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藍月亮 □雪漫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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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畢業季
2參加社會活動
( 21 )心中的女孩
這個女孩子是我家的鄰家女孩，她比我大一歲，比我哥小一歲，因為山里的孩子上學晚，父母又為了讓孩子們互相有個照應，所以我們同上一個年級。我們一起去上學，從山里的小學到山外的中學，手拉著手過山路，我哥在前，我在后，她在我們中間，我們哥倆保護著她，她走過去的時候也會回過頭拉我一把，在我從小到大接觸的女性中，除了母親就是這個女孩，那時候也許是情竇初開，打心里喜歡她。
在我家發生變故后，我決定綴學，同時決定割舍這份情感，把機會留給了我哥，我能感覺他們倆也非常好。第二年他們一起考上縣里的高中。為了給她籌學費，她父母把家里的牛羊都賣了。
在我在井下的第四年，也就是他們該升高三時，我哥來信說，她不想念了，她家里已供不起她。我回信說，我在礦上支半年的工錢幫她交上，畢竟念到這個程度不容易，不念太可惜了，再說她跟我們一起長大，我們應該幫忙。
她父母非常感激，說不管能否考上大學，都要讓我哥把他們女兒帶出山里去。其實她的成績并不怎么樣，她在老師的建議下苦學了一年的舞蹈，后來她真的考上了大學，而我哥卻名落孫山。
那年冬天，我哥參軍去了部隊，他們一開始還有書信往來，后來我哥給她去信再也得不到回信了……后來聽說，她做了一位企業老總的地下情人……我不知道她為什么這樣……”小李把頭低了下去。
這個故事讓她倆唏噓不已。該怎么說呢，雪梅張了張嘴，卻又欲言又止。看得出，他陷入悲痛的情緒中。她們一時都難以找到合適的語言勸解他。
氛圍又一次陷入沉重的沉默。
晚秋想，我們來這里應該高興才是，不應該是這個樣子，我一定要讓大家高興起來。她直了直身子，抬頭向四周看看，看到在這個大廳上面還有一層，下面的一個角落里像是總臺，有一個服務員在寫著什么，還有一位穿著和服務員不同的中年男子，戴一副眼鏡，文質彬彬的樣子，他站在那兒環視。晚秋猜想，他一定是這里管事的，便走過去委婉地說明她的來意。
這位大堂經理一看，有這么一位氣質美女麗要免費彈一首鋼琴曲很是高興，但不知水平如何，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勉強答應了晚秋的請求。
為了表示謝意，晚秋向他深深鞠了一躬。這位經理微笑著擺手說，“別客氣，別客氣，您請！”
雪梅和小李看著晚秋走向鋼琴，只見晚秋在鋼琴前坐定，把手腕搭在琴鍵上，大廳里想起了歡快又悠揚的聲音……
晚秋成為大廳里所有人關注的焦點，沒有一個人輕酌慢飲，都在靜靜地聽著。
雪梅看到小李已經從剛才的情緒中走出來，他用右手托著腮認真地看著晚秋彈奏，雪梅看到他眼中好像有淚光的樣子。
晚秋彈完了，站在琴旁向大家鞠躬。 大廳里響起掌聲，雖然不是雷鳴般，卻都是真心實意地鼓掌，包括那位經理和服務員。掌聲里面，數小李拍得最為激動，他第一個開始，最后一個結束。
晚秋在眾人贊佩的目光中回到座位上去。 小李激動地向晚秋伸出雙手，握著晚秋的右手久久不放，“啊呀，知音啊知音！”
待他們平靜地坐下來，雪梅問晚秋，“你剛才彈的是什么，我印象不深，要不是親眼看見你彈的是鋼琴，還以為你在吹笛子呢。”
“你還記得《游擊隊歌》嗎？”晚秋說著用右手打著拍子，低聲唱了起來，“我們都是神槍手，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我們都是飛行軍，哪怕那山高水又深，”唱到這兒，她忽然打住，繼續說，“我剛才彈的曲子和這首歌的創作者是同一個人，他就是上海音樂學院的老院長賀綠汀。這首曲子是他老人家在1934年創作的。
當時為了應征俄國作曲家、鋼琴家齊爾品來中國征集‘中國風味的鋼琴作品’而創作的，當時賀老還只是一個在上海國立音專讀書的窮學生，他租住在一家裁縫店的一間小閣樓上，夏天熱的要命，可就連這樣的房租他也交不起，隨時都有輟學的危險，也是為了改變窘境，他一連寫了三首鋼琴曲去應征，連他自己也沒想到的是，竟有兩首獲獎，獲一等獎的就是這首《牧童短笛》。
齊爾品大師很是欣賞，通過他把這首曲子傳到歐洲和世界的樂壇，成為馳名世界的中國優秀作品之一。所以說，無論做什么事情，都要執著、專一、鍥而不舍。”晚秋說到這里，停頓下來，顯然她說完了。
這時，靜靜聽著的小李“啪啪”地鼓起掌來，“說得真好啊，晚秋！”他這個沖動的舉止引得大廳里的人都朝他們看過來。 晚秋不好意思起來，伸出手指沖小李“噓！” 了一下，意思小點聲。
小李笑道，“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好就是好嘛！”
雪梅小心翼翼地對小李說，“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剛才說的那個女孩是誰？她在哪個大學？”
小李微笑的表情一下子收住，臉色立刻暗了下來。只聽小李低聲說道： “她就是你們學院的王麗芳！”
什么？雪梅和晚秋同時瞪圓了眼睛，面面相覷，脫口而出，“是她！”
“你們肯定認識她，當我載著萬總去你們學院找你們時，我怕見到她，所以躲在車里，我坐在車里尋找她的影子，我也知道，這個時候她不會在校園里，她去享她的榮華富貴去了，但是我還是想見又不愿見到她。”他喃喃地說。
雪梅和晚秋看著沉痛敘說著的小李，她們能感覺到他此刻內心的痛苦，事實表明他仍然愛著那個心中的女孩，但那個女孩已不是他的最初。
雪梅將手指交叉在一起，對小李說，“也許，她只是為了擺脫生活的困境，迫不得已而為之。”
“不得已？我看她這個人就是沒志氣！就是虛偽！”小李對他心中的女孩下了這樣一句評語。
晚秋說：“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人生的路還很長，生活要繼續，我們要忘記該忘記的，銘記該銘記的，你們說，我說的對嗎？”
小李點點頭，把面前杯子里剩下的一點咖啡喝掉，把杯子重重墩在桌子上。
雪梅提議，“我們走吧，時候不早了。”
小李讓她們稍等，他拿起桌角的墨鏡站起來去結帳。她們不想再坐下去了，也跟了去。
在收銀臺，小李從衣袋里掏出卡來交上去。傾刻，服務員把卡還給小李，淡淡地說，“對不起，先生，您卡上的余額不足。”
“什么？”小李驚愕道。
“是的，先生，您的卡上只有90元。”服務員耐心地解釋。
晚秋對雪梅說，“現在怎么辦？我們也沒帶錢！”
雪梅也不知該怎么辦？只見小李把墨鏡擲在柜臺上，拍拍褲袋，然后伸手去掏，他掏出一把錢向柜臺上一攤，然后數了數，加上卡的余額仍然不夠，于是小李問，能記帳嗎？
服務員回答的很干脆，“不能，先生！”
小李尷尬愣在那里，思忖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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