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里有一首歌收藏了三年,從發現那一天起;手機里也有一類歌,像初戀一樣,都是它一般的模樣。
我是個很懷舊的人,尤其是心里知道再難回去的事與人,就像故鄉、像童年。
很喜歡史鐵生一句對故鄉的理解“人的故鄉,并不止于一塊特定的土地,而是一種遼闊無比的心情,不受空間和時間的限制;這心情一經喚起,就是你已經回到了故鄉。”
所以每當身邊的事喚起了這樣的心情,的確有種回到故鄉的感覺。
每當看到身邊學生滿手的墨跡,心里有個聲音說:嘿,我以前也曾因為這個被外婆狠狠按在水里搓洗呢。有時看到學生悄悄抓起一把零食塞盡嘴里,還欲蓋彌彰的用袖口遮住,我嘴角在微笑:沒關系,老師曾經也是學生。偶爾經過走廊時會嚇一跳,幾個調皮學生雙手背立,正罰站呢,低著頭快步穿過學生,發現心情很輕松:小學生不知罰過多少次站,寫過多少檢討書??粗^里小學生玩彈珠、扔沙包、跳皮筋,滿身的灰塵,歡天的笑語,總會蹴足:這些玩意兒我可是行家,曾經。
寫到這兒,你可能還不知道我說的是哪首歌吧。是的,我想說的是《機器鈴,砍菜刀》。
這里的很多歌詞都是80,90后童年生活的寫照。
你知道我有多想回到老家和泥巴,再撈著那些光腚伙家去坑里逮青蛙。
我想不起來那臺黑白電視演哩啥,也想不起來鞠萍姐姐當年說哩話
我找不到我跳房子踢哩那片瓦。
一個沙坑一個秋千俺就能玩上一天,餓了爬到樹上摘點槐花吃點榆錢
誰捅了馬蜂窩誰被蟄哩疙瘩多,誰晚上尿了床白天就得少玩火,誰騎著大梁自行車 扎過麥秸垛。
每當聽到這些,思緒就像裝了翅膀,啪嗒啪嗒的飛到了那快塵封的記憶。
小時候,鄰居家大多數都是男孩子,生女的家庭說話都底氣不足似的。然而那時正年少,哪里會去管大人的煩惱。天天和男生瘋,他們能干的事,我也決不落后。下河捉魚,上樹掏蛋絕對是強項(難怪現在長得這么壯);學校里跳皮筋、踢毽子、扔沙包、跳房子總是拔尖的一個,于是每當劃對的時候大家也總想和我在一起,因為我有能力“救”他們。
現在想想,是不是小時候太瘋了,消耗了所有元氣,現在卻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的。
現在這么喜愛做手工也得益于小時候。那時不像現在,想要什么玩具都可以去買。小時候的玩具都是自己做的。像古裝電視劇里配的劍,我們會竹子劈成弧形,選兩塊一樣的做成劍鞘,再挑根筆直的做成劍,心血來潮時還會拆掉舊毛衣,編成劍穗掛在劍柄上,要多神氣有多神氣。也會把家里的舊布縫起來裝上河沙,織成沙包,經久耐用。還會用不用的碎瓦片,畫跳房子的格子。也會把不用廢書的折成三角形,俗稱“煙盒兒”;或者折成元寶,稱為“打包”。
這一切在如今已是回憶。回憶之所以是回憶,因為是回不去的記憶。
而這一切過去與回憶,都發生在那一方土上。十多年的生長地,每一個角落都有歡樂的身影和可親的人。
雖然如今的大家都已長大,不似當年天真無邪,可我想當年的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角落陳放著這段美好的記憶。
即使蒙上了歲月的灰塵,但當某天,輕輕拂拭,又是一段美好時光。
小時,很少聽歌。聽得最多的是鄉里扎在田間的廣播。后來,有人從外面的帶回了磁帶,仿佛世界也在那一刻寬闊了起來,愛上了小虎隊,知道有種歌叫粵語歌,原來情歌還可以那么唱。長大了,聽歌很方便,各種音樂播放器功能也很豐富,卻仍愛聽一些老歌,朋友時常開玩笑說:你確定你是90后嗎。其實,在我看來老歌不僅是回憶當年的情懷,也是那一代人對生活認真的態度,這些歌,歌詞有深度,曲韻很優美。
劉昊霖的《兒時》也是很喜歡的一首。緩緩低沉的嗓音像羽毛一樣,輕輕地撓著癢,直撓到心里去。
那你呢,你有沒有一首歌讓你想起一方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