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美食不可辜負

唯有美食不可辜負

世界上最治愈的東西,第一是美食,第二才是文字。美食不僅為了味蕾的需求,而且為了精神的滿足。作為一名毫不掩飾、赤裸裸的吃貨,聽聞不錯的飯館,必前往親測,令人郁悶的是如今的嘴越來越刁,絕大多數已然無法入眼,可謂人生一大憾事。

記得香港美食家蔡瀾評價河南的一段話:“提到河南,想到的便是水席(各種湯熬的菜肴),其中有一道假燕窩,把蘿卜切成細得不能再細的絲,上湯熬之,味道的確可以媲美燕窩。”水席是洛陽的特色美食,蔡瀾所提到的假燕窩,主料有白蘿卜絲、海參、魷魚、雞肉、煎蛋皮、火腿腸、雞肉等,一朵色澤奪目的“牡丹花”,浮于湯、菜之上,菜香花艷、湯鮮味美,酸辣濃郁、絲滑爽口,此道菜真名叫做“牡丹燕菜”,被列為洛陽水席的首菜。“洛陽水席”起源于唐代,有1000多年歷史,全席24道菜,有八道冷下酒菜,四道大菜、八道中菜、四道壓桌菜。據說水席有兩層含義,一是全部熱菜皆有湯;二是所有菜吃完一道再上一道,如流水席一般。

洛陽水席

提到洛陽水席,無法延伸展開來說,菜品實在太多,令人眼花繚亂,可惜篇幅有限,在此不再贅述,洛陽美食除了水席之外,美食應有盡有,先說早餐,洛陽人最愛喝的便是各類湯,例如羊肉湯、牛肉湯、豆腐湯、丸子湯、驢肉湯、不翻湯等,每天早上洛陽市的大小湯館天未亮即開門迎客,湯的價格不一,肉湯從五元到五十元的價位都有,區別在于肉的多少,豆腐湯、丸子湯均為五元,焦炸丸子另買,一元四個到六個不等,配上餅絲或者燒餅,一兩元足矣,好的湯館端湯的食客們排成長龍,盛好湯,愛吃辣椒的不忘喊一聲:“雙椒!”喜好濃湯的不忘叫一聲:“肥點兒!”端湯歸來,找個位置坐下,將餅絲放入湯內,或者將燒餅掰成小塊放入湯中,左手端湯,右手拿筷,或蹲或站,成為朝陽中一抹與眾不同的街景;除了湯之外,還有一個無法忽略的美食——果子油茶,將面粉炒熟,熬制糊糊狀,下面有花生碎末,上面有炸好的果子,一碗喝完不過癮,再整一碗;最近幾年胡辣湯也開始流行起來,在鄭州的那些胡辣湯大佬進駐洛陽之前,有一家小店,堅持做胡辣湯數十年,不跟風,不媚俗,靜靜地坐落在小巷之中,價格不菲,味道極贊。

牛肉湯

再來說說午餐吧,在洛陽,川菜和湘菜最受歡迎,小館子極多,味道非常好,適合三五好友相聚,推杯換盞,辣得滿頭大汗也照樣相談甚歡,唯一的不足是地方不夠氣派,不上檔次,不適合公務場合,其次是信陽菜,豫菜里最有名的可能只有信陽菜了,以燉菜為主,擅長做魚,信陽的方言也許更接近湖北,飲食習慣也比較接近南方,要說氣派的飯店,大多以粵菜、蘇菜、浙菜為主,近年來杭幫菜、潮汕菜等更加細致的菜系出現,豐富了我的選擇。在此特意提一下潮汕菜,潮汕菜是粵菜里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以其食材養生、烹飪技法講究而擁有至高地位,其選料考究、刀工精細,且烹調方式多樣,著意追求色香味俱全,有中國最高端菜系之稱,價位也確實不菲,最愛海鮮和粥,偶爾吃一下還是非常不錯。

潮汕菜

接著來談談火鍋和燒烤,這兩樣最適合晚餐小聚,冬夜火鍋,夏夜燒烤,三五好友,圍桌而坐,侃天說地,酣暢淋漓,聊得開心,吃得愉快,火鍋大體上分為三類,第一類是老北京涮羊肉,特點是銅鍋、清湯、羊肉大片,蘸著芝麻醬那叫一個過癮,偶爾還能遇見剛煮好的爆肚,味道那叫一個贊,可惜此物可遇不可求;第二類是香港、澳門的海鮮火鍋,澳門叫做豆撈,“豆撈”一詞取自英文“DOLLAR”的中文音譯創設,又與中文的“都撈”同音,寓意大家一起撈,撈福、撈財、撈運道。特色當然是海鮮,可惜洛陽身居內陸,深海海鮮講究一個“鮮”字,感覺平日里吃的都是凍品;第三類是四川、重慶的火鍋,拒絕鴛鴦鍋,紅燦燦的一大鍋辣椒才夠味,純正的一鍋辣椒好于料包,蘸料必須是香油,最多放些蒜泥,涮的葷菜只選毛肚、黃喉、百葉、辣椒腌制過的牛肉大片、小酥肉,素菜最愛還是竹蓀,唯一缺點是太吸油了,不敢繼續寫這個話題了,口水快流出來了。

