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節(jié)：第三章畢業(yè)季2參加社會活動(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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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畢業(yè)季
2 參加社會活動
(6)
好不容易結(jié)束了，背轉(zhuǎn)過身，晚秋和雪梅彼此呲牙裂嘴。她們腳痛得很，平生第一次穿這么高的高跟鞋，簡直是踩著高蹺走路嘛。這時，有人走過來，原來是那個青年司機讓她們到一個房間休息。
雪梅和晚秋見到沙發(fā)便拉著手跑過來坐，擠在一起叫苦連天。晚秋把腳從鞋里解脫出來一看，天呢，腳后跟的腳裸處都磨破了，血把襪子粘在磨破處，晚秋哎喲哎喲小聲叫著，雪梅心疼得很，不知該怎么辦。雪梅忽然覺得自已腳也很痛，索性把襪子一脫，還好，只是在大拇腳趾的旁邊磨了一個泡，還沒有破。
“兩位公主都累了吧，萬總讓我把你們叫到這里來休息。我叫李銳，叫我小李就成，真羨慕你們呀，天生麗質(zhì)又有這么高的學(xué)問，聽說晚秋小姐會彈好幾種樂器，真的嗎？”這個叫李銳的司機坐在她們對面的沙發(fā)上一邊沏茶一邊問。
雪梅反問道，“你怎么知道？”
“哦，前此天，萬總派我去你們學(xué)院找系主任了，那個長著大胡子的教授，他說，林晚秋同學(xué)是我們學(xué)院最優(yōu)秀的學(xué)生，學(xué)院本打算讓晚秋同學(xué)留校的，可是她本人好像不大愿意，原來，晚秋同學(xué)有這么好的家庭條件，當(dāng)然要比留校更有前途。那個主任就是這么說的！”
雪梅和晚秋面面相覷。
他接著說，“對了，怎么你的名字是林晚秋呢，怎么不是你爸的姓呢？這就怪了？”
這個問題怎么回答他？晚秋為難地看著雪梅。雪梅想將他的話題遮掩過去，“你們?nèi)f總真忙啊，忙得和女兒商量的時間也沒有，不會是叫晚秋來拉小提琴的吧？”
“這個，不用擔(dān)心，我們?nèi)f總給晚秋小姐買了一架鋼琴，在那兒，看到了嗎？那兒就是音樂臺。”
雪梅晚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穿過這個玻璃長廊，在另一頭，通過玻璃看見一幅深紅色的帷幕擋著，她們只看到露出的鋼琴的腿和方凳的腳。
這讓晚秋和雪梅很是驚奇。
這時，走過來一位女職員來問小李，“萬總問，這邊情況怎么樣，準(zhǔn)備好了沒有？可以開始了嗎？”
小李轉(zhuǎn)而問晚秋，“可以開始了嗎？”
晚秋鄭重地點點頭。
小李走向那個玻璃房，把那幅帷幕拉開。同時，那個蓋鋼琴的藍絲絨布被掀開，一架純白色的鋼琴如一位揭開蓋頭的穿白色婚紗的新娘一樣閃亮。那個放琴譜的板向斜上方畫著優(yōu)雅的弧線。那個白色的小方凳正等待著晚秋。
晚秋看著，這正是她一直想擁有的鋼琴。
“先生們，女士們，嘉賓朋友們，現(xiàn)在請我的女兒晚秋小姐為大家獻上一曲鋼琴曲，作為今晚晚會的開始?！比f寶林像主持人一樣拿著麥克風(fēng)。隨即，全場逐漸靜下來。
看著那架純白色鋼琴，晚秋走過去。
大廳和音樂臺之間有一段樓梯。晚秋提著禮服的裙擺一步一趨地踏上，又邁著緩慢的步子走向音樂臺。今晚是她第一次在校院外的場合演出。晚秋覺得她像走進音樂殿堂一般。
她走近鋼琴，她坐在那個白色的皮質(zhì)方凳上，開始撫摸這架鋼琴身上的花紋，這是具有古典風(fēng)格的咖啡色的浮雕花紋，如同白禮服上的繡花那樣醒目又美麗。她的手搭在黑白鍵上開始試音，她按下第一個鍵，1——，緊接著第二個，2——，她的手指開始在琴鍵上跳舞。
整個大廳所有人的目光、所有的燈光都集中在晚秋身上，看她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翻飛……
流暢的旋律響在人們耳畔。讓人們驚奇的是，如此美妙的聲音竟來自一位二十歲女子手中。
雪梅看到，整個大廳的來賓停止了談笑，停止了喝酒，也停止了品嘗佳肴，一動也不動的呆了一般。在晚秋按下一溜琴鍵音樂飄出來的時候，雪梅聽出來了，這不是莫扎特的《土耳其進行曲》嗎？
《土耳其進行曲》本是莫扎特所作的著名鋼琴作品《A大調(diào)鋼琴奏鳴曲》中的第三章，因為土耳其風(fēng)格鮮明而被獨立成章，是天才的莫扎特以青春的活力和豐富的想象寫下的絕妙樂章。聽著這活潑明快的曲調(diào)，雪梅仿佛看到穿著黑色高統(tǒng)靴的土耳其士兵踏著整齊雄健的步伐持槍挺進，踏過高山，踏過平原，勇往直前地前進……
看著晚秋熟練彈奏的背影，雪梅想起了陪晚秋在空曠的音樂教室里練琴的日日夜夜：
晚秋練不好就不吃飯的執(zhí)拗……
晚秋在炎熱的夏天練得衣服都貼在身上……
晚秋頂著一塊塑料布沖出宿舍穿過下著大雨的校園去練琴室……
晚秋在數(shù)九寒天被凍得手指紅腫不堪的時候，她依然咬著牙克服一首又一首那些難度較大的曲子，將它們練得不看琴譜也不看琴鍵，輕稔駕熟地一氣呵成……
在熱烈的掌聲中，雪梅才意識到自己的思緒跑了多遠(yuǎn)。是的，來賓的掌聲經(jīng)久不息。
晚秋站起來，優(yōu)雅地向來賓從三個方向鞠了三個躬。
正準(zhǔn)備下去時，萬寶林——晚秋的繼父走上臺來，張開雙臂走向前給晚秋一個擁抱。
晚秋掙扎了一下，還是順從了，萬寶林輕輕拍了拍晚秋的后背，是感謝，也是安慰。掌聲又一次響起，為這父女倆的擁抱。
“晚秋小姐，再來一個！”“再來一曲！”來賓在臺下喊，有的因此站起來。
萬寶林用目光尋問晚秋，行嗎？
晚秋馬上調(diào)轉(zhuǎn)目光轉(zhuǎn)向觀眾，于是人們看到了一個穿著潔白禮服眼睛泛著淚光的女子。
晚秋轉(zhuǎn)身走向另一面墻壁，關(guān)掉一部分燈光，只留了一盞藍色的燈光。隨即，整個大廳暗了下來，呈現(xiàn)藍色的寧靜。
觀眾詫異，卻看到晚秋重新回到琴凳上，坐好，深深吸了一口氣，先在琴鍵上方虛空打了一個拍子，晚秋的手指落在琴鍵上。
接下來晚秋要彈什么呢？雪梅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