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一中學的學生因考試被同學超越,竟埋伏在同學家門口,在他回家之時,將其殘忍殺害!當受害者母親聞聲下樓,只見遍地是孩子的鮮血……
曾經,一高中生不滿于老師的批評,在老師找他談話時,一刀刀刺死了老師,還坦然地告訴了老師的女兒——“我把你爸殺了”……
現在的孩子究竟怎么了?
主人公森口悠子,是一名中學教師,也是一位單親媽媽。
她未婚先孕,未婚夫被檢查出感染HIV病毒,為了保護未出生的孩子,他們沒有結婚。因為,世人對艾滋病的歧視給孩子帶來的影響,會比沒有父親更加深遠。
森口非常愛護女兒愛美,但她也需要靠一己之力賺錢養家。每天,她必須趕在幼兒園關門前,提早下班去接愛美。每周三有教師會議,森口便把愛美安置在學校的保健室,開完會后,再拉著女兒的小手,一起回家。
可是這一天,森口在保健室沒有看到愛美。她找遍了所有的教室,最后在學校的游泳池里,發現了女兒的尸體……
警察判定,愛美是失足落水而死的。
但森口在蛛絲馬跡中發現,女兒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謀殺,兇手竟是她的兩個學生……
學生A成績優異,一心想要出人頭地,從而引起曾拋棄他的母親的注意。他把自己的各種發明發布到網站上,卻始終無人光顧;他獲得科技獎的報紙,也鮮有人注意他的版面。人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露娜希”事件上——一個13歲的女孩,用氰化鉀殺死全家,將中毒后的癥狀詳細地寫在網站上,沒有任何理由……
A明白了,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作惡,才會吸引世人的關注,才會出名,才會讓母親關注到自己。
學生B膽小懦弱,什么也做不好,他將自己的不幸歸咎于他人,自己卻不曾努力,一味地在紙上宣泄著對他人的不滿。
A邀請B加入他的恐怖計劃,得到他人認可的B喜出望外,向A提議,將森口老師的女兒作為實驗品,理由是,他被抓進警察局時,森口老師沒有來,而是讓另一位老師來接他。
“她太可惡了。學生有難,竟然找別班的老師過來。”B說。
不明真相的愛美,開心地接過死神給的包包,被強大的電流電暈了過去。
A和B以為愛美死了。
A很高興,他可以出名了。
B卻很惶恐,為了掩蓋罪行,他決定將暈過去的愛美扔進游泳池。
當他抱著愛美站在泳池邊,愛美睜開了眼睛,B卻依然笑著將她拋了出去。
A有殺意但沒有成功,一向懦弱的B沒有殺意卻成功了,B以此為傲。
在任職的最后一堂課上,森口向全班同學闡述了女兒死亡的真相。
但她表示,她并不打算翻案。
在日本的少年法中,未成年人犯法,只需在管教所里寫寫悔過書,就可以健康地回到現實社會。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既然法律無法懲戒他們,那么森口決定,以自己的方式來復仇。
森口沒有說出兇手的姓名,她在課上以A和B來稱呼他們,但種種具體的事件都明確地指向了渡邊修哉和下村直樹二人。
她說,她在兩人的牛奶里,注射了未婚夫帶有艾滋病毒的血液。全班一片嘩然。
森口離開了學校,但她的復仇計劃才剛剛開始。
這部影片拍攝于2010年,根據小說《告白》改編而成,上映后,獲得了第34屆日本電影金像獎最佳電影的榮譽,成為唯一一部入圍第83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亞洲電影。
很多解讀電影的頻道,將重點放在了未成年人犯罪上。如何去對待一個十幾歲的殺人犯?寬恕?懲罰?還是像森口一樣,步步為營,以自己的方式代替法律的制裁?
事實上,真正應讓我們深思的,不僅僅是殺人犯的年紀,而是潛藏在每個人內心深處的惡。
森口走了,她在班級里埋下的仇恨的種子卻在野蠻生長。
有人在班級群里發送了一份制裁渡邊修哉的協議,同學們通過各種方法,如故意把牛奶摔到渡邊身上,把他的作業本寫滿“去死”,把他的個人用品撕毀,在體育課上把他推倒……以此來獲得制裁分數,相互攀比。
只有一個人沒有加入這場聲勢浩大的制裁行動——北原美月。
美月冷漠地看著全班人,打著同情森口老師的旗號,肆無忌憚地欺凌渡邊。她深感整個班級的人都瘋了。
因為制裁分數是零,美月受到了同學的霸凌。他們強行按著美月與渡邊接吻,并拍下照片,以此取樂。
當施害者居高臨下地斥責美月——你不同情悠子老師嗎?你有沒有人性?
美月沒有回答。而事實上,美月是唯一一個理解森口老師痛處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自始至終都相信森口老師是善良的人。
而那些自以為正義的學生,真的是出于同情,或出于憤怒,而去制裁渡邊嗎?
顯然不是。
他們只是在找一個釋放人性之惡的突破口而已。
森口老師的遭遇為他們提供了這個契機。
所以,當看到殺人犯渡邊受辱,被毆打,被排擠,他們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在這部影片里,每個人都是惡人——殺死愛美的渡邊、下村,欺凌渡邊的全班人,包括一步步制造了渡邊和下村慘劇的森口老師。
只有一個人除外——美月。
細心看電影的朋友會發現,在美月的單元里,陰冷的黑白畫風竟然有了絲絲暖意,有了點點色彩,像冬日寒冷的夜里,突然燃起的微弱的火苗。
美月不是偶像劇里的圣母,也不算善人,她和其他人一樣,內心深處藏著惡——她是露娜希的崇拜者,她將團體的標志紋在了手腕上,她學著露娜希買了一堆化學藥品,藏在秘密基地里,她同樣有想殺的人。
但她從未實施。
不是她不敢,而是她不想。
美月的惡被她極力埋在內心深處,就像她用手表腕帶將紋身掩蓋起來,她不會放任自己惡的一面,借助任何契機表現出來,也不會縱容自己去做傷害別人的事。
美月理解人性之中惡的一面,就像她理解森口老師,理解渡邊,只可惜這兩人的靈魂都被“惡”所占據,無法理解她的相勸。
但美月的努力并非徒勞。將生命視為草芥的渡邊,為了保護美月,與全班人對抗;森口老師在得知兇手的遭遇后,在馬路上失聲痛哭。
荀子曾言:人之初,性本惡。
如何對待人性中的惡?
或許,這才是《告白》想要觀眾深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