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子里的日子一天天的重復著,每天幾乎一樣,沒事我學會了下象棋,這天從別的號子轉過來了個死刑犯,腳上帶著傳說中的28公斤的腳鐐,我仔細看了,果然真他娘的粗啊,上面纏了布條防止磨腳,手腕上還帶著手銬,這種死刑犯帶的手銬跟一般手銬不一樣,這種都叫土銬,是一整根鋼筆粗的鋼筋彎成橢圓形,中間打孔,然后一根細鋼筋穿進去鉚住,把兩手腕分開,平常的手銬中間還有連接,兩手還有一點點活動空間,這種土銬帶上基本上兩手就挨在一起,根本沒有空間,和腳鐐一樣直接鉚死了,去掉時只能用鑿子錘子破開,一時死刑上訴成功,改判死緩,二是執行槍決之前一小時會由武警破開然后五花大綁直接上刑場。帶上這刑具真的是異常痛苦。號子里有了死刑犯,會給他分一個人當馬仔,一是照顧他起居,二是看著他防止自殺行兇逃跑。
這個死刑犯是個小偷,三十出頭的年紀,在公交車上偷錢包時被邊上一個老頭發現,老頭抓著他大喊抓賊,他一急就掏出隨身帶的水果刀嚇唬老頭,哪知公交車司機聽見有賊,一個急剎車,因為慣性結果一刀就把老頭扎死了,結果被一車正義的人民群眾暴打一頓就進來了,因為性質惡劣,案情簡單三個多月就判了死刑,因為刑法有詳細明確的規定,一刀致死嚴格說不能算故意殺人,所以還抱有一線希望上訴了。
我們幾個人每天沒事了就跟他聊天,下棋,說些好話寬他的心,這天中午吃完飯,我正跟他下棋,他的馬仔正在刷碗就聽喊他:亮哥你快過來看,你的筷子沉底了!【死刑特殊待遇,碗筷和其他人分開】他趟著腳鐐慌忙到水池邊上,我跟著過去看,只見滿滿一池水里,漂著飯盆和他那馬仔的筷子,而他的筷子直挺挺的平貼在水池底,只見他瞬間臉色鐵青,呆了一會兒,又轉身拉我繼續下棋,只是明顯的心不在焉。就散了棋攤回屋里休息了,這邊號長把亮哥的馬仔叫到風場一頓數落。我又去看那筷子,很普通的一雙竹筷,我拿起來又扔進水池還是平平的直接沉底了,不像其他的筷子可以漂起來。就回頭問四毛三,老頭說,這可不是好兆頭,恐怕張亮這上訴沒希望了。果然,過了不到一個月,高法上訴就駁回維持原判了。那個年代沒有超期羈押這一說,一般的小案子沒個一年半載根本判不下來,上訴也得等三四個月算是快了。張亮這個從抓到槍斃四個多月,在當年算是神速案子了。
槍斃人不是隨時都行刑的,都集中在一年里的五一,十一,元月一號前幾天,張亮趕上了十一這趟車。
這天晚上天一黑,就聽不知道啥鳥一個勁的叫,我問四毛三:
是貓頭鷹,咱這每逢要槍斃人頭兩天就會聽見貓頭鷹整夜的叫,看來這張亮要上路了。
:為啥啊?
:沒聽過一句老話嗎?夜貓子進宅,好事不來!這夜貓子就是貓頭鷹,傳說這東西邪性,能聞的出要死的人身上的味道!
果然第二天下午,管號干警早早的買了一大盆豬頭肉,送到了號子里,號長安排人把所有的被子在一鋪先打了個大沙發,又打了大方塊鋪上席子當茶幾,讓張亮坐了上面,其他人分了肉都整夜的陪著他聽著外面貓頭鷹叫著一起吃喝,張亮心里清楚這是他要上路了,雖然跟我們有說有笑抽煙吃肉,但是臉上能看出來,很緊張。熬到早上7點多,管號干警安排了幾桶熱水,號長又找了倆人伺候著他洗了熱水澡,換上了給他買的一身新衣服。這換衣服也是技術活,因為他帶著鐐銬,舊衣服要一點點從縫里扯出來,新衣裳也是一點點的扯著換上的。一切弄完差不多9點了,剛給張亮點了支煙,就聽見開號門的聲音,管號干警身后跟著進來兩個武警,戴著墨鏡口罩,拿著執行通知:張亮,你因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刑,即可執行!
