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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jīng)的幸福，現(xiàn)在是不敢奢望的 曾經(jīng)的幸福，現(xiàn)在是不敢奢望的

“是啊，意外，可是意外總在生活之外，總在我的生活之外。就像這幾只流浪狗了，我每個星期都和它們見面，每周，有時候會一連三天都會見到它們的，我也是很容易就找到它們的，雖然這個小區(qū)有點大，但是還是很容易就找到它們的。可是它們于我是什么呢？它們可從未進過我的家門，它們也不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可是在這個小區(qū)就是一定的事情了。意外大概就是這樣吧，看似熟悉，實際上很陌生的。我的生活里沒有什么意外的，李慕子！除了你了，李慕子，你是我這一年以來的唯一的一個意外。”木木美說，坐在水泥上，腿卻不自覺地往上翹，似乎想要踢開什么，又似乎要用她的腿觸碰到什么。可是這里什么也沒有，除了她的腿。

李慕子看著她的腿，有些出神了。木木美的腿很長，讓人想起了白色的床鋪。短裙底邊的位置恰好在膝蓋上約兩掌的距離。木木美的腿的皮膚很白，就像她的臉一樣，只不過她臉上的表情時時有變化，而木木美腿上的皮膚一直緊繃著。木木美的腿并不算粗，肌肉的線條也不明顯。李慕子忽然那腿就像冬天結(jié)冰的小溪。而那雙腿一直晃著，晃得李慕子都有些心神蕩漾了。他覺得自己是一只遇見公主的青蛙了。

“你的男朋友，我是說水淼了，他為什么那么對你？我是說他為什么那么冷漠？我的意思是他為什么是個工作狂？我是想告訴你，他就那么不在乎你嗎？！我覺得你無論如何都是個美人，你有標準的臉，你有傲人的身高，你會打扮，也是一個有內(nèi)在美的人，可是他為什么就那么對待你呢！你不應該受到那樣的對待，至少我是覺得這樣的！你應該有一個更好的人，一個更加懂你的人，一個更知心的伴侶在身邊！而不是一個工作狂，連女朋友都不顧的人，幾天不回家的人。你是在虐待你的美，你這樣是對不起自己，你跟他在一起。”李暮子停了一下，繼續(xù)說：“或許你可以找到一個更好的，一個更好的男朋友，木木美！”

李慕子說完，看著木木美，準確地說，是看著她的鼻子，她小小的鼻子小得有些小巧，李慕子覺得那鼻子就像她人一樣，是個小小的女人，但是依然有魅力，依然能夠抓住他的心，依然讓李慕子心神蕩漾。

木木美看著遠處，并沒有注意李慕子一直看著他。前面是一條公路，是一段上坡路，周圍高度不整齊的房子似乎逐漸在長高，矮的高了，高的更高了。而到最后卻什么也沒有，道路的盡頭，房子似乎一下子消失了，行道樹延伸到那里也一下子沒有了影蹤。似乎上坡公路的盡頭是一個懸崖，從木木美的這個角度看上去確實很像。更遠處是渺遠的天空，藍藍的天像是一個幻想，白云飄飄，并沒有什么明顯的移動，但是似乎永不停足。路和天空是沒有連在一起的，可是從木木美的角度看上去，它們就是在一起的。正如她和她的男朋友一樣，她是那片天空，她的男朋友，是這條公路。公路一直踏實地延伸，延伸向遠處，一種成就的遠處。而天空總有些像幻想，飄飄忽忽，陰晴不定。兩人看似在一起，卻沒有在一起。木木美忽然牙齒一緊，似在心中又感嘆命運。她自言自語：如果有另一次選擇，該多少！如果有另一次選擇……

“其實我男朋友還是很愛我的，李慕子！”木木美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李慕子，這才發(fā)現(xiàn)他癡癡的眼神，他原來一直看著她，她先是一驚，轉(zhuǎn)而又平靜了，并沒有太過介意。在她看來，兩人已經(jīng)是朋友了。

“不會吧，他可不愛你，我是這樣的覺得的，從你的話語已經(jīng)聽出來了，他不愛你，木木美！”李慕子說，看見木木美的眼里略過一陣悲哀，就像忽然有只鳥從空曠的天空劃過，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沒有一秒鐘，木木美的眼神恢復到以往的平靜的，一種像深深的湖水一樣的平靜。

“他可愛我，追我的時候，每天都送我鮮花的。我記得他第一次送花，只送了我一朵玫瑰的。那時我們已經(jīng)認識兩個月了，但是他從未送過我什么禮物，第一次卻只送了我一朵玫瑰。我嫌他小氣。他卻說：這是新鮮的玫瑰，我在花園里現(xiàn)摘的。他說花店的里的玫瑰不夠新鮮，所以他專門去了附近的一個花圃，向主人要了一朵剛摘的玫瑰。他說：從摘下花朵，到送給我，還沒有一個小時呢！他還跟我說，他是開車過去的，開得飛快了，他說上路了可能有兩百邁了。我后來都一直在回想，也問過不少人，這附近確實沒有什么花圃，這里是城里，又不是農(nóng)村，自然沒有什么花圃了。真是苦了他的心了。”木木美說，聲音極其甜美，本來她的聲音就悅耳動聽，這下子嘴唇像是沾了蜜糖一樣。說話的口氣也給人一種春風吹過，夏雨淋過，秋葉拂過，冬雪飄過的感覺，是一種深沉而赤裸的美感。

