微微前傾,低頭盯著握著咖啡的手。街燈照射著的側臉落下陰影。
“……所以說,是以前的事。小學的時候,你也知道她曾經孤立過吧。那時候,也說過類似的話?!粋€人也能做到,不依賴你……不需要幫助什么的?!?br>
“吼—……這話好像在哪聽過啊。”
“是的,所以我才想起來啊。”
我插嘴打諢似的附和著,葉山微微抬起頭,帶著微笑回答道。但是,開朗的語調馬上就沉了下去。
“……那時候我什么也沒能做到?!?br>
跟聲音一樣,葉山的視線落到了地面上。
“不,不對。從結論上來說,變得更過分了。我要幫不幫地出手,反而讓傷口擴大了。一邊還說著……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幫忙什么的。”
葉山帶著有些自虐的笑容看著我。那視線讓人很煩,我聳了聳肩說道。
“這算什么,懺悔?這種你找面墻說去啊?!?br>
“也沒差多少吧?!?br>
雖然開玩笑似的說著,但是街燈下映出眉毛有些彎下來的有些抱歉的表情。但是,和那表情相反,葉山手里握著的易拉罐微微顫抖著。寒風又吹了起來,但是這應該不是顫抖的理由吧。
到現在,他心里和后悔,或者是怒氣還棲居著。
回想起那個夏天,葉山和雪之下對自己的的過去,說過的一些對話。因為沒有直接聽說過事情的經過,所以大概有些我的猜測,大概是鶴見留美當時的狀況正是他和她以前經過的路吧。
雪之下雪乃自從幼年就因為她那美貌啊氣質,以及聰慧而很突出搶眼這點不難想象。然后,有這種特殊性,特異性的孩子在集團中會受到什么樣的對待也很容易想象。
在那種情況下,作為青梅竹馬的葉山隼人采取的行動大概是能想象到的最差的選項。簡單的說就是,為了讓雪之下能集團,女生融入在一起而在其中調停撮合。
但是,這行動卻招來更多的反感。理所當然的。葉山隼人展開行動就意味著這么回事。更不用說感情豐富的幼年期的事。自制什么的都不起作用。
雖然不知道當時的葉山有多聰明,至少現在的他很理解那是多么愚笨的舉動。
“那時候,我應該傾盡全力去幫忙的。那樣的話……”
那樣的話,想說會變成怎樣呢。
他的說法讓我感到不快,我瞇起眼來。
“這種如果當初什么的有什么意義啊?!?br>
“至少,會有不想變成這樣的想法不是嗎?!?br>
像是回避我的實現一樣,葉山自嘲似的笑了笑。那表情里沒有絲毫平常的爽朗,昏暗的眼神深處漆黑的情感卷動著。
“你不應該干些虎頭蛇尾的事。應該認真地,全力地去面對。雖然我沒有那個覺悟也沒有那個動機……但是你不一樣不是嗎?”
訴說著沒可能的未來的語言,和他請求是的眼神,還有描述我所不知道的過去的語氣也是,這一切都讓我非常地生氣,咬著牙。
“這些后悔都是你的。別輕易的扔給我啊?!?br>
不覺地,語氣變得尖銳,我盯著葉山。于是葉山慢慢低下頭。
“是呢……。這是我的后悔。從那時候開始一直抱著的。沒法消滅,也沒法忘記。一直回著頭……,永遠都無法前進。”
葉山有些揪心似的捂著胸口,苦痛地說道。端正的表情因為苦痛而扭曲,像是喉嚨都要出血了一樣擠出聲音來。
知道平常的葉山的人,看到這樣子會怎么想呢。是會失望嗎,還是說同情呢。又或者是輕蔑呢。
但是,我感覺到嫉妒??粗呛蠡诘纳碜耍疑踔劣X得有些羨慕。
如果能像這樣鮮烈的銘刻的話,像這樣如同一生之寶一樣珍藏的話,像這樣永生難忘得想著同一件事的話。
我反倒覺得此生無悔。
苦惱的身姿耀眼,讓我不禁想要移開視線。但是,葉山踩了腳沙地,全身轉向我這邊,不讓我轉過頭去。
“比企谷(注:此處發音hikigaya)……。你的做法是錯的。你該做的不應該是這種事。”
無法移開視線也無法轉過頭去,我閉上了眼睛。
只有你。
只有你會這么說。
毫無辦法般正確的,可以任意解釋般曖昧的,無關緊要的話語。
你,是葉山隼人真的太好了。
不能忍受誰受傷,不能原諒傷害誰的人。所以,你直到現在也不能原諒自己。
為了不傷害任何人,結果,明明傷害了重要的人,卻還是無法背叛自己和他人創造出來的自己自身,最后被逼到死路里,帶著這樣痛苦的表情,說著沒有意義的正論,現在也傷害著自己。
明知道自己做不到,知道我做不到,還是不能不說。
這家伙的這種地方讓我打心底不喜歡。
真的很討厭。
所以,我也能說出來。
一定,如果是其他人的話我不會說這些。
因為是非常有同感,但是有完全不能理解的你,所以我才說。因為是沒有任何一個共同的地方,卻又因為相似的部分太多,而無法容忍不同的地方的你,所以我才說。因為是絕對不會錯,一直正確的你,所以我才說的。
咬緊牙關,握緊拳頭,小小地嘆了口氣。
“真煩啊。……我都知道啦?!?br>
我知道這不是正確的做法。但是,沒有別的。不知道別的做法。
結果只有這種方法才能傳達啊,我們。
我能做到的只有一個。
僅僅一個而已。
“我全都知道。在知道的基礎上,這么做著。除此之外沒有證明的方法?!?br>
慢慢睜開眼睛,看見自己呼出來的氣息帶著白色飄動著,融化著。吐出來的瞬間就消失掉,這個樣子正和我的語言一樣。
“……證明什么啊。”
葉山像是怒視一樣地眼神盯著我。被這么認真地問道我有些困擾。并沒有準備什么了不起的理由啊。
編點什么嗎,還是隨便說點呢,又或者吹一把吧。考慮了一瞬間,最后,決定把堵在胸口的東西和白色的呼吸一起吐了出來。
“就算那家伙不需要幫助,我也想要幫忙的話……,這就不是共依存什么的。能證明這點就好?!?br>
說完,我自然地笑了起來。
是因為我說的話很意外嗎,還是被我的笑容嚇到了嗎,葉山眨著眼睛。然后,脫力地垂下肩膀露出微微苦笑。
“比企谷……。那個感情叫什么,你知道嗎?!?br>
“知道啊。這就叫男人的執著啊?!?br>
我有些諷刺地吊起嘴角,這樣吹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