架著張亮就出了號門,他雖然看的出很緊張害怕,但還是顫著聲大聲的跟我們打了招呼:兄弟們,先走一步了!這個也是算傳統吧,即便再害怕,也要裝的很帶種的樣子,不然會被號里人恥笑。跟著聽見外面鐐銬聲不停,那是各個號子里的死刑都拉出來了。接著老虎口一陣子鐵錘聲,那是死刑犯在破鐐上繩,五花大綁后就要押著赴刑場執行槍決了。
后來,我在看守所關了一年多,最后家里賠了人家錢,疏通了關系,這才被放出來。可是我始終好奇,在看守所里這貓頭鷹確實只在槍斃人前兩天才會整夜的叫,平時一點動靜都沒有。出來后我沒事騎著自行車圍著看守所轉過,位于市區的看守所哪來的貓頭鷹呢?
給你們講講我遇見的事,老王喝著小酒,隨口說道。
我啊,年輕時喜歡打獵,到了周末總是和幾個朋友一起背了獵槍騎著摩托車到野外打兔子,那天夜里快12點我們到了地方,把摩托車都推進了一個小樹叢,頭上戴了自己做的頭燈這就幾個人一排間隔七八米在野地里前行,那時候體育用品店獵槍,子彈都有的賣。我用的虎頭牌雙立兩百多塊錢,現在覺得很便宜,可那時候我一個月工資才七八十塊,雙管虎頭已經是很上檔次的獵槍了,其他人大部分都用的松鼠牌單管,也有用雄鷹牌平雙管的,都沒這虎頭價錢貴啊。幾個人這么往前慢慢趟著走著打了幾只兔子,到了一條小河邊,邊上還有一小片墳地,就停下歇會兒,我抽著煙借著月光忽然看見墳地里有東西,就跟哥幾個打了個手勢,提槍慢慢摸過去,到了近前仔細看那是一只成年土狗大小的獾,抬著兩只前抓正抬著頭拜月亮勒,這獾可是好東西,肉倒不能吃,但是一身的油膘煉化后保存那可是治療燒傷的良藥!當下就舉槍瞄準扣了扳機。砰!一聲槍響后只聽一陣慘叫,就見那獾踉蹌著跑了出去,我忙去追,照著地上的血跡就追到了一處小松樹林看那血跡上了邊上一個土坡就跟著上去,發現有個東西在前面不遠處跑動,到了近前頭燈照射下,奶奶的,只見一只體型如狗的大兔子,一身黃毛,被頭燈照著臥在那一動不動,我提槍就要打,隱隱感覺不對,猶豫間那兔子一轉身慢悠悠的跑了,這我才想到,那兔子兩個大耳朵后面還有兩對小點的耳朵,六只耳朵!隨后一起打獵的幾個人跟了過來,問打著啥了?我把剛才看見的說給他們幾個,其中老張說道,幸虧你沒打它,那東西打不得,打了要倒霉!我們就問老張啥情況,
:先找找那被打傷的獾,一會兒再說。
幾個人找了半天,終于在一片花生地邊找到了已經死透的獾,裝進背包,這也不再打獵了,就回到停摩托的地點,圍了堆,吃點東西,聽老張講稀罕事。
:我有個本家叔,也愛打獵,村里人都喊他老歪,他承包了幾個魚塘,每天就住在魚塘邊上的水泵房里,連看魚塘帶打獵。用的單管松鼠也天天不離身,這老歪有個絕活,用松鼠單管獵槍能打出五連發獵槍的速度,我親眼見過,他右手持槍,左手指縫里夾四發12號獵槍彈嘴里再叼一發,邊打邊換子彈,那是相當的牛逼。有天天擦黑,他看見魚塘邊上有個東西在喝水,黑呼呼的身子,個頭有牛犢子大小,待那東西轉過身竟是一只體型大的嚇人的土狗,他也不管那么多,舉槍就打,結果竟然卡殼了!再看那狗子也跑沒影了,當下也沒當回事。又過了幾天還是那個點,那狗又出現了,這次他換了機制嘉陵牌獵槍彈,結果又卡了殼,心道真是邪了門了。之后過了小半年,這天那狗子又出現了,他當下回水泵房拿了子彈,檢查了槍支,確認沒問題,才瞄了那狗子開了槍,老樣子第一槍又沒響!忙退殼換子彈,第二槍依然沒響,到第三槍,一聲異常沉悶的槍響后,老歪就倒下了,那桿沒使幾年的松鼠獵槍炸膛了,后來老歪被村里放羊老倌發現,送了醫院,撿回一條命,但是半拉臉被打塌了,從那以后,村里人才喊他老歪,再也不打獵玩槍了。我回老家時跟他喝酒,他還勸我,出來打獵可別逮啥打啥,說這有的東西活的年月久了就成了精怪,惹不得!
