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阿郎為什么叫阿郎呢,因為他從小的家庭遭遇像狼孩,久而久之,村民們便把他叫做阿郎了。
? ? ?至今,我都難以忘懷阿郎的眼神與背影,他說的話,也時刻印在我的心上。
他的眼神,亦如月光般嬌潔,有時也像日光般刺眼。
? ? ? ?我兒時的家,在鄉間稻田旁的一所茅屋,父母因在城務工,那時候陪伴我的只有我的外婆,阿郎是鄰村的,因為他拾荒給家里增加收入,周邊幾個村子都走遍了,我也漸漸的和他熟絡起來。
? ? ? ?有時候日頭下山了,我們一起坐在田邊的草堆上,看著山那頭的日光一點點下墜,直至有星空綴滿天空,這才意興闌珊的往家走。
? ? ? “阿郎,你長大后想去哪兒呀?”
? ? ? “我哪兒也不想去,就在鎮子上開個廢品回收站,自己當老板,和我同村的王老劉就是當了老板,娶了媳婦,還搬到鎮子上去住了;到時候把娟兒也接到鎮子上!”說著眼神中奕奕的向往之色,小臉紅撲撲的,腳步跌跌撞撞的向前走著,昏暗而又璀璨的天空下映著阿郎的步伐也顯得顛簸起來。
? ? ? “外婆,阿郎是怎么到的這兒呀?”那一日吃過晚飯后,我抬頭問向身旁的外婆,盡管我與阿郎逐漸熟悉起來,可還是禁不住好奇,想知道阿郎的來歷。
? ? ? “阿郎啊,唉,說起來,那孩子也是苦命的孩子啊。”外婆坐在門口的石碾子上,從山的那頭映照起的晚霞絢爛奪目,也映在了外婆的臉上,外婆抬頭便望向了村口的方向,用手指著那兒對我說;
? ? ?“那兒,阿郎的父母當初就是從那兒走的,頭也沒有回。他倆當初是從別的村搬遷過來的,因為光景不好,所以到處搬家,生下阿郎之后醫生鑒定是殘疾,不甘心,所以他倆一直都想著再生一個,盡管光景不好過,勒勒褲腰帶日子總能過的下去,直到那年有了娟兒,結果醫生鑒定娟兒又是精神殘疾,他們徹底崩潰了,就這樣,拋棄掉兩個孩子,頭也不回的就走了,至此,再也沒了消息。”
? ? ?“唉,說到頭來,孩子是不是殘疾又有什么關系,只要品性好,那就都是好孩子,阿郎從小就沒上過學,不認識字兒,現在不還是經常幫我砍柴,接水,村上的大事做不了,小事他都做的過來,你別看他小,他心里明鏡似的,誰對他好他都知道,打小從心底兒就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
? ? “棟棟,你不是經常跟他在一塊兒玩嗎?多幫襯著點兒。那孩子,命苦啊。”外婆說著說著又重復起那一句話,口中喃喃的話語不知是聽不清還是記不得了,只覺得那時候外婆很難過的樣子。
? ? “我知道了,外婆。”我鄭重的點點頭,在心里也認定了阿郎這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