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早戀有多早
許志高點了個女孩進包廂，伊科便先行離開了。路過商場時，猶豫之后把車停了下來。徐春紅洗完澡出來，伊科拿出那條臨時買來的鉆石項鏈掛在她的脖子上。鉆石在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這種東西徐春紅以前想都不敢想。睡袍的帶子被解開了，徐春紅軟軟陷進這個男人的溫柔里。她覺得生活變得美好了，當然如果沒有半夜那個電話就更好了。
十二點多，伊科老婆丁月的一個電話，伊科扔下她匆匆跑回去了，徐春紅便睜著眼睛到天亮。伊科回到家里，十五歲的女兒竟然還沒有睡覺，眼睛紅紅地坐在沙發(fā)上，看上去好像剛剛哭過。“怎么回事啦？”半夜被老婆從溫柔鄉(xiāng)中叫出來，伊科一臉的不耐煩。
“你還知道回來？你問問她做的什么事。”丁月極不滿地撇了撇嘴。
“什么事？半夜三更的大呼小叫？”伊科把自己扔進沙發(fā)，朝丁月望了一眼，再看看女兒臉上則是一臉的委屈。
“你還知道半夜三更，大的不回來，小的也不回家。我看到她是一個男孩子送她回來的，兩個人還在樓下……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在……在親嘴呢。上梁不正下梁歪！”丁月吞吞吐吐，斷斷續(xù)續(xù)叨嘮著。
“好了，別吵了，小樂去睡覺，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币量泼靼走^來丁月的火是沖著自己來，先把女兒支進了房間。
“你也進房間去。”女兒關(guān)上房門后，伊科把丁月也叫進了房間。
“你喊什么喊！”丁月重重地坐到床沿，臉上極度的不滿。
“你還朝我吼？女兒管成這樣，你還有臉朝我吼？”伊科自顧自脫掉衣服躺到了床上。
“你成天不著家，你眼里還有沒有這個家？還有沒有女兒？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婆？”丁月悶在肚子里的不滿爆發(fā)了。
“明天早上我會跟女兒談談，這么晚了，睡覺吧?！币量撇辉敢夂投≡吕哆@種事，主動示意結(jié)束話題。
“我說你的問題呢，我聽說你在外面養(yǎng)了個小的，是不是真的？”丁月卻不打算就這么收手。
“我有分寸的，辦的都是正事。你只要管好女兒就行了?！币量朴悬c不耐煩，兩人十多年的夫妻，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彼此的心已經(jīng)越走越遠了，他甚至不知道躺在邊上的丁月每天在家里做些什么，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告訴你，你別當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還不是靠著我們家的關(guān)系。你要真敢在外面養(yǎng)小的，我也不是好欺侮的?！倍≡潞藓薜靥傻搅肆硪慌浴Ｒ量朴性谕饷嫱?，她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光明正大養(yǎng)個小的，她是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fā)生的。
“沒有的事，別聽那些風言風語。我晚上跟你哥在一起談事情，不信你問問表哥?！币量祈樋诤辶艘痪浜箝]上了眼。許志高最后叫進包廂的女孩竟然有點像韓欣怡，想到那個妖精一樣的女人，他有點兒頭大了。自從她知道有徐春紅這個人后，差不多有快十天都不理他了，弄得他非常郁悶。伊科不知道自己的情緒從什么時候開始，一點點被那個女人左右，他甚至想低頭去哄哄她。
“你別當我什么都不知道，惹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來。”丁月側(cè)過身前還不忘記恨恨加了句。三天兩頭找不到自己的丈夫讓她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壞，女兒常常在不經(jīng)意間變成她的出氣筒。
“我對你還不夠好？要什么有什么，錢都隨便你花，出門有司機，家里有傭人，只要你照顧好女兒，這還不夠？”伊科轉(zhuǎn)頭側(cè)過了身體。
丁月沉默了躺到邊上，夫妻兩個人背對著背睡。
早上伊科說自己送女兒去上學，小樂便拉開車門一聲不吭坐在副駕馭坐上。
