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九月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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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醫(yī)院再遇
早上，肖秋走到醫(yī)院門口的時候，接到了袁麗的電話：“肖秋，最近和高原聯(lián)系過嗎？”肖秋說：“沒有呀，沒有他們的任何消息。”
袁麗著急地說：“唉！他們出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了？”肖秋一下子緊張起來。
“今天早上我給高清打電話，她告訴我說高原和小秋因為車禍住院了。好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在人民醫(yī)院住著呢。高清兩口子輪流在陪著。”
她怪自己，為什么這些天沒有他們的消息卻不去主動打個電話問一下？原先她還牽掛著小秋，可沒有他們的消息，依她的性格也就作罷了，她不想讓高原還誤認(rèn)為她有什么想法，畢竟他們只是不期而遇的緣分。可現(xiàn)在聽到這個消息，心里卻說不出的著急。肖秋心里象堵上了什么似的，一時沒有說出話來。
“肖秋，肖秋！”
“袁麗……我要去看他們。”
“好好好，你先去著，我去藥店安排一下也去看一下。”
肖秋急忙進(jìn)了辦公室，安排好工作，然后寫了張請假條遞給在一旁擦桌子的王媛。“王媛，去！把我的假條送到院務(wù)辦公室。我有事，出去一下。”
王媛想問什么，可還沒有問，肖秋就匆匆地出去了，留下王媛拿著假條怔怔地站在那兒。
肖秋著急地攔了一輛車，到了人民醫(yī)院門口，匆匆地在住院處問了高原住的病房。她上了三樓，到了306病室前，抬起頭從門口的窗玻璃往里看了看，然后推開門，輕輕地走進(jìn)去。
病室內(nèi)只有兩個床位，靠南窗，高原和小秋都閉著眼睛躺在那兒，都吊著點滴。高清在低頭用藥棉給擦拭著小秋的小胳膊的傷處。
肖秋輕輕地叫了一聲：“高清？”高清抬起頭來看到了肖秋，問：“你怎么來了？”
肖秋點了點頭笑笑沒有說話。
高清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凳子來讓肖秋坐下，然后輕輕地對肖秋說：“肖秋，你先坐一下，我去打兩壺水。”
肖秋仔細(xì)地看著高原的傷，他的頭上包著繃帶，右手也吊著繃帶，左臉上有好多細(xì)細(xì)的劃痕。她一向是個怕見傷怕見血的人，雖然做了這些年的醫(yī)生，見過的病人也不少，可她每次不管看見什么人受傷，總還是心疼，兩個膝蓋就開始發(fā)顫。她心疼地又去看另一個床上的小秋，看上去小秋的傷沒有高原重，胳膊上、手上、臉上都有些輕微的擦傷。肖秋輕輕地用的撫摸著小秋的頭，撫摸著她的小手，心中涌出不盡的疼愛。
肖秋又回過頭來看著高原，看著他臉上的傷，肖秋感覺他的傷一定會火辣辣地痛，就忍不住用口輕輕地往傷處輕輕地吹了兩口氣。
高原由于傷痛，睡得并不寧靜，肖秋雖然輕輕地吹著，可高原還是感覺到了異樣，他感覺到了那輕微的涼涼的氣息，透著女人特有的馨香的氣息，他從朦朧中睜開眼，竟意外地看到了俯身觀察他傷勢的肖秋。肖秋沒有料到他會醒來，見他睜開眼睛，感覺到很不好意思，就迅速地直起身來，重又坐回到凳子上去。
高原朝她笑了笑，剛要動彈想坐起來，肖秋又趕緊站起來，伸手過去扶他，說：“別，你不要動。”隨即，肖秋把他掀起的被子重又蓋好。
肖秋輕輕地問：“怎么會這樣？什么時候的事？這些天，我沒有聽到你和小秋的消息，想不到……”
高原微笑著說：“你看，不是沒有什么大事？你放心吧。上周末我?guī)∏锶ニ牙鸭遥貋頃r在路上為了躲避一個騎車子的老伯，車子翻在了公路溝里。好在傷得不重，沒事了。”高原明顯帶著安慰的語氣。
肖秋不知說什么好，只是心疼地一會兒看著他著頭，一會兒看看他的胳膊。“那小秋怎么樣？我看她傷得比你輕一些。”