:這可是真人真事,回頭哥幾個沒事了跟我一起回老家到老歪魚塘釣魚,到時候你們可以親自問問他。
:這也太邪門了吧。
:就是啊,聽的俺這以后都不敢晚上出來打獵了。
:這就邪門了?!還有件事,我是聽說,真假咱先不說,但當事人我是見了,醫院住了小半年才好利索出院!
:別賣關子,快講講。
:那是俺們單位一個青工,以前還經常一起打獵勒,他出事那晚找我一路去打獵,恰巧我發燒,就沒去,第二天上班就聽說這小子出了事,下班就買了水果去了醫院看望,到了醫院病房,只見這小子臉色鐵青,不住的哆嗦,就給他點了根煙,安慰他,慢慢的給我說了頭天晚上他遇見的事。
這晚上幾個人一起出來打獵,天氣是又悶又熱,轉了半晌也沒打到個毛,又下起了雨,幾個人就打了退堂鼓,這就要撤退,這小子不甘心,說你們先回吧,我趁著下雨去林子里逛逛看看能不能打幾只野雞,就自己一人背著槍進了小樹林,這晚上下著雨野雞都躲在小樹林里,燈照這連動都不動,在里面轉悠了半天,打了八九只野雞,約莫著差不多了,就打算收東西回家,可這時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不知道轉到哪了,四周烏漆麻黑的找不到了來時的路,就順著一條小河溝估摸著往回走,待到了一個小三岔口,忽然看見路邊樹下坐著個女人,打著把傘,哭哭啼啼的,忙上前問道,
:妹子,這是咋了,大半夜的在這荒郊野外的,趕快回家啊。
只見這女人一身暗紅繡花小褂,梳著一條長長的辮子。女子答道
:俺哥嫂硬要拆散俺的婚事,俺傷心,不想回家。
:別這么說,一家人有啥事好好商量,快回家吧,再遇見壞人。我這出來打兔子勒,這會兒也摸迷了【迷路】,正好你帶著路我送你回村。
:那謝謝大哥了。
:甭客氣,還靠你帶路勒。
這就一路尾隨這女人走不大會兒功夫就到了村口。
:大哥俺到了,就回家了,你自己走吧。
:得勒,謝謝妹子帶路。
女人進了村就沒了身影,我看天色還早,這也不知道是啥村,就想先進村里找戶人家給點錢先歇到天亮再說。進了村子走了沒多遠就聽見有女人痛哭聲,近前一看有一家亮著燈,哭聲就從那屋里傳出來的,好奇心起,就趴窗戶上往里面看,這一看之下,嚇了一大跳!只見屋里有個女人正在生孩子,接生婆忙的一頭汗,不住的催促女人用力,再看那女人邊上竟然有個白影,伸出兩手使勁的掐著女人的脖子,眼看這女人要不行了,就沒多想,取下背上獵槍從窗戶伸進去對著那白影就開了槍,一聲槍響后只聽一陣嬰孩哭聲響起,同時大門一響出來一個壯漢,手里提了鐵鍬大聲喝道:你誰!咋對著俺婆娘開槍,看老子不削死你!
:大哥大哥,你別急,我剛看見一個白影掐著產婦脖子,眼看要沒命了,這才開槍打了那白影!
說話間聽見屋里接生婆喊:拴住,快,終于生出來了,是個小子!
