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顏歡 第三章 偶遇

  每每收起回憶,歡顏總感覺像是算了一筆賬,算算別人對你的好壞,算算自己的哀樂,算完之后,卻倍感沉重。

  能遺忘也許是另一種幸福,可連這種幸福也都得不到。

  

  

  

  不再去想一些不開心的事了。

  吃過早餐,歡顏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拿出課本,準備寫作業。

  寫著寫著,易歡顏漸漸停下手中的筆,趴在了桌子上,嘆了口氣。現在還不想寫,也想出去玩玩,可是太遠的地方不認識,也沒有認識的人。想到這兒,歡顏在桌子上翻來覆去,輾皺了翻開的課本。

 

  忽然想起來明天要用的畫具還沒買,歡顏一下子坐了起來。明天就有課,而且這個美術老師很嚴厲的,明天沒有東西的話,一定會被罰站的。可這附近也沒有文具店,真是讓人頭疼。

  唉,出去找找,邊走邊看吧。

  歡顏是個行動派,想著就換好衣服,鎖好門,出去了。

  到樓下打開車鎖,撣了撣車座上的土。有些日子沒騎了,這車子還是以前易開心在家騎的,后來搬到這里,易開心的學校離家遠,就辦了張公交卡,每天坐公共汽車上班,而歡顏的學校近,就走讀。這車子就放在樓下,預個方便了。今天派上用場了。

  

  沿著街道,易歡顏慢悠悠地騎著。嗯,這個城雖安靜,但不是太小,賣什么的都有。有賣麻辣燙的,有賣燒烤的,有賣快餐的,有賣衣服的,有日用百貨商店,哎,居然這也有賣芝麻糖的,以前再外公家門口也有個賣芝麻糖的,歡顏和易開心都很愛吃,現在還很想念。

  一會兒買完東西,順便買一些回去給易小姐,也不知道她愛不愛吃,歡顏心里盤算著。

  走了半天了,終于找到了一家文具店,走進去看見門口一個老大爺坐在搖椅上喝茶。歡顏打量著這店,門口雖小,進去確是很大,而且不僅僅賣文具,還兼賣一些參考資料和書籍,雜志。

  好在東西雖多,但是排放整齊,沒過一會兒,歡顏要的東西就找得差不多了。還差一個畫板,這種東西也不知道會和什么東西規放在一起,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想著先結賬,順便問問那個老大爺吧。歡顏抱著一堆東西去了柜臺前。

  慢慢地把東西堆在柜臺上。

  “您好,請問您這兒有畫板么?我自己沒找到……”聽聞有人來了,老大爺起了身,很利索地走了過來。

  “小姑娘要什么來著?”老大爺和藹地問,他看樣子耳朵有些背了。

  “哦,我想買塊畫板,就是木頭的那種……”歡顏說著,比劃了一小下。

  “畫板啊,畫板……”老人踱到文具架子前,翻來找去,“畫板,畫板……誒,明明記得有啊,怎么找不到了?”說著又蹲下身去找。

  歡顏看著老人很費勁的樣子,想想還是別麻煩他了。

  “您別找了,沒關系,我可以去別處看看。”

  “唉,你看我這年紀大了,腿腳都不太利索了,抱歉了啊,小姑娘。”老人站起來,不好意思地說,一邊還捶了捶腰。

  

  歡顏拿著其他算好賬的東西,結了賬,正要走,卻聽見一道涼涼的聲音響起,

  “你要的是這個吧。” 

  隨著聲音遞來一個東西至歡顏面前,正是她要的畫板。

  歡顏高興地接過來,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謝謝啊!” 

  抬起頭看向這聲音的主人,那人卻轉過身去,轉向柜臺的老大爺,

  “李老師,幫忙結一下這幾本書。”

  老人接過書,樂呵呵地與他交談,看樣子她是經常上這里來,

  “小闞啊,你有些日子沒來了,你看我這腦子一天不如一天了,還是多虧你了。”

  老大爺又轉而問向歡顏:“小姑娘,是這個嗎?”

  歡顏連忙回答是,把錢給了老大爺,抱著東西匆匆走出店里。

  把東西放進車簍,蹲下身擰車鎖,正巧剛剛的那人從店中走出,歡顏佯裝低頭,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他。

  也不過十四五歲模樣一個少年,臉色如雪,獨獨帶著一股清冷,眉毛有些深,最令人驚羨的還是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比起歡顏大大的杏眼更多成熟,瞳孔黑得發亮,似夜里的明月,卻帶著孤冷,樣樣出色的五官拼在一起,實在是讓人一眼就忘不掉,這樣的面容,歡顏都自愧不如。

  或是察覺有人盯著他看,目光望向了這邊,歡顏見被發現了,扭頭向別方,推著車子快步走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發現她偷看了,不過真的別說她犯花癡,她只是單純的看見漂亮的東西喜歡多看幾眼而已,而這次她也只是碰見了漂亮的人,也多看兩眼而已。她又不是閔奇,才不會隨地犯花癡呢。

  

  

  這一路上,歡顏都還在想著剛剛的情景,結果粗心忘記買芝麻糖了,又調頭,騎回去買,買完路上太心急,轉彎時又差點撞到了樹。

  這一路真是驚險,回到樓下,鎖了車。臨走前,歡顏還恨恨地踹了車胎一腳,哎呀,還真是倒霉。

  

  晚上,易開心盯完晚自習回來,歡顏坐在門前的板凳子看書,是搬家前外婆送給她的《小王子》,有些泛黃了。見易開心進來了,合上了書先放在一旁。

  “唉,困死我了,顏顏怎么還沒睡啊?”易開心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打了個呵氣。

  歡顏遞給她芝麻糖的牛皮袋,“白天去買東西,見有賣的,給你買的。”

  “唔,什么呀?”易開心接過打開,“哎,是這個啊!顏顏你真好,知道我就好這口。”

  說著,攬過歡顏抱了抱,還像對待小孩子那樣。

  易開心吃了一塊,歡顏說晚上吃多了長蛀牙,還是留著明天再吃吧,就洗臉刷了牙,撲到床上睡了。

  歡顏慢慢關上易開心房門,關上燈,關上不用的家用電器,打點好一切,之后才回到自己的臥室。

  把明天要用的課本,文具整理出來,鉛筆削好。都弄得差不多了,看到了那塊畫板,搖了搖頭。唉,想什么呢。把畫板裝進了書包,關燈,睡覺,明天還要上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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