高原說：“是的，小秋輕一些，不過可能她是受了驚嚇，每天睡的時候多，醒的時候少。醫(yī)生說過兩天就好了。”
高原一直看著她，他看得出，肖秋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沒有了前些日子她跟小秋在一起時的歡樂。前些日子，高原本來覺得不好再讓小秋麻煩她了。還是在去小秋姥姥家后，高清打電話問他有沒有給肖秋打電話，高原還說：“沒有什么事，打電話麻煩人家做什么？”高清知道哥哥對肖秋的事并不了解，可說來話長，就只在電話中說：“哥，肖秋真是個可愛又可憐的人，你可能不知道，她離婚了，因為丈夫有了外遇，有一次他丈夫喝醉酒后傷到了她，致使她再也不能生育。這樣吧，當(dāng)你回來時我再告訴你吧。”高原雖然盼望聽到肖秋的事，他也正想回來時問問妹妹，可，當(dāng)他聽妹妹說了這些后，他還是受驚了，怪不得肖秋在恬淡的微笑后面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憂郁……
真是一心不能二用，能在路上想肖秋這些事兒想的吧，就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過馬路的那個老伯……
其實，當(dāng)高原被送到醫(yī)院后，自己除了痛楚外，真的好希望能得到異性的安慰。就像他病了時妻子對他那樣，溫柔、呵護(hù)，那么，他就會減輕許多痛苦。可是，妻子早已不在，他腦海里就經(jīng)常浮現(xiàn)出肖秋的影子，他想讓高清打電話，可又沒有說出來，因為他不知自己在肖秋心里是什么印象，他不想在這種時候驚動到她，所以，當(dāng)今天早上睜開眼看到肖秋時，心里是那么的激動，他好想握住她的手，可是，因為他右胳膊被吊著不能動，左手又輸著液，兩只手都不方便。
肖秋看著他，似乎讀懂了他的心事，微微地笑了笑，說：“你安心休養(yǎng)吧，好好配合醫(yī)生，還有小秋……”
高原點點頭說：“好的，你放心吧。這些天，你……還好嗎？”
“沒有什么好不好的，還是那樣吧。倒是小秋在前些日子給我?guī)淼暮枚嗫鞓贰！?/p>
肖秋接著問：“這幾天高清一直在陪著你吧？也把她累壞了。要不要我來幫幫她？”
高原聽到話，他倒是好想跟肖秋在一起的時間長一些，可是……“清兒兩口子交替著來照顧我們，是夠累的。可是，你白天還要上班呢。能受得了嗎？對了，清兒去哪兒了？”高原問。
“她去打水了。”肖秋才意識到，高清去打水的時間也太長了。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高清與袁麗的說話聲。倆人相伴走了進(jìn)來。肖秋趕緊站了起來。高清告訴哥哥：“哥，我同學(xué)袁麗來看你了。”
高原笑笑說：“謝謝了，讓你們擔(dān)心，不好意思。”
袁麗過來站在肖秋邊上，她看到肖秋攪著兩只手在那兒的樣子，就拉住了她的手，肖秋的手涼涼的，并微微地顫著。袁麗知道，肖秋現(xiàn)在心里極不平靜。
袁麗對肖秋說：“你看你，高大哥不是好好的嗎？快坐下！”然后，袁麗用勁按一下肖秋的肩膀，又順手給肖秋倒了一杯水遞過去，肖秋知道這是袁麗在安慰自己，對袁麗笑笑：“我沒事。高原，這是我最要好的女友。”可這樣說著，眼淚竟盈滿了眼眶。高原和高清兩個不解地看著她倆。
肖秋又回過頭對高原輕輕笑了笑，說：“我走了，有時間我會再來的，袁麗，你再呆會兒吧。”
袁麗正想跟她說讓她等一會兒一起走，可肖秋急急地走了。袁麗知道，肖秋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高清看著肖秋走了，感覺莫名其妙的，不解地問袁麗：“怎么了？”
袁麗笑笑說：“她呀，心兒軟著呢，可能見高大哥和小秋這樣，又受不了了。”
高原聽到這兒，著急地對高清說：“清兒……要不你去看一下？”
袁麗說：“不用了，還是讓高清在這兒陪你吧，我呆會兒回去看她就行了，她安靜一會兒就好了。”
袁麗記掛著肖秋，呆了一會兒也就告辭出來，離開了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