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山河故人》純屬偶然,僅僅因為它是在離我最近的一家電影院所能選擇的,唯一一部時間適宜、而價格公道的電影,但就像我寫的題目一樣——“你的自由掌握在你手上”,我最終會去看它,也是我自己的選擇。
看山河故人之前,我并不了解這是個怎樣的電影,甚至連海報也沒看過。單從題目上看,以為會是個“山河破碎風飄絮”的故事,但從第一個場景起,這個猜想就被否了。時間定格在1999年,一個多才多藝、青春靚麗的汾陽姑娘沈濤身上。她身邊有兩個追求者,也是從小玩到大的同學:貧窮老實的梁子和富有張狂的晉生。于是一個三角戀的戲碼就這樣開始了,從晉生將梁子趕出煤礦到沈濤與晉生在迪廳相擁,似乎電影在隱約暗示我們一個悲傷而又公認的道理——有錢的不如老實的,最終這對男女必將分離,而那時的沈濤也會為當初錯過梁子而懊悔。只可惜,我才對的,只有一半……
電影在48分鐘時隨著一張梁子的集體照而步入正題,若不是“山河故人”和賈樟柯幾個大字出現在屏幕上,我沒準會以為商家是在欺騙消費者。2014年,原來此刻才是關鍵。梁子結了婚,拖著病體殘軀回到汾陽,沈濤與晉生離異,沈濤成了當地小有名氣的企業家,晉生去了上海,不久之后帶著與沈濤所生的7歲孩子“到樂”同去了澳大利亞,與之相陪的,還有同樣操著汾陽口音的到樂的后媽。
還記得沈濤的父親去世,沈濤通知晉生將到樂送回汾陽,送姥爺最后一程。我很明白,盡管兩人已經離異,在法律上已無任何關系,但孩子永遠會是他們的紐帶,她,沈濤,永遠是到樂的親生母親,這一點,無論是晉生第幾任妻子也無法改變的事實!親情骨血才是最折磨人的。
盡管沈濤對到樂有著無限的眷戀與不舍,但孩子終歸要回到晉生身邊,望著漸行漸遠的飛機,沈濤無限感慨:“每個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人總是要分開的”無論是你的父母、你的愛人、還是你的孩子,該走的總歸要走,留也留不住……
生活中有多少人執迷不悟,手握著一份早已不屬于你的情感,如菟絲般死死糾纏。很多時候,是你的終歸是你的,奪也奪不去,不是你的縱使用盡渾身解數也是枉然。有些人窮盡一生也無法明白,為什么我費盡心機、拼盡全力所能換來的東西,有些人卻唾手可得?為什么我歷盡艱難、苦苦掙扎,有人卻能逍遙于世?是我想得太多,還是生活的壓力太重?是我自己的努力不夠,還是另有原因?其實,這個世界沒有什么東西完全屬于你,當化作黃土的那一刻,一切功名利祿、恩怨糾纏都隨著一縷青煙燃盡。如果我走到那一天,我必不要安于塵土,我要隨著海邊的晨風翩飛起舞,把我的快樂我的憂傷我的記憶都鐫刻在清風里,我要把微風拂面變作我的輕吻,我要把樹葉婆娑變成我的低訴,那一刻,才完完全全屬于我。
一晃眼,已到了2025年,長大成人的到樂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與英語學得半生不熟的晉生相伴,此時的晉生生活每況愈下,滿桌子的槍支彈藥看得人觸目驚心,直至到樂提出不上大學,父子倆徹底決裂。Mia是到樂的中文老師,人到中年的她與生俱來的母性無時無刻不感染著到樂,無論是最初幫到樂做翻譯與其父交流,還是后來兩人一起游山玩水、相擁相吻,然而我不認為這是愛情,這只不過是從小缺乏母愛的到樂尋求的精神寄托!
到樂對母親的渴望愈發強烈,望著波濤滾滾,到樂不知所措。他不知道那個遠在天邊的母親如今是否安在?他不知道今生今世能否有機會再去看母親一眼?重洋萬里、濤聲依舊,濺起的朵朵浪花似乎在反復訴說著一個名字——“濤兒”然而到樂搖著頭,他說“太難太難”
“你的自由掌握在你手里”,正如Mia說得那樣,無論是沈濤最初對婚姻的選擇還是如今到樂對母親的渴望,這都是你的自由,無人可以干涉。
山河故人,直至結尾我才明白,山河依舊,故人依舊,只是天涯望斷,你我分離的日子早已無據可查,見與不見,在天;尋與不尋,在人——你的自由,永遠掌握在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