這漢子喜出望外,也顧不得我就跑進屋去,我跟著進了屋,給接生婆和產婦說了剛才所見。那漢子問道:這大半夜的,你打獵咋跑俺們這里了?我就說了怎么迷了路,怎么遇見一個女人,又怎么帶著我到了這村。
那接生婆聽了大驚:那女子生的啥模樣?!
:鵝蛋臉,一身暗紅色繡花小褂,大辮子。
正說著,就見那漢子拿了張照片過來:可是她?!
我點頭說就是啊,原來是你們家人啊,你難道就是她哥?
接生婆一聲怪叫:娘啊,真的鬧鬼勒,這、這、這可咋辦勒!
:兄弟,這是俺妹子,前些日子非要嫁給一個外面來的木匠,俺和她嫂子不同意,哪知就上了吊,已經下葬兩個多月了!你在哪遇上她的?
:離、離這里沒多遠一個三岔路口。
:俺妹子墳就在那啊!
我這瞬間就一身冷汗,感覺頭發絲直立。
:那我剛才槍打的就是她?為啥要害她嫂子了?
當下漢子也不再多說,給我讓到桌邊給我端了碗紅糖水,又吃了燉的雞。
:不管咋說,你這也是救了俺婆娘和孩子,也是俺們家的恩人,一會兒就在俺家歇下吧,待天亮俺給你帶路再走。
我看了表也四點多了,就向漢子問清了路線,這就起身要走,漢子非要送我,我說你照顧老婆孩子吧。就一人出了他家門。
按著漢子給我說的路,不多時就走到了遇見他那死鬼妹子的岔路口,老遠就見那女人低著頭站在剛才避雨的樹下,我心道不好!就槍上了膛硬著頭皮走去,
:俺好心給你帶路,你卻拿槍打俺!那女人一抬頭,滿臉鮮血,一條舌頭伸的老長,伸出一雙爪子就要撲我!我一路跑著頭也不敢回,槍口朝后邊打邊跑,這時只聽一聲雞叫,跟著一股大力撲打在我后背上,就暈了過去。再睜開眼發現是一早起來澆地的老農將我救醒,
:小娃,你這是咋了,背著塊棺材板子咋趴在這荒郊野外勒?
我爬起來摸了摸身上發現沒傷,回頭一看,一塊嶄新的棺材板子扔在一邊,上面盡是獵槍打的彈孔。
劉大夫的故事。
我退休前在省婦幼保健院工作,八幾年婦產科出了一場醫療事故。一個產婦難產大出血,當時醫療條件技術不是特別先進,最后母子雙雙殞命。然后當時的院長和主治醫師因為這件事承受了很大的壓力,老院長提前內退,主治醫師也被調理了工作崗位,進入后勤部門工作。據說參與那臺手術的醫生護士每晚都會做噩夢。后來那間手術室,有人看到晚上有人影在里面來回走動。還有人在太平間外面看到一個女子坐在那棵老槐樹上抱著孩子梳頭。
又過了兩年,當時的主治醫師被調回到科室。在某個晚上值班凌晨去查房的時候,路過手術室,看到了那對在他手上丟掉性命的母子在手術室門口哭泣。嚇得他轉身就跑,后來大病一場好了以后死活也不給醫院上班了,費了好大勁調到了衛生局工作。再后來醫院整體改建拆掉了那棟樓。 最近這個傳聞又開始瘋一樣的傳開了。
:哎,你們聽說過沒有那個傳聞。
:上班時別說這事,怪嚇人的!
:這有什么,那樓不都拆掉重建了。
打聽這事的是新分來的護士小露,現在正在實習階段,小姑娘對一切都好奇的很,特別是醫院的這些傳聞。
只見她嘿嘿一笑,對同班的幾個護士說道:
晚上咱幾個值班,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要不我們玩通靈游戲,把那一對母子給召喚出來。
:胡來!這是醫院!
