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未央心情]我怕自己會忘記你的樣子

有一種幸福叫父母健在

我怕隨著時間的流逝,生活的瑣碎,漸漸的,漸漸的,我會慢慢的忘記你的樣子――我去了天堂的爸爸。

你走了有五年了,你陪了我19年。在我的記憶里你不愛說話,不會表達你的愛,卻有著常人不理解的倔脾氣。

(1)一輩子的習慣――抽煙


話說,你十七八歲就開始吸煙。聽奶奶講,你們家里負擔較重,(爺爺很早就去世了,奶奶是小腳女人,你家里有三個弟弟妹妹)家里的重擔落在你一人肩膀上,你一直發(fā)愁,一直焦慮,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你染上了吸煙的毛病。

聽媽媽講嚴重時你每天都要抽兩盒煙,小的時候我能記事時,你每天吃飯前你會抽一支煙,吃過一碗飯中間還會抽一支,每天家里都會是你抽煙的煙氣,伴隨著你咳嗽的顫動聲音。你的指甲都是泛黃色,尤其是夾煙的食指和中指,黃的更加厲害。

記得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我偷偷的把你的煙拿走點上,猛烈的吸了一口,又怕別人看見。我只有咳嗽,特別不舒服。不知道您為什么喜歡?

有一段時間我和姐姐離家上學,知道抽煙對身體特別不好。姐姐給你寫了一封信勸告你戒煙,為此你還生一場大氣。你說到:“我把你們養(yǎng)大,不是讓你們管我的。我愛怎么樣就怎么樣”你都把姐姐氣哭了,你真不懂事。

不過后來每次放學回來,我們都會在學校的門口的攤位前買一些小零食帶回來讓你吃。有的時候是糖果,有的時候是瓜子,你還記得你是怎么做的嗎?嘴里面放一顆糖然后再吸一支煙。你還說:“國家那么多領(lǐng)導人都吸煙,也沒見到別人生病。命長命短和吸煙不吸煙沒有關(guān)系”現(xiàn)在想來真是狡辯。

或許這成了你一輩子的習慣,直到后來你被確診是肺癌的時候,你才真的開始擔心自己的身體,慢慢的戒煙。雖然年輕的時候也有幾次戒煙,但都沒有成功,這是唯一一次你主動戒煙,并且成功了。

(2)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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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四季當中我最喜歡冬天,小的時候冬天家里特別冷。每次剛冬天你都會從外面撿回來一些樹根在廚房里面燃燒,不過因為這樣,所以整個房間里面都是灰塵。媽媽生氣,罵你,你迫不得已跑到養(yǎng)的豬圈里面烤火,(里面沒豬,以前養(yǎng)豬的圈)。你總是把紅薯和花生放在火堆里面,然后快熟的時候,就跑出來喊我和姐姐。

我們兩個禁不住誘惑便和你一起烤火啊,花生“嘭”的一聲,熟啦,很香。你會給我們剝著吃,你的手上都是黑色的灰,我們有的時候等不及也會自己剝,然后有的弄在衣服上有的弄在臉上,像極了大花貓。

因為外面天氣冷,家里的白貓也會跑來,暖暖的臥在你的腳下。每天吃飯的時候白貓總是跟著你,你端著自己的飯碗總是喜歡把面條挑一些給白貓,有時放在樹葉上,有時放在塑料袋上。白貓怕熱總是穩(wěn)穩(wěn)的看著,等到面條兒不冒煙兒了,才小心翼翼地去吃。三兩分鐘就吃完了,你便會在給它,好像你兩個在比賽。一直到白貓不吃離開了,你才匆匆的吃完飯,收拾好吸根煙便去干活兒了。

(3)犟脾氣

你還有一個外號“倔子”,我不知道誰幫你起的,但從我記事時你的工友就不喊你的名字,附近的鄰居也都喊你“倔子”。估計你做事情比較執(zhí)著,讓他人不能夠理解。

還記得叔叔家蓋房子,叔叔找的你,讓你帶領(lǐng)著你的工友們?nèi)退麄兗疑w房子。

看著你的面子,工友們麻利干完所有的活兒。本來兩個月的活兒,在你的監(jiān)督和工友們的能干下,一個月多一點,就完工了。

本來是一個值得慶幸的事情,可誰知嬸嬸不知感激,卻還到我們大門口附近喊叫,說你多拿他們的錢,最后叔叔把嬸嬸拉回家。叔叔從來都怕嬸嬸,聽說他們兩個結(jié)婚,是爸爸你一手操持的。所以一直以來叔叔都很感謝你,但沒成想?yún)s遇見了一個不講道理的嬸嬸。

按常理來講,你不會在再幫叔叔他們家啦。你這么出力嬸嬸卻不領(lǐng)情。但后來,叔叔家的兒子到了該結(jié)婚的年紀,你有又忙起來張羅。可被嬸嬸講到:“你是怕我們家孩子找不到老婆嗎?這么多管閑事兒,你是不是來看笑話的?”媽媽也勸告你不要再管叔叔家的事情,可你認為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的孩子,總是放心不下。

4.生病后

記得你生病前,身體一直挺好。早上起床工作,到六七點鐘回來吃完早飯又去工作。中午回來吃過飯,下午一直工作的天黑。幫別人家蓋房子。

身體從來都是硬朗朗的,幾乎不生病。只是因為吸煙而咳嗽,那是一個周末。你去工作然后忽然回來,我和媽媽正在吃飯。你急促的喊著媽媽的名字,告訴我們你咳出血來了。

我和你一起去附近的醫(yī)院,騎著自行車跟在你后面。那時我上高二,18歲了。做完檢查,醫(yī)生告訴我,是肺癌。雖然不知道情況是怎樣的,但我聽到“癌”這個字的時候,很無助,忍不住哭了。

你還記得你是怎么做的嗎?你和醫(yī)生大吵了一架,還說醫(yī)生看我年紀小,什么都不清楚,所以他們就欺負我,嚇我說病很嚴重。你自己生病了,第一時間想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小女兒,怕小女兒擔心,怕小女兒受騙。或許這就父母的第一反應(yīng),怕自己的孩子受傷害。

不明白身體一直硬朗的你,為什么會生了這種病?不敢相信如果你走了,我們的家庭,我和媽媽怎么辦?

也就是在幾乎確診的時候,親戚都讓你放棄種田。連我也給你說:“爸,我們不種田了吧!把田地租給別人”你生氣了:“不種田我們吃什么,我年紀大了沒有辦法出去工作,只能靠種田養(yǎng)活你們姐妹。除非我走了,我們再不種田。”

你這樣一番話,讓我說的啞口無言。和疾病無聲的戰(zhàn)爭,你血戰(zhàn)到底。

至今仍不敢回憶你生病的那段日子,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

我怕自己有天會忘記你的模樣――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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