可是李慕子并沒有見到她笑，說了這么多的話，，木木美沒有絲毫的笑意。人在痛苦面前可能麻木，但是在歡喜面前怎么忍得住！木木美絲毫沒有笑，嘴唇只是說話的工具，到現(xiàn)在李慕子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酒窩，因為她以前笑的時候，他沒有注意觀察，待真心想觀察她了，她卻沒有笑。李慕子覺得他她是一個冰山一樣的美人！但是又覺得她不全是，他也看見過她笑。他覺得她是一座在陽光照耀下的冰山。或許有一天，她的寒冷會被陽光融化。那陽光就是李慕子嗎，李慕子還不能確定！

“那或許，他真的很愛你！”李慕子說，看著那幾只流浪狗，他輕聲喚它們過來，可是那幾只流浪狗并不理會他，似乎他是一個陌生人。

木木美一喚，那幾只流浪狗就圍在她腳下了。

“你很熟悉它們吧！”

“可惜啊！”木木美說，長嘆一口氣，摸摸流浪狗的頭，那些狗就像她自己家里養(yǎng)的那樣溫順。這些狗雖然是流浪狗，可是身上一點都不臟。木木美說：“如果有另一次選擇……如果有另一次選擇，我只會愿意跟這些流浪狗在一起，我在的時候，它們都在，而我不在的時候，它們依然在。我們可以隨時都碰頭，我總能夠找的見它們，而它們也知道我在什么的地方。我們之間就像朋友一樣親密，我們之間是有感情的。可是我的男朋友……我?guī)缀跻呀?jīng)有半個月沒有和他說話了，他一回來就睡覺，深更半夜的，我只能感覺他睡在我旁邊，可是我感覺不到他就在我旁邊。”

“他不是很愛你嗎？”李慕子覺得她的話有些自相矛盾，有點像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可是世界上哪里有這樣的問題，但是世界上就是有木木美這樣的人。

“是啊，他是很愛我！我記得他認識我的第三個月，我有一次生病了，其實也是什么大病，只是腳崴了。崴得有些嚴重，開頭的十來天我都不能夠走路，左腳一放在地上就感到疼，似乎有針在扎腳板一樣。那時候我就天天在家里靜養(yǎng)。靜養(yǎng)就靜養(yǎng)吧，可是我的手和嘴巴沒有問題。那段時間，他卻天天在家里弄飯給我吃，我想吃的他都弄給我吃，我喜歡吃的他都弄給我吃。我最愛吃菠菜，西紅柿，還有胡蘿卜，肉我比較喜歡吃兔肉和一些昆蟲。每天的餐桌上都離不開這些東西，頓頓都有好吃的。”木木美沾了沾嘴巴，似乎這么幾段話給說口干了，才繼續(xù)說道：“你可能不喜歡吃昆蟲吧，我卻甚是喜歡。他知道我喜歡吃油炸的，就每天都炸給我吃。那段時間真是幸福浪漫溫馨，我感覺自己就是他手里的珍珠，我感覺自己就是他的家人了，我感覺我和他已經(jīng)有自己的世界了。還不止于此呢！他頓頓都要喂我，用筷子和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小心翼翼，生怕口中的食物掉出來似的。他喂我的時候時常摟著我，一只手摟著我，飯菜在茶幾上，另外一只手就喂我吃飯。那段時光真是幸福，那段時光真是美妙，那段時光，我感覺自己就是世界上最最幸運的人！”木木美說，用手勢把那些流浪狗支開，似乎那些狗偷聽了她的秘密。

可是那些流浪狗并不走開，依然在她腳的周圍，不斷地搖著尾巴，似乎對它們主人的故事很感興趣。

“啊，看來你真的是個合適的女朋友，他那么對你。他就是你的選擇啊，有什么好感嘆的啊！”李慕子說，再一次喚流浪狗過來，只有一只過來，聞了聞他的腳，然后就走開了。那狗似乎在說：你的腳真臭，李慕子！

木木美低下頭去，看著地面，地面似乎有她遺失的什么東西，是她的愛情嗎！李慕子看見她的臉都微紅了，臉蛋上有一層薄薄的紅，就像不厚的云朵。木木美亮紅的頭發(fā)忽然落下來，擋住了她的臉，一種紅被另一種紅代替了。

“是啊，他確實很愛我的！”木木美說，抬起頭來，李慕子已經(jīng)見不到她臉上生氣的紅了，臉上只是平靜，沒有經(jīng)歷什么事情的孩童一樣的平靜，她說：“如果有另一次選擇，我是絕對不會選擇他的，如果有另一次選擇！”