正好查房回來的我路過護士站聽見他們說這個就嚷嚷了一聲。幾個人不說話了,小露沖我吐了吐舌頭,表示不滿。
天漸漸黑了下來,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今晚我值夜班,其實晚上基本上沒什么事,都有護士看著,病房值班醫生主要起個預防突發情況的作用。我站在窗口邊,點了根煙,看著陰沉沉的夜空, 夜色下,醫院的梧桐樹失去了立體感似得,薄薄的樹葉如同剪紙,隨著風輕動。我突然發現在梧桐樹下好像有一個人,還是個女人,朝著我的方向直直的凝視著。這個感覺讓我渾身不自在,等我低頭再往下看的時候,樹下什么都沒有,只有刷刷一陣風聲掃過。當時我臉上并沒什么表情,實際上心里早就毛了。我在醫院工作了多年,怪事我不是沒有經歷過。就比如說醫院里傳說的故事------新衣裳。
說是正住院的一個老太太做了一個夢,夢見兩個瘦的皮包骨的人,尖嘴猴腮的抬著一口黑皮箱子,見人就問,要不要新衣裳?老太太看問到她跟前這兩人長得賊眉鼠臉的,感覺不是什么好人,就搖頭說不要,然后就躺下繼續睡。她躺下后,聽到那兩人又把箱子抬到她旁邊一個病床,問另一個老太太要不要新衣裳?老太太聽到新衣裳就說要。結果等到第二天早上她醒來,發現旁邊病床已經沒人了,問了護士才知道昨天后半夜,旁邊病床的老太太已經死了。這老太太就把晚上做夢的事說給了醫院的護士和醫生。 這是醫院里最廣為流傳的故事,除此外,還有許多奇怪的傳聞,都已經不是啥稀罕事了。據說運勢低生病時或快要死的人,能看到那些不干凈的東西。 一想到這些事,我心里就特別發毛。
?我調整了下心態,出了辦公室就到了護士站,幾個值班護士也忙完了,沒事正聊天,小露又提議說玩通靈游戲,不過其他幾個護士膽子很小,沒人陪她一起瘋。看沒人響應自己就借故說去上廁所,離開了崗位。
:哼,你們不跟我玩,那我就自己玩。
小露拿了個紅外線溫度儀器,能探測到周圍的溫度,據說當某一個地方,溫度急劇下降,說明那個地方是有靈異存在的。小露踩著小碎步,來到了停尸房外,不斷來回走走停停,不過溫度儀器上始終保持著16、17度,溫度都在正常范圍。她查過當年死去那對母子的事,他們是死在手術臺上的,現在醫院重建后,應該在一樓的雜貨間位置,里面堆滿了破壞的醫療工具。 她來到了雜貨間,打開了燈泡,昏黃的光線把整個屋子照亮,屋子里擺放著許多箱子,“茲茲~” 電燈連續閃了幾下,那一刻,紅外線儀器上的數字跳動的很快,竟然從16度跳到了零下十度。當時小露感覺到身體發冷,全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她看到這個數字,嚇得趕緊退出了房間。回來后,似乎嚇得不輕,臉色慘白慘白的,也不鬧騰了,自己安靜的坐在位置上發呆。后半夜我查房時,還專門看了看這小姑娘,就怕她鬧騰。不然大晚上的整出什么事,也挺嚇人的。約莫早上五點多的時候,有個病人發病了,需要輸液,我喊上小露去藥房取藥。我們從藥房里拿完東西后,就進了電梯,準備關門時進來一個小孩,八九歲模樣,這大清早的,怎么會有小孩,應該是病人的家屬,就沒有多想,按了我們樓層,電梯就動了,小男孩邊按樓層邊扭頭看小薛說道,
:姐姐,你怎么背著兩個人,不累嗎?
小露當場嚇得崩潰,我也嚇得臉都白了,我沒敢扭頭看小薛,但是通過電梯不銹鋼門反光,可以隱約可見小薛身上確實有一大一小兩個模糊的人影在背后!
:哪里有人!?小朋友你別亂說話!
