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標上海,未曾想到疫情來的這樣突然。
3月29日是一個關鍵的時間。午餐之后,還未來得及休息,清楚的記得,公司的廁所一直供不應求。排隊失敗剛回到座位,一位行政人員小跑著前來通知,公司大樓馬上封閉,所有人員緊急撤離。
這像是深夜里突然有人投放了一顆炸彈,響聲回蕩在了整個大樓。頓時,所有人亂作一團。
我背上包,未來得及收拾任何東西,立馬跑下了樓。
在樓下徘徊之際,工作群里正式通知了大樓封閉的時間是一點半。于是再次上樓,在半個小時之內將需要的資料拷貝完畢,再次跟隨人群下樓。
時間還未到一點半,樓下已經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不知多少人。很多人要么打包電腦,要么等待同伴,三五成群的組團。我們都明白,這次離開之后,下次再想回到崗位,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我和同事逐漸遠離人群,心中有幾股莫名的感受,驚訝、恐懼、興奮皆有之。接下來不知會度過多久的居家辦公,之前從未有過這種體驗。
我對這種無法預料的變局有所顧忌,又有所期待。在我的世界里,人總是應該經歷更多的事情。因為豐富多彩的世界總是充滿了諸多吸引力,哪怕有時會令你不開心。
這次封閉大樓,事后想起應是物業臨時通知,原因應是公司內有密接者。
為了防止回到家再無法出門,和女友一起再次采購一番,此時恰好前幾日網上訂購的蔬菜水果到來。于是回到住處時,兩個人手中各提了一堆的東西。
政府規定的封閉時間是4月1日,看著家里成堆的生活物資,心中充滿了信心。然而事情的發展軌跡總是偏離你的設想,有時會偏離很多。
自以為做足了準備,封控在家,居家辦公生活正式開啟。
居家辦公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很難用語言描述的清楚。似乎更輕松,但該干的工作還是要持續推進。由于時間的不合理分配,導致多次驗收工作之前的一段時間內焦頭爛額,反而比正常上班時工作的更晚。很多時候有效工作時間都被無端消耗掉,特別是居家的前幾天,任何時間段,都有偷懶的機會。在家中可干的事情雖不多,但隨意拿出一件小事,都可以讓自己遠離工作許久。
人總是惰性的,對于大多數人來說,沒有外力的干擾,很難讓自己變得更加自律。或許是基于這樣的想法,領導安排在工作群里按正常上下班時間打卡。這無疑是一種增強儀式感的方法,到底效果如何因人而異,積極正面的作用是需要被肯定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解封時間遙遙無期。行業下行,疫情沖擊,內部矛盾,無一不是瓦解系統的重要因素。公司的一天天虧損讓領導們極為焦慮。但公司在這個困難的時期,沒有貿然的裁員,多少還是顧及到員工的生活和自己的臉面。但為了節省開支,還是采取了工資打折的措施。
隨著疫情的熱度居高不下,封控時間不斷延長。政府已多次分發下了不同的物資,網上買菜雖受限,但總是有機會買到。兩者結合之下,生活總過得去,有時甚至過的不錯。每天想的最多的是一日三餐該怎樣安排。在很多人缺食少物的時間里,能做到一日三餐不耽誤,的確是一種幸運。
封控期間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幾乎24小時待在家里,有趣事件發生的概率變得極小。但人是有自主意識的,在豐富的情感支配下,許多看似合理于不合理的行為都是解釋的通的。
封控期間,我留起了胡子。
與其說是刻意留胡子,倒不如說懶得打理。在無聊的時間里,某些行為總會伴隨著些許儀式感。不修邊幅的外貌和居家時的窘迫相得益彰,我的胡子長到了歷史最長。
小時候的我,對胡子這件東西極為排斥,在我當時的認知里,美男子應是臉上干干凈凈。胡子越多的人越是招人不喜。
兒時從國外的影視中看到,老外似乎都喜歡留胡子。最具代表性的兩個人物,馬克思和恩格斯。那胡子濃密的程度簡直令人嘆為觀止。我不禁會想,那麼多的胡子,吃飯、喝水、洗臉不會受影響嗎?至少以我目前的狀態來看,洗臉是受影響的。
在這樣幾乎千篇一律的生活節奏中,時間悄悄溜走。解封的日期給了人一種遙不可及之感。每天吃飯、睡覺、工作、做核酸,三十余平的小屋和外界好像成了平行世界,除了領取物資和做核酸便再沒有任何交集。
5月30日同樣是一個難忘的時間,公司突然通知6月1日復工。這也同樣是上海大部分地區解封的第一天,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4月1日至6月1日,整整兩個月的時間,這便是上海大部分地區封控的時間,時間之長,是之前任何人也無法想象到的。
我草草的收拾了下心情,用刮胡刀花費一番力氣刮掉了留了兩個月的胡子。看著鏡子中仿佛年輕了好幾歲的自己,竟有了一種陌生感。
此時的天氣已經較為炎熱,我找出了夏天的衣服,收拾好工作用品,在6月1日的清晨,迎著微風,再次的踏上了去往公司的道路。
疫情的經歷大異于以往,我作為這次上海疫情的見證者,相信會永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