“小樂，你真的交男朋友了？”女兒脾氣頗為倔強，伊科盡量輕聲細語地開口。小樂沒有開口回答，他又耐心地繼續(xù)道：“你現(xiàn)在還只是個學生，應該以學業(yè)為重。你年紀還小，身體和心智也不夠成熟，這么早談戀愛對你不好，也影響學習。你們喜歡一起玩玩可以，但不可以談戀愛，感情的事現(xiàn)在處理不好，可能會給你們兩個一輩子留下陰影。他是什么人？你以后是要去國外念大學，明白嗎？”
伊科設(shè)想過女兒的人生，到加拿大上高中，然后按著她自己的興趣考大學。他希望女兒以后可以做她喜歡的事情，不要為了錢而碌碌無為、潦草一生，他也有這個本領(lǐng)讓女兒一輩子不為錢愁。“那個人是不是你同學？你是自己告訴我，還是我去找你們老師問？”小樂還是一副木頭人的樣子，坐在車上一聲不吭，伊科的臉色沉了下來。
“爸，你別來管我。”過了好一會兒，小樂吐出一句
“我是你爸，為什么不能管你？”伊科愣了五秒鐘才反應過來。
“你和媽媽成天吵架，我看著都煩死了，你們先管好自己吧?！毙窐O不耐煩。放學回到家里，超大的客廳里都充刺著媽媽的抱怨，從抱怨她的成績到抱怨她不聽話，最后到抱怨爸爸不回家。偶爾難得爸爸媽媽都在家，可不一會兒，便可以旁觀爸爸媽媽的吵架。與其呆在這樣的家里，她寧可放學后在外面四處游蕩。
“你這孩子，大人的事情不用你別管。我告訴你，反正你不許早戀，我會給你們老師打電話的，叫她看住你。放學就給我回家去，不許單獨跟男孩子一起玩。”伊科理虧，只能仗著父親的身份給女兒下命令。
車子到校門口，小樂推開車門，頭也不回進了學校大門。伊科搖下駕駛室到車窗，從背影望去女兒好像一下子長大了，大得自己有點適應不過來。
女兒早戀，伊科便暫時把心思都放到了家里，放到妻子和女兒身上。早上送女兒到學校，放學接回家，晚上他也盡量減少出門，把時間放在了全家人一起吃飯，看看電影或陪妻子女兒逛逛街之類的。不管在面怎么樣，伊科對自己的妻子女兒還是很在乎的。
伊科盯著，小樂便多了個心思。放學就回家，然后自己進房間做作業(yè)，晚上也不再跑出去玩了，扮演著父親眼中的乖乖女。這樣連續(xù)了半個多月，伊科繃緊的神經(jīng)松了下來。另外他從女兒班主任處也得到消息，小樂和平時沒什么異常，也不見她和哪個男生的關(guān)系特別好。伊科便漸漸地放松了心，相信女兒所說的只是普通同學送一下回家，兩個人并沒什么事，是丁月小題大做了。十五歲的女兒正值青春，只要不早戀，他還是愿意女兒多交一些朋友的，而不是像丁月那樣總喜歡把女兒關(guān)在家里或者送到一個又一個的培訓班。
半個多月，伊科都沒有去白馬公寓，公司里也不見人影，甚至電話都沒有一個。忙完公司的事，一個人回到那個空蕩蕩的公寓，伊科來這里的時間本來就不多，徐春紅這段時間忐忑的心情更讓她莫名覺得冷清起來。想起伊科離開的時候神色嚴峻，她不敢打電話問。這段見不得光的關(guān)系注定只能在黑暗中偷偷摸摸存在，而她永遠只能是呆在用錢堆出來的籠子里面等待著。
租房子的時候做夢都想著有個大房子，現(xiàn)在她莫名地懷念起那個總被人催租的小房子。張捷很會講鬼故事，王琳膽小卻特別愛聽。有時周末，三個女孩經(jīng)常擠在一張床上，然后被張捷的鬼故事嚇得抱成一團。王琳有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每個周末都會仔細把分叉的修剪掉，還要兩人幫她找。當然作為回報，完成后，王琳會把張捷和徐春紅的開叉的頭發(fā)都修剪好。王琳還愛睡懶覺，雙休的早晨經(jīng)常裝出很可憐的樣子要徐春紅給她把早飯端到床上。張捷懶，經(jīng)常衣服都叫徐春紅幫忙洗，但性格最強悍，有什么人欺侮到三個女孩頭上，她一定是擋在最前護著她們倆的那個。有一次三個女孩晚上回去時遇上一條野狗，王琳怕得要命，是張捷從地上撿了塊磚頭，擋在兩個人的面前，目光跟那只狗對持，然后一步一步退回到家。那個房子很小很破，但愛卻滿滿的。
十六樓的視野很好，落地窗外的燈光一閃一閃，遠的近的都看得到，在農(nóng)村一盞燈便是一戶人家。已經(jīng)許久不和這兩個朋友聯(lián)系了，不知道她們的兩盞燈現(xiàn)在在何處？分開的時候曾怨恨她們兩人把自己拋棄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竟然如此懷念，哪怕那時的日子過得十分艱辛。把手機拿起來，對著翻出來的電話號碼卻失去了撥打的勇氣。自己該以什么臉面去見她們呢，情人，小三，二奶，這些詞都是她以前所不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