叮一聲,電梯到了我們樓層開了門,我大聲喊護士站幾個護士過來幫忙,幾個人以為出了啥事,小跑著過來幫忙扶著嚇的哆嗦的小露回了護士站。我轉身想問那小男孩是哪個病人的家屬,卻發現小男孩不知啥時候已經走了。我沒敢告訴值班幾個護士這件事,他們幾個圍著小露問東問西的,這姑娘只是哭啥也不說。這次之后,小露生了一場大病,歇了幾個月病假,上班后第一件事就拉著我去了庫房的門口,給當初那對死去的母子燒了紙錢,跟著沒幾天就調走了。
:反正這醫院是挺邪門的,哥幾個都知道,俺不是本地人,這退了休兒子孝順非得讓來這邊住,哪知倒認識了你們幾個釣友,哈哈哈,志同道合啊,本來我給兒子說了好幾次了準備回老家,不是老哥幾個在,俺早回去了。這劉大夫講到了醫院,俺也講講俺們老家醫院的一件邪乎事吧。老王說道。
在俺老家的附近有個醫院,按照規模只能是二級醫院,但自從開始有整形的時候它的名氣就不亞于其他的大醫院了。
說是九幾年,有位三十多歲的某企業女經理,到那所醫院的整形美容科進行隆胸咨詢,因為那所醫院那個時候廣告打的非常好,又被一頓忽悠,就交錢約了手術。
沒有想到的是,一個本來是十分簡單的手術因為不知道是填充物不合格還是病人的體制特殊,竟然在手術進行了還不到一半的時候那位女經理就已經心臟驟停死了。
那女經理本來有一個十分幸福的家,兒子還在上小學,老公做生意的,夫妻恩愛。女經理是因為追求更加美麗的身材才來做手術的,結果沒想到因此賠上了性命。而醫院方面極力的否認是自己的過失,死者丈夫就說醫院是只想掙錢不管病人的體質如何都一味的鼓勵人做手術,也不進行體檢。然後死者的年邁父母、幼子親屬在醫院門口開始燒紙痛哭,最後打官司要求進行索賠。
就在打官司的過程之中發生了許多的奇奇怪怪的事,最后直接影響了這件事情的結果。
話說在那女經理頭七的那天晚上,住院部的一個值班的護士就聽見了不停的腳步聲和哭泣。
剛開始還以為是有病人不舒服,但是察看後才知道并不是。
在醫院里死個人是很經常的,所以那些護士們的膽量也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就順著哭聲去找結果,結果發現原本已經關燈鎖門的整形科,卻燈光不停的明暗閃爍,其中夾雜者女人的慘厲哭泣和嘆息聲。女護士竟然膽大不要命,開口問道:"是誰啊?"然後燈就突然的滅了,護士撞著膽就推開門結果看見一個滿身血污的女人正站在屋子里,嚇得護士當時就暈倒了。
而家屬正在醫院門口燒紙呢,說什麼女經理死的不明不白的要為她招魂,那被嚇暈的女護士就沖出來抱著女經理母親和兒子痛哭,并且自稱是死者,眾人也是一驚,女經理母親仔細問了護士很多事而且很多個人的問題都能說的出來,這才相信是自己女兒上了護士的身。女經理的老母親抱著護士放聲大哭說自己的女兒死的好冤枉啊!
當時的情況當真是詭異無比!
然後大家都猜是因為至親在醫院門口招魂才令冤魂附身,來見親人的護士抱著兒子說舍是不得然后是哭得死去活來,還說要找主刀醫生償命。,醫院里的人使用各種的手段都無法讓那護士清醒過來,就病急亂投醫去找了個當時在我們那地方算卦很靈驗的一個瞎子求救,瞎子過來后先是一通好言相勸,冷不丁突然就甩出一根綁著銅錢的紅繩將那護士纏了,就讓人給她灌下了一碗香灰水,接著用竹筷狠命夾那護士手指人就清醒了過來,但是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就記得在整形科屋里見到了一身血污女人。
瞎子就說了,女經理放不下兒子和雙親還有丈夫,又覺得自己是枉死的,所以可能不會就這樣走,但是這樣一來也會耽擱她的輪回後世的,而且也對那個做手術的大夫不利,醫院方面一聽就急了,苦苦央求想個解決的方法,瞎子就說讓主刀醫生找個替死,就可化解了。
醫院本來并不信這些什麼輪回啊靈魂啊替身啊什麼的。但是事實勝于雄辯,他們也就乖乖的聽人家的了。
然後讓人買了扎紙人紙錢元寶蠟燭,問了主刀大夫的生辰八字,就讓人逮了只大公雞,將一道寫了大夫生辰姓名的符箓貼在雞身上當作替身,讓女經理的兒子手持菜刀一刀斬斷雞頭,然后跪在地上對著死雞磕了三個頭,說媽媽我給你報仇了你走吧,媽媽我們會好的,媽媽你走吧,媽媽你走吧,媽媽你走吧。 後來又在醫院里面作了法事,那幾天離了好遠都可以聞到醫院濃濃的香火味道,醫院也不敢在打官司了,賠給家屬一筆錢,具體數額不清楚,又專門派人去西安有名的八仙庵請了大師來,按大師指點在醫院的門口起了個高臺,在高臺的中央正對著醫院門口,砌了一個八卦的圖案,醫院的樓梯中間,都有一個個類似於符紙的文字圖案。
后來聽說那被上身的護士,大病一場后身體和精神都不是太好了,原先白白胖胖的,后來日益憔悴,變的又瘦又蠟黃的,那醫院好幾個醫生都辭職了,據說是當時西安來的大師說這醫院方位非常不好,里面不止一個怨靈。
:俺那醫院還出過一起殺人案,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劉大夫講到。
:別賣關子,快講講!