“為什么？！！”李慕子忍不住驚異。

“是啊，他確實很愛我！記得我腳崴了那次，在家里呆了幾天，我是個習慣在外面的女生，哪怕就是現(xiàn)在這樣，在小區(qū)附近，不是走在外面，我也是習慣在外面的。我不太喜歡在家里悶著！我想出去，哪怕就是曬曬太陽，吹吹風，或者看看水陽花見見流浪狗。他于是就天天背我下樓的。你知道的，樓層高的房子每幢房子都是有電梯的，可是他卻偏偏要背我下樓，18樓，他在那段時間幾乎每天都背我，18樓，然后到樓下的休閑椅上，我們就坐在哪里聊天，時不時有陽光照耀，時不時有微風吹過，我看著水陽花，有一天還碰見了這群流浪狗。真是幸福，那時！然后我玩夠了，他就把我背上18樓，18樓啊，不過他的體力還真是好，我覺得真是幸福，那時！我問他為什么這樣做，為什么必須背我上下樓！他說，很短：這樣才浪漫啊！我的心都融化了，我感覺我的全世界都是他，那時我就打定主意了，這輩子就是他的人了。真是幸福，那時！”木木美說，用手將頭發(fā)弄順，眼睛繼續(xù)看著前面的上坡路，一朵很大的白云停在了路的盡頭，似乎想要阻礙天空和路的接觸。

“是啊，他確實很愛你！”李慕子看著她，卻見到她的眼里有淚水，表情平靜。是幸福的淚水嗎，李慕子有些懷疑，因為木木美的表情過分平靜了。幸福會激動得嘴唇抖動的。

“是啊，他確實很愛我，那時！你要知道，那時候我其實還不是他的人，我們牽手過，我們擁抱過，他甚至親過我的臉蛋，但是我們從未親嘴過，他也沒有觸碰過我身體的其他地方。水淼啊！那時候我還冰清玉潔，就像我剛剛從學校出來的時候一樣。可是……唉！如果有另一次選擇，如果有另一次選擇，我是絕對不會跟他在一起的。絕不！”木木美說，看著路盡頭的那一大朵云彩，揮手說：“滾開！”

那幾只流浪狗見事不對，夾著尾巴走開了。

“為什么！”李慕子說，看著木木美，忽然有種想撫摸她的亮紅的頭發(fā)的沖動，其實他覺得自己只是想安慰她，安慰一顆受傷的心靈，安慰一個心情不好的女人，用他男人的強悍去撫慰一個女人的軟弱，李慕子接著說：“為什么，我是說，這樣好的一個男人，你應該珍惜啊，他很好，你也很好，你們在一起是相配的，你們是合適的，你們是能夠在一起，并且繼續(xù)走下去，直到你們老了！”

“不為什么，我只是不想跟他一起而已，不想跟他一起而已。”木木美說，那幾只流浪狗并沒有走太遠，于是又把它們喚回來。狗也聽話，立刻搖著尾巴就過來了。

“那……”李慕子說：“你覺得他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他是什么樣的人？！我心里比誰都清楚，我比他的父母都清楚。或許他父母覺得他孝順，他每個季度都要給他的父母寄生活費的，雖然他父母有退休工資，但是他每個月都寄。而且每次過節(jié)，包括大的節(jié)日，春節(jié)，中秋節(jié)，國慶節(jié)，也包括圣誕節(jié)，他都要送東西回去的，就算他自己回去不了，這是常有的事情，他就叫我給他父母帶東西回去，有時候會是花生油，有時候是牛奶，有一次還是橄欖油。不過，也是唯一的一次，他鬧過一次笑話，把他爸媽都氣夠了，他清明節(jié)帶東西回去，被他父母，罵了個夠！”木木美說，很冷的笑笑，一看就不是因為那個笑話的原因，只是因為她心里的東西了。

“那他挺好的啊！”李慕子說，看著木木美說，木木美眼里依然有淚水，只是沒有哭出來。李慕子有種沖動，他想撥開木木美前額的頭發(fā)，正如撥開她內(nèi)心的烏云一樣，然后親親她的前額，這樣算是一種安慰吧！可是他控制住自己，沒有這樣做！

“是啊，確實是挺好的，不過他對我不聞不問不理不睬。我就像他家里的一件家具，應該還是一件紅木的家具。他珍惜的總是他的事業(yè)，而不是我！”木木美搖搖頭。

“他究竟怎么了？？”李慕子看著她痛苦的表情，很是心疼。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只是一個主管，我們在相識后五個月就住在一起了，我是他的人了。可是水淼現(xiàn)在是總裁了，總有開不完會，總有許多事情要思考，總有很多時間要和別人討論。他是個工作狂，心里只有工作，而我什么也不是。而我什么也不是！”木木美說：“如果有另一次選擇，我是不會和這個工作狂在一起的，他就是個機器！如果有另一次選擇……可是我覺得我自己已經(jīng)沒有選擇了，沒有選擇！”
一首不適合唱給你的情歌（4）現(xiàn)在在一起了，以前的那個卻藕斷絲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