火鍋

燒烤也是如此,寫文章到此之時已難以抑制唾液的分泌,在洛陽吃慣了燒烤,去哪兒也找不到這里的味道,十年前去秦皇島北戴河培訓,正值酷暑,吃膩了當地的海鮮,特想吃燒烤,于是滿城找尋燒烤攤,嘗了一遍也未盡興,從此以后,吃燒烤只在洛陽。關于擼串的藝術,俗話說得好:“一個人擼串,擼的是心情;兩個人擼串,擼的是默契;三個人擼串,擼的是江湖。”夏夜漫漫,街邊小攤,三五摯友,擼串吹瓶,這是多么美好的記憶,如今大家各自忙碌,聚一起漸成奢望之事,燒烤講究火候、講究手法、講究腌料、講究撒料,缺一不可,燒烤種類也特別多,烤羊肉串、烤牛肉串、烤腰片、烤羊內腰、烤羊外腰、烤羊內腰、烤胸叉、烤肉筋、烤羊眼、烤牛眼、烤大腸、烤牛肚、烤雞翅、烤雞胗、烤面筋、烤魚豆腐、烤青椒、烤香菇、烤韭菜、烤土豆、烤魚、烤餅,運氣上佳之時,還能遇見烤兔腰,感慨中國人對吃研究得如此細致,曾與外教Ann約好來洛陽吃燒烤、喝羊湯,如今想想,除了羊肉、牛肉之外,其余的食材估計都無福消享。

烤肉串與烤腰片

近年來,外國菜也陸續進入洛陽美食圈,美式快餐、韓式烤肉、印度餐廳、法式鐵板燒暫且不提,對我沒有太大的吸引力,前兩天聽媳婦推薦,一起去嘗了一下韓式年糕火鍋,以前對韓國菜沒有興趣,石鍋拌飯太燙、冷面太涼、韓式烤肉味道不如洛陽街邊燒烤,總之,對韓國菜沒有好感,這次半信半疑地跟隨媳婦前往韓式年糕火鍋店,這是一家自助餐火鍋店,前往自選區將菜品選好,裝入鍋中,端至桌前,看起來五顏六色,煞是好看,打開氣罐,十分鐘之后,可以直接撈著吃,無需蘸料,阿拉斯加帝王蟹、對蝦、培根、豆腐、海帶的味道都不錯,吃到最后再涮菜相當于火鍋的吃法,可惜美中不足的是自助餐,今年開始戒除自助餐,容易暴飲暴食。

韓國年糕火鍋

前天晚上,一個朋友告訴我某商圈開了幾家日式料理,于是約好一同前往,兩人抵達目的地,兩家均爆滿,吧臺、卡座均座無虛席,門口排號的隊伍令人絕望,為了這一口美食,鐵了心要了號,耐心等待,足足等了近一個鐘頭,終于輪到我們兩位,運氣還算不錯,竟然等來了一個卡座,這是意外之喜,生活中的小確幸無處不在,入座之后,服務員穿著日式服裝,店面裝修也有日式風格的韻味,點了厚蛋燒壽司、星碎鰻魚飯、軍艦章魚壽司等招牌菜,拿了一瓶300毫升的清酒,兩人邊吃邊聊,相談甚歡,清酒的度數不高,非常適合小酌,三兩下肚剛剛好,芥末的味道刺激著味蕾,享受著美味的生鮮,這時想起小野二郎位于日本東京銀座辦公大樓地下室的壽司店,饕客慕名而來,只為品嘗“壽司第一人”超過五十年的壽司功夫。從外觀看來樸素無比,甚至有點寒磣。木柵欄后只有十個座位的小店,盡管他們的餐廳只有十個座位,廁所甚至在外面,盡管需提前一個月訂位,盡管一餐限定15分鐘,盡管人均消費數百美元(最低消費三萬日幣),吃過的人還是會感嘆,這是“值得一生等待的壽司”。今年小野二郎已92歲高齡,不知今生能否有幸嘗到小野二郎親手制作的壽司。

日本料理

最后來談一下小吃吧,這也不敢展開講,小吃太多了,流水賬般一帶而過吧,路邊的炸馓子、巷子深處的杏仁茶、家屬院的雞蛋灌餅、道北曹記的米線、新街老婆米線店的肉夾饃、西工飯莊的鍋貼以及對面的湯圓、天府的擔擔面和過橋米線、玉英米皮、好多家的搟面皮、菜市場的小龍蝦、蟹鉗,偃師顧縣肉合、新安燙面角、孟津朝陽炒面、宜陽王殿子燒雞、汝陽蔡店鹵肉、嵩縣庫區魚宴、欒川豆腐宴、洛寧酸牛肉,還有年前臘月廿八特意尋找的焦餅(詳見文章《臘月廿八 閑情逸趣》)。

就此收筆,關于美食,感悟點滴,待我娓娓道來。

[1] 美食可遇不可求,每個人的口味不同,別人強烈推薦的不一定是你喜好的那一口,需要自己用心去尋找,我相信緣分到了,冥冥之中自會遇見,讀書如此、交友如此、觀影如此,美食也是如此,隨緣吧。

[2] 美食如同朋友,遇見可口的美食,如同遇見一個投緣的朋友,相談甚歡,相見恨晚,肝膽相照,推心置腹,恨不得天天在一起,《水滸傳之英雄本色》中的林沖與魯智深,天天廝混在一起,好似基友;我天天惦記著某處小吃,無法抑制思念,便驅車十余公里前往解饞。

[3] 美食如同愛情,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遇見情有獨鐘的美食,唯此一家,別無他求。

[4] 美食是記憶的載體,是生命中的一部分。詳見文章《一碗牛肉湯足以驅散心中的霧霾》《那一碗魂牽夢繞牽腸掛肚的豆腐湯

[5] 美食看心情,再好的美食,與志不同道不合的人一起吃,食之無味,味同嚼蠟。

[6] 和你愛的人一齊吃的食物,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美食,唯有美食不可辜負,愛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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