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間,聽到了《拉德斯基進行曲》,老約翰.施特勞斯作曲。每年的維也納新年音樂會,總是以這首曲子作為結束曲,并已成為一種傳統。這讓我想起了一起人、事、物。
我的童年和少年時代,都是在廣西的一個邊陲小鎮上度過的,直到高中畢業。那里有我的半拉子青春的痕跡。
小鎮依河而起,但卻非交通要道,在沒有公路的年代,船是最便利的出行工具,每到“街日”,碼頭上便擠滿了客艙,載來的是十里八鄉的農民,有雞有豬,有瓜有果,有柴有米,有買有賣,的確熱鬧。
我爺爺就住在離碼頭不遠的地方,那時候,黑白電視初見,一條街有兩部,算是奢侈品。但我爺爺家的電器也不少,除了手電筒,還有那種可以背挎的收音機,另外,就是一個電唱機。
這東西,可能大家現在都只能夠在博物館里有見了。什么牌子我記不得了,自然是國產的。
我讀小學的時候,放學就跑去放唱片,收音機里的節目沒得選,而且說廢話的時段還比較多,但是唱片就不一樣了,可以隨意挑選自己喜歡的曲目。
那種唱片,不是現在還偶爾流行的發燒黑膠唱片,是很薄、甚至于可以透光的塑料片,顏色也是五花八門,紅、綠、藍為主,也容易折壞。那些被折壞的唱片,就成為了小孩子們當有色眼鏡的玩具。多么貧瘠的年代!
我爺爺以前雖然是個木匠,偶爾也做點小生意,但骨子里的文藝范還很正。在一個連圖書館都沒有的小鎮上,他這一部電唱機,絕對是個鎮房之寶。
唱片的種類其實不少,但我記得的只有這三種:相聲、交響樂、粵劇。爺爺最喜歡聽的是粵劇,什么文千歲之類的演員。而我聽得最多的是相聲,八十年代的那一批正經、主流的相聲演員,現在想起來,其實也沒什么好笑的,唯一的好處是,我的普通話口音,沒有我那些壯族小伙伴們那么重。
然后,就是一些各種各樣的舞曲啦!說真的,除了《春之聲圓舞曲》、《森林圓舞曲》,還有,就是《藍色多瑙河》,我一直覺得這舒緩悠揚的旋律,“說”的就是我們家后面的那么河,我從小在那里游泳、嬉戲。
其它的,就想不起來了。我那時候才上小學,哪記得這么多!但是我記得老約翰.施特勞斯、小約翰.施特勞斯,因為包裝目錄上,他們重復得太多了!哈哈……
后來,電唱機壞了、爺爺也去世了。他們都成為了歷史,但音樂的旋律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