:那是兩千年冬天,我們醫院一個護士殺了一個醫生,后來被判定為精神病。
“噼噗,噼噗……”,正在值班的護士小小睜開了睡意惺忪的眼睛,打了一個重重的呵欠,抬頭看了一下掛在墻上的鐘表。凌晨三點鐘了,居然睡了半個小時,這是什么聲音,真討厭,大晚上的是哪一個病人弄出的聲音。她以為是某個病人發出的聲響,于是站了起來走出了護士站,想要去尋找聲音的源頭。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聲音忽然戛然而止。
:咦!沒聲音了,看來是有人搗亂呢!小小小聲嘀咕著,又走回了坐位邊,剛要坐下去的時候,“噼噗……噼噗……”聲音再度響起。:誰啊!大晚上的還讓人休息嘛,怎么這么討厭呢!說著快步走出了護士站,想要看看這究竟是哪個病人弄出的聲音。“噼噗……噼噗……”小小循著聲音快步的走了過去。
當她快到走廊的盡頭的時候,小小停了下來,心中莫名的有些緊張。因為這條走廊前方的拐角處,是醫院的太平間,而那個聲音又是從那里面傳出來的,會不會是…… 就在此時,好像是驗證她的想法似的,走廊里的燈光突然忽明忽暗,閃閃爍爍的,好像隨時就會滅掉一般。此時的小小突然又想起了恐怖電影里經常出現類似這樣的橋段,不禁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可好奇心又促使她想要過去一探究竟。于是她放緩了腳步,慢慢的朝著聲音的源頭走去。“噼噗……噼噗……”聲音越來越近,小小的心臟不禁也跟著跳動起來,“撲通……撲通……”,此時的她既感到恐懼又感到刺激,就在她走過拐角的時候,發現太平間的門虛掩著,難道是有人在里面?!這個時候會是誰在里面,是看守太平間的老劉頭嘛?她緩步走了過去,就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小小只覺的一股寒氣撲面而來,不禁打了個冷戰。但那個聲音,現在卻很是清晰,毫無疑問,聲音就是出自那里面。好在燈光并沒有熄滅,小小壓低了身子,借著閃爍的燈光循著門縫看了過去,不禁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竟然看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躺在床上,血從尸體里流出,然后又流淌在地上。殘碎的器官撒落一地,而更讓人無法直視的是,那些器官看上去仿佛被什么東西啃食過一樣。令人感到驚異的是,那些器官上面都泛著綠光,那些噼噗噼噗的聲響就是從那綠光里發出的。心驚膽顫的小小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這簡直超出了她的認知。然而就在她轉過身去的時候,她居然看到了一雙腳,而那雙腳邊有一些血不時的滴落而下, 當她看到那整個人的時候,頓時癱軟在了地上,她竟然發現那人手里拿著半塊被啃食過的心臟,而他的嘴里正在咀嚼著部分碎肉,鮮血正從他的嘴邊滴落而下。嘴里咀嚼碎肉發出那種噼噗噼噗的聲響,而從他漏出的牙齒里隱隱可以看出些許綠光,就連那雙眼睛也冒著幽幽的綠光。
小小根本無暇顧及那些,一門的心思就是想跑,可她不敢站起來,因為她不敢去面對那人。她弓著身子,雙手撐地想要從那人的身邊爬過去,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人卻猛地俯下身子,那雙綠幽幽的眼瞪視著小小。小小不禁心下一顫,不由得停了下來,大氣不敢喘一下。近距離的接觸,使得小小更加清晰的看到了那人的面貌。這個人她并不熟悉,但是她卻看到了眼前的人除了眼冒綠光外,其它的五官與正常人一樣,只是臉色慘白如紙,就像是僵尸一樣。與此同時,只覺的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不自覺的渾身打起了冷顫,整個臉頰已經全是冷汗。