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也許,我們和一些人真的是命中注定。
怎么說我也跌跌撞撞地在這個小村里生活了十幾年,可再回家對這里還是有些期待與忐忑。村口的那棵大樟樹,很老了,可依然綠得那樣驕傲,給過往的人們撐起了一片陰涼。小時(shí)候的我就經(jīng)常在它底下逗著蛐蛐,抓著蜻蜓,亦或是跟著幾個小伙伴爬樹抓蟲……那時(shí)候的我們調(diào)皮搗蛋,驕傲地當(dāng)著自己的國王。
樹下的石桌上停留著些許落葉,上面還附著幾顆小小的亮珠。冰爺爺像往常一樣坐在門口的矮凳上,沖我笑瞇瞇地打著招呼:“讀書回來啦?玩幾天啊?什么時(shí)候回去呢?”
我一一地回答他,這些問題并沒有那么突如其來,不如說我早已在心里準(zhǔn)備好了答案。以前回家,冰爺爺也總是會坐在門口,或者恰好在村口,一下車便遠(yuǎn)遠(yuǎn)地沖我打招呼招手示意了。在很小的時(shí)候,我們就很熟了,順帶著說一句,冰爺爺不是我爺爺,他是我爺爺?shù)暮门笥选?/p>
緩緩挪動著步子,邊走邊打量著久違的小村子,有很多,他們依然在,也有很多,他們早已不在。
從田間回來的路上,突然被一個老爺爺叫住。他瘦瘦高高的,穿得很體面,拄著拐杖,走得很慢,幾乎是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著走的。他戴著一頂褪了色的草帽,我無法看清楚他的臉。他慢慢挪著腳步,我也就不好意思走到他面前去,便緊緊跟在他后面。在這漫長的過程里,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我頂著烈日,面紅耳赤又絞盡腦汁地想著這個老爺爺?shù)恼鎸?shí)身份。直到分岔口,才終于停止了這位老爺爺?shù)目絾枴_€沒松口氣,老爺爺就從后頭又冒出來一句話,還略帶著責(zé)備埋怨的語氣:“姑娘啊,大熱天的,也不知道戴個草帽,會曬死的!”我摸了摸發(fā)燙的頭頂,大聲回應(yīng)著這個素不相識的老爺爺,心里很開心。
到最后,老爺爺還是硬叮囑了好多句要記得戴草帽之類的話,總是讓我想入非非,猜著這位老爺爺是不是以前認(rèn)識我爺爺。
真好,盡管我是個已經(jīng)長大,但對于他們,我仍然是那個還沒長大的小孩,依然被他們寵著。
季節(jié)一到,田里的稻谷像商量好了一樣“唰”的一下全黃了,在田間地頭,在門口的大道上或柏油路上,都刷上了一層金黃。這一條條的金黃大道,連接著一戶戶的人家,遙遙的通向遠(yuǎn)方……
“栓子,你家曬的谷子,該收收啦,要下雨了!”
“全大爺,您家的谷子長得真好,金燦燦的,能賣不少錢吧!”
“哎呀呀,今年的稻子可真是大減產(chǎn)咯!去年我家總共有……”
每年這個時(shí)候,村里總是特別熱鬧,總喜歡看著別人家的稻子,時(shí)不時(shí)插上兩句嘴。一有啥狀況,忙騎著車通知各位線上的人們,如火如荼,好不熱鬧。
緣來緣往,不可強(qiáng)求。沒有后悔與遺憾,還有淡淡的驕傲與小幸福。我與你們,還有未說完的故事,請你們一定在時(shí)光里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