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爸爸筷子掉了一只,蔣媽媽的湯撒了一點,倆人異口同聲的說:“什么?”
霍安澤雖然對蔣眉跟自己交往之后還不及時跟家里報備有意見,但在這樣的場合下,還是決定先和她統一戰線,醞釀了下,才開口說:
“叔叔阿姨你們放心,我對蔣眉的感情是認真的……”
蔣爸爸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說:“小宋啊,不是,小霍啊,你先打住,我這都給整迷糊了,眉眉,你說,這是咋回事?談的好好的對象咋就換了人呢?我還尋思這人怎么突然長高了這么多呢!”
蔣媽媽順口接上話茬說:“眉眉,你在家的時候不還說是要跟小宋結束異地戀,順利的話今年就領證了嘛”
阿眉見父母的反應這么大,不得不耐心解釋道:“本來是奔著宋謹烽來的上海…結果那天剛到就見他摟一姑娘…倆人跟連體嬰似的…我心里難過…崴腳了…碰巧遇上霍安澤…”
聽了這段解釋,蔣爸爸抑制不住自己脾氣,當時就要拍桌子了,嘴里碎碎念的:“什么玩意啊,不行,我得找他說理去。”
說著就要站起身,蔣媽媽一把拉住說:“老蔣,你給我坐下!”
許是平時訓練有素,蔣爸爸倒是隨這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坐下來,不過依然憤憤不平,連滿桌子好酒好菜也勾不起他半分食欲,想著自己的掌上明珠被人如此對待,蔣爸爸的心都碎了,只低頭喝起了悶酒,不再言語。
蔣媽媽倒是拉起來阿眉的小手,語重心長的說:“眉眉,你告訴媽媽,你心里還難過嗎?”
阿眉很認真的回答說:“爸,媽,我老實跟你們說,開始我很難過,但這陣子,跟霍安澤在一起,我覺得我釋懷了,可能我們是真的不適合,他要的是能夠給他事業上提供幫助的人,而我,只想找一個相愛的人相濡以沫的共度一生。”
發自肺腑的話,不只是說給兩位長輩,也是說給霍安澤,她把自己內心的想法剖析給這個對她單膝下跪,求婚的男人。
當然,阿眉確定霍先生已經成功接受信息了,因為她看到他的嘴角,翹的很高了。
蔣媽媽沒有錯過兩個年輕人的眼神交流,自然心領神會,她了解自己的女兒,若是放不下,絕對不會這樣談笑風生的談論那段感情,若能這樣輕描淡寫的敘述過去的事情,就像談論他人的故事,那只能說明,她是真的放下了。
不愛,不怨,也不恨,只是不再在意,這樣坦然放下過去,自然就可以不帶羈絆的開始嶄新的生活了。
想到這里,蔣媽媽淡然一笑,舉起了手里的杯子,說:“既然都過去了,那咱就不提了,眉眉,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既然走出來了,媽真心祝福你和小霍。”
霍安澤跟蔣眉也舉起桌上的紅酒杯,碰杯之后,霍先生一飲而盡,阿眉則是小口抿了抿,一家人,都知道她酒量,自然不會深勸。
蔣爸爸悶頭聽著他們說話,喝了幾杯酒,這時候感覺火氣稍稍下去了些,才對霍安澤說:
“小霍,我自己的姑娘我知道,她雖然平時大大咧咧,但是心思很細膩,我感謝你在我和她媽不在的時間,陪她走過那段傷心事,但如果你不是認真對我的女兒,我真的不會放過你的!”
霍安澤終于松了口氣,他其實不怕蔣爸蔣媽對他有意見,他只是害怕兩位長輩因為阿眉前一段情傷而不分青紅皂白就帶她離開上海,甚至不給他表現和辯白的機會。
很明顯,阿眉先前說家庭民主是有據可依的,兩位并沒有草率的做出決定,而是設身處地的從阿眉的角度出發,真心希望她能幸福,對此,霍先生表示羨慕的同時,也抓緊了機會趁勢表忠心。
他說:“叔叔阿姨,不瞞二位,我已經跟阿眉求婚了,她也答應了,我姥姥也早就說過,要我先去登門拜訪,只是最近餐廳開連鎖,所以沒騰出時間,倒是麻煩你們先過來了,既然這樣,不如先吃完飯,然后咱們回家詳談婚事怎么樣?”
蔣爸爸雖然想信霍安澤的真心了,但是想到他們相處的也不是很久,可能了解的并不深入,便問道:“若是草率的就這樣結了婚,萬一以后木已成舟才發現了彼此不適合,對眉眉的傷害豈不是更大?”
霍安澤為了一次性解決蔣爸蔣媽擔憂的所有諸如此類的問題,索性釜底抽薪地揭開了自己的傷疤:
從父親遺棄,母親自殺,隨姥姥長大,對女性敬而遠之的生理性排斥,直到見到阿眉,才驚覺她或許就是自己命定的女人等等一一進行詳細說明,最后果然把蔣媽媽感動的淚如雨下,就連蔣爸爸都紅了眼眶,才遞上紙巾,最后總結說:“請相信我愛眉眉的誠意,今生今世,我非她不娶。”
看霍安澤似乎游刃有余的說服了父母,阿眉終于插話道:“好了好了,既然說開了,你們也知道自己的女兒終于有人接盤了,馬上就要擺脫大齡剩女的稱號了,以后回小區也不用在跟喜歡拉郎配的三姑六婆尬聊了,這么開心的日子,咱們開心的吃飯好不好啊,話說黃花菜都要涼透啦!”
霍安澤自然不能讓準岳父岳母吃涼飯,趕快叫了服務員,讓她們撤盤,又換了新鮮的食材做了新的菜色,未免被長輩說浪費,霍先生還美其名曰,請二老試菜。
等菜期間果然已經相談甚歡,蔣爸爸不設防的甚至跟他聊起來阿眉小時候為了反駁老師胸無點墨的說法,跑到自己書房偷喝墨水的糗事等等。
雖然只是打發時間的閑話,霍安澤依然聽得津津有味,或許是因為關系到自己愛的人,所以聽到的每一件瑣碎的小事,都好像能讓他更貼近阿眉一分,當聽到阿眉小時候還會調皮搗蛋的爬樹,他自己也會想象那個畫面然后跟蔣爸爸一起哈哈大笑。
蔣媽媽沒插話,但她始終注意著這個年輕人,見他談吐有度,對阿眉關愛有加,聽她爸沒啥重點的絮絮叨叨,也沒有半分不耐的神情,謙虛恭敬的態度不似作假,不禁連連點頭,倒有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的意思。
一餐終了,主賓盡歡,出包廂的時候,阿眉才想起來問父母:“你們怎么穿的都是紅色啊,今天出來,我還說霍安澤了,沒成想你們倒是想到一塊去了。”
霍先生負責開門,三人都出去了,他才在后面關門說:“這就叫默契,是不是叔叔阿姨?”
沒等到回應,他扭頭一看,才發現,對面包廂的門也打開了,宋謹烽虛摟著一個女孩子出來。
阿眉自然看到了,所以她很震驚,倒不是對宋謹烽余情未了,而是她發現,宋謹烽似乎又換了一個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