她實在不敢與這雙綠油油的眼睛對視,干脆閉上了眼,更是不敢動,她生怕動一下會和剛剛那太平間的尸體落得一樣的下場。就在小小以為自己今天必死無疑的時候,突然覺得那股陰冷的氣息沒了。她壯著膽子睜開了眼,發現那人已經消失不見了,只剩眼前空蕩蕩的走廊。 她回頭望了一眼太平間的門,卻發現那門竟然動了一下,發出“吱呀”的聲響,“啊!”小小驚叫了一聲,踉踉蹌蹌的爬了起來,慌不擇路的跑了回去。到了護士站嚇的心怦怦狂跳,這該怎么辦才好?!突然想起今天是主治醫生王大夫值班,于是她趕忙向著辦公室跑去。“嘭嘭嘭……嘭嘭嘭……”她猛烈的敲著門并緊張的喊道:“王大夫,快開門啊!王大夫……快開門。”
:嗯,小小,你怎么過來了?王大夫看著臉色慘白的小小疑惑的說道。
:我……我能進去說嘛?!
小小的聲音有些顫抖。接過了王醫生給他的一杯熱水,喝了一口,深呼了一口氣,這才顫顫巍巍的說道:王……王醫生,剛剛……你有沒有聽到什么動靜啊?
:什么?
:就在剛剛,太平間那里發出了噼噗噼噗的聲響,我就壯著膽子過去查看,你猜我看到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王醫生更加疑惑了。
:我……我居然在那里看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器官,那些器官仿佛被人啃食過的一樣,居然還冒著綠光,聲音就是出自于那上面,就在我往回跑的時候,我居然碰見了一個人不像人不像鬼的東西,那個東西的雙眼也冒著綠光,我差點以為我會死在那。
聽完小小的訴說,王醫生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凝重。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慢慢的說道
:你來到這家醫院時間并不久,可能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每當自深夜的時候,醫院里有些患者,是喜歡啃食死人尸體的。
:什么?真的會有人有這種怪癖?小小心下驚駭的說道。
:那我剛剛碰到的,是某個病人?
:我想是的!”王醫生很嚴肅的點了點頭。
:那……那些綠光又是怎么回事呀?尤其那冒綠光的雙眼。
:是不是這樣呀!
驚魂未定的小小驚駭的看到王醫生的雙眼冒著綠光?張開猙獰的大嘴,而王醫生的牙齒上也泛著些許的綠光,而王醫生正在向著她撲了過來。
:啊!小小發出一聲慘叫,但她并沒有感到疼痛。
:哈哈哈哈哈哈,嚇著你了吧,哈哈哈。
王醫生呵呵的笑著說:你剛剛演得也太真了,你這是又看到了哪個恐怖片的橋段,看到這綠光了嘛,這都是激光燈營造的效果,怎么樣,我機智吧!……
王醫生正整得意的說著,卻發現小小此時的眼神已經變了,那種眼神跟正常人不一樣。
:啊!你要干什么? 他眼睜睜的看著小小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鋒利的手術刀,面目猙獰的向著他撲了過來……
王醫生死了,是被小小殺死的。之后小小因為精神病被關進了精神病醫院。而她的病,說來也有些荒唐,據說是因為她自己愛看恐怖片,因為看得太過投入,經常把自己幻想成劇中的主角,久而久之,她自己都不知道得了精神妄想癥。那天晚上,完全是因為她自己看過一部恐怖片之后,因為自己的一場夢,她完全混淆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處于夢中還是現實中。后來又經過王醫生的那一驚嚇,她精神徹底崩潰了,就犯下了永遠無法彌補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