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的時代,我們很多人都希望能跟梭羅一樣,能積極主動的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但是問題在于,精神滿足了,物質能不能有保證?我們首先不得不面臨的,就是一個生存的問題。這一章,梭羅用自己的親身實踐對這個問題做出了積極肯定的答復——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謀生,只要生活得簡樸和聰明,并不是一件苦事,而是一種消遣。
在這里,我們提出兩個開放性的問題,大家在閱讀的時候可以比照思考一下,開一下腦洞:
為什么陶淵明“歸田園居”后窮困潦倒,而梭羅就過得沒那么窘迫?
你會選擇隱居嗎?如果不依賴之前的收入,你能否做到養活自己,甚至更好?
1. “我的木屋是全世界最獨一無二的!”
在交代完自己為什么選擇隱居在瓦爾登湖之后,梭羅借了一柄斧子和其他工具,就開始在瓦爾登湖畔邊哼著歌邊為自己建造房子。他砍伐樹木,切削立柱和椽子,給木料開榫眼,削好榫頭。中午就坐在砍倒的樹上吃著黃油面包。
他還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在南邊的山坡上挖了一個地窖,在梭羅看來,“所謂房子,只不過是通往地洞的一道門廊罷了。”
7月4號,梭羅終于住進了他在湖畔的小木屋里,他為他的小木屋感到驕傲不已。他諷刺這個國家一個所謂高明的建筑師,他的改革是從飛檐入手,從裝飾入手,其實也只不過是一知半解。只有居住者才是獨一無二的建筑師,因為居住者建房子是迎合了自己的各種需要和性格。
在入冬之前,梭羅終于有了一所完全按照他個人心意建造的,獨一無二的建筑,他列出自己建房子的所有花銷:28.125元,同時他也要考慮到怎么掙錢,來應對額外開支了。
2. “我給大家算筆賬:我靠種豆子就能活得很好!”
到底怎么養活自己?
這是古今中外所有隱士們都不得不面對的頭等大事。伯夷、叔齊“不食周粟”,采集野菜而食之,最終餓死在首陽山。陶淵明“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過得也比較窮困潦倒。梭羅跟陶淵明一樣,也開始在房子附近二英畝半沙土地上種豆子,種土豆、玉米、豌豆和蘿卜,一個季度一英畝能八塊零八分錢。
他不厭其煩甚至是自得其樂地統計自己的收成和開支“:他的農場收入是23.44元,支出費用14.725元,最終還結余8.715元。他精打細算地過著小日子,想辦法避免一切買賣和物物交換,他穿的衣服是在農人家里織的,他自己打造家具。
——說到這里的時候,可愛的梭羅又忍不住大發議論了:那些笨重的家具,無非都是身外之物,我們為什么要把那些笨重的家具搬過來搬過去,成為家具的奴隸呢?他才不會把這些家具當回事,他也不需要窗簾,他推崇“某些野蠻民族的風俗”,墨西哥人準備好新衣服、新的物件,把舊東西,余糧以及其它舊物,一起付之一炬,在他看來這是最真誠的圣禮:“一種內在的心靈美轉為外在的可見到的神跡。”
短時間內,他的收成居然比康科德任何一個農場主的都好。從兩年的經歷中他發現,獲得一個人所必需的食物,一點也不費事,一個人飲食可以像動物一樣簡單,但仍然保持健康,孔武有力。
3. “慈善可不是把錢一扔給窮人就完事了。”
在第一章的最后,梭羅談到了一個在當時頗有爭議的話題——慈善。并不是他真的反對慈善,也并不是他自私,而是在他看來,慈善不是把錢一扔給窮人就完事了,而這恰好是那個時代慈善的主要方式。
行善走了味兒,那才是奇臭難聞。自渡方能渡人,“先讓我們自己簡樸和美如同大自然一樣,驅散懸在我們額頭上的烏云,給我們體內的毛孔注入一丁點兒生命活力。”而不是像濟貧院里的教會執事濟貧助理一樣,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讓自己成為一個看起來德高望重的人。——這一段,梭羅毫不留情地對教會的虛偽面目進行了揭露。
在梭羅看來,財富不是判斷窮人和富人的標準。根據信仰和經驗,梭羅確信,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謀生,只要生活得簡樸和聰明,并不是一件苦事,而是一種消遣。梭羅諷刺的語言中展示出他獨特的幽默感:“一個人要謀生,其實用不著汗流浹背,除非他比我還容易出汗。”
這一點跟古代的很多隱居者不一樣。伯夷叔齊“不食周黍”,隱居到首陽山,靠采集野菜為生,最終餓死了。王維半官半隱,王安石隱居半山園,“十年歸隱山水間,經注禪詩存幾篇”,他們活得很好,那都是因為他們攢下了足夠的俸祿和產業,從來不自己勞作。真正以農民身份歸隱的,唯有陶淵明,但他卻難以養活自己和家人,在《乞食》詩中他寫自己的窘迫:“行行至斯里,叩門拙言辭。”這不禁給我們留下很多開放性的思考:為什么我們的知識分子“君子固窮”到養活不了自己?我們所謂的隱居和梭羅的隱居,為什么在本質上有如此之大的不同?
在第一章后的補充詩篇中,他寫道:“你看到了文明的新天地時/仔細研究就會知道最有價值的是什么”。對于梭羅,最有價值的究竟是什么?我們明天將和梭羅一起,在“閱讀”中“探索生活”,在生活中探索什么才是生活中最有價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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