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這條小路,是舒月每天都要經(jīng)過的一條路,兩旁的楓樹最近總在慢慢地吸取著傍晚紅霞的顏色,終于也在不經(jīng)意間變成的這樣的色彩,之所以是不經(jīng)意間,是因為舒月從前沒有注意過它們,畢竟路燈下的色彩不會讓人太大的關注。其實也不應該這么說,夜晚這里有一種城市的繁華和時尚,這時候,美麗的像是青春。
大學時候自己可是一個文藝而且美麗的女生,不用像現(xiàn)在一樣畫著濃濃的妝,不用這樣迎笑,能去喜歡一個人到瘋狂。舒月突然覺得走在種滿楓樹的路上突然回到了大學,大學里的路旁多是種著這樣的樹。她覺得自己是成功的,憑著自己的能力,能走到今天就是成功的,即使她現(xiàn)在有時還是對大學的一些事情念念不忘。
當身穿一件白色長裙獨自在臺上伴舞的時候,她知道她一定能把臺下的人們給震驚折服,伴著一曲《秋日私語》的音符慢慢從鋼琴上飄出,全場就再也沒有了一點的聲音。不用猜想,臺下的觀眾都會被包含在這個羅曼蒂克的氛圍中。就連舒月,也不可避免的沉浸在其中。四年后的日子里,她回憶里的大學美好的日子,都與此有關。
這次演奏會被譽為是音樂學院近年來最成功的一次,而《秋日私語》的演奏,更是他們真正難以忘記的。其影響力之大,最直接的就是當晚很多人受到音樂的催發(fā)都去表白,這種的浪漫,在音樂學院也算是很少見的。據(jù)說,舒月是當天晚上收到表白最多的人,而她對此的回應是小心翼翼的將那身裙子收存起來。
再也沒有見過她在任何場合穿過那身白色的裙子。就是是也沒有見過顧寧再穿過那身白色的禮服,這個一曲《秋日私語》渲染的全場的演奏者。當天演奏會結束時,兩人結伴同行,他們都認為這是自從確定節(jié)目以來最成功的一次,夜已經(jīng)很深了,只有一串路燈向更深處延長,其實,路燈影子里的楓樹葉,也火一般的紅了。
不得不說,那個男子是她見過的最為優(yōu)秀的一個,哪怕是到如今。那次之后他們合作過不少的節(jié)目,一個彈奏,一個伴舞,慢慢的,再沒有人對舒月表白,因為一封封情書都石沉大海,他們變得更切合實際。他們甚至覺得,顧寧應該跟舒月表白,可是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對彼此表白心意,確實誰也不知道了,多年后,這還是他們回憶大學時光的一個話題。
他們唯一知道的,是舒月生日的時候,顧寧為她彈奏了一曲《菊次郎的夏天》,可是他們并不能更多的聯(lián)想到什么,顯然這首曲子溫情勝過浪漫,可這也足夠讓他們津津樂道的了,舒月并沒有隨著曲子去舞動,她只是坐在那里,靜靜地聽著,作為一個極其忠實的觀眾那樣聽著,仿佛與原奏有些不一樣的曲子。
那是她在大學的第三個生日,第三個有顧寧陪伴的生日,兩人這種若有若無,朦朧微妙的關系,使他們自己不能說是愛情,可又難以更為圓滿的來形容這種感覺,又像是某種契約,可這實在沒有什么追究的必要,至少沿著學校里的道路一點一點往下走的總是兩人,充斥著整個四年的回憶。
她明白自己絕不是因為路邊長著這幾棵看慣了的楓樹才想起他,大學同行的時候側臉是先能看見他躊躇滿志的樣子,才能看見楓樹,所有的只配做個陪襯。而她今天的心卻是有些躁動,這些情緒的沖擊使她急于回家,找些東西,這一路上,越是回憶,他越是不能平靜下來,
當她看見那只小巧的樟木箱子時,終于心才平靜了一些,這個箱子她打開了很多次,也合上了許多次,那身白色的裙子安靜的躺在里邊,給人一種極其靜謐的心神感受。她用手摸了摸,當年兩人合作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那晚兩人并排走在路上的時候,舒月輕輕的捻著自己的裙子,羞澀而又美麗。
那張演奏會的門票該是顧寧送來的吧,該說自己是期待了很久還是逃避了很久?一切突然的來臨讓她在路上就有些胡思亂想,有些不知所措。她終于還是展開了這件白裙,在身上比量了一下,幸好白色還沒有泛黃,幸好自己的身材還能夠穿上,她甚至決定洗掉臉上的妝,帶著一種淡淡的感覺去見他。
大學的第四個生日畢竟是帶著些傷感,那時候舒月已經(jīng)奔波于工作實習,顧寧也在準備著為期兩年出國學習的手續(xù),這種快樂并不能持續(xù)多長時間,生日聚會還是在大的鋼琴練習室里,她還是習慣于在這個日子里,靜靜的做一個聽眾,聽著鋼琴里傳出來的《風居住的街道》,她哭了。
演出劇場很高檔,她的座位在第一排,看的出是他特意留出來來的,舒月這一身白裙并不顯眼,或者說,有些過時了。顧寧很優(yōu)雅的走上臺,坐在鋼琴邊,然后讓旋律覆蓋全場,這首曲子讓舒月覺得很熟悉,像剛才顧寧瞥來的那個眼神一樣讓她熟悉,她也很想去跳舞,就伴著這個曲子。
那天晚上的月色其實很漂亮,漂亮到路燈的存在都讓人覺得多余,都讓讓羅曼蒂克的味道消減了許多,漂亮到那火一般熱情的楓葉只能隱藏在路燈后的影子里,當顧寧用一種極其細微而又磁性的聲音說出喜歡她的時候,她的手便不自覺的捻著裙子,慌亂而不知道如何回答,這使得兩人開始時再穿上這身禮服的約定就變得有些微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