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1日。
夢見大片的非洲菊,云霞一樣燃燒著,澎湃,熱烈,惹了滿眼驚艷。
女友Y也是極愛這菊的,上學期間,常買幾枝插了瓶,置于書案一角,捧了書低眉看著,或是鋪了紙毛筆描畫幾個字,古色旖旎,古意潑墨。
這樣的插花,Y也送了我。只不過是玻璃杯,杯身透明,杯中一枝非洲菊,莖綠瓣白蕊黃,玉立亭亭,有簡凈的美感。
至今還保留著Y的兩個物件,絹花插瓶,一本宋詞。一個在桌間,一個在床頭。
想來女子間也有愛情呀,不近不遠,不濃不淡,不虧不滿,不深不淺。
清凌凌,爽朗朗,無關風雪,無關花月。
4月1日。
日光傾了城,仔細梳洗,去附近的園子,獨步尋花。
路上,短訊R,尋花問柳可去?
這么說著時,嘴角便有邪邪的笑意上揚。
見了白的梨,粉的櫻,紫的玉蘭,黃的連翹。
見了翠微的四季竹,郁夏的紅葉李,嶙嶙的殘冬枝,紋雕的青石橋。
見了四月碧云天,細細柳風剪,春染桃花,桃花連江蘸水開。
多么生靈靈活潑潑的人間!
越發覺得,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是怎樣的一番山長水遠情深義重。
4月2日。
連續三天,忙成汪星人的節奏。
這幾日是頹的灰色調,頹得忘了時間忘了自己,卻總能在工作時,撐起十二萬分精神。
是的,生活從來不缺一日三餐朝九晚五的茍且,需要懷揣緊握的是詩和遠方。
也會泡了花茶,或咖啡,漸而戀上舌尖上輾轉的幾分苦澀幾分甜。插了白色耳機,聽雷子走在成都的玉林路口,聽章曉雯唱我的名字叫難忘,聽鹿先森說所有的酒都不如你,聽汪峰看那躺在公路盡頭的月亮,也聽周董方文山詞曲的珠聯璧合,陳鴻宇唐映楓合作的天衣無縫。
這樣的時候,總會記起二月的某日,輕酒微醺,一夜沉沉睡去,醒來惟一句,笑語盈盈暗香去,繞于唇齒之間,涼涼地生了香,久久回味,回味不去。
歲月長,衣衫薄,親愛的你,要悅耳悅目悅容悅胃悅心悅己。
4月4日。
單曲循環vae的《清明雨上》。
多少年了,任你不覺淚已拆兩行,東瓶西鏡恨不能遺忘。
所有的離合悲歡,最后都不過,付于了說書人。
4月5日。
給窗邊的花木松土澆水,低頭看見窗外的春一夜之間爬上了三樓的法桐樹梢,還瘦削的枝,吐出了鵝掌大的嫩葉,心里就鋪了綠野六七里,綠茵茵,美滋滋。
開始裝點自己,V領白衫,及踝黑裙,正紅唇膏,頸間有鎖骨鏈,哼了歌兒出門,迎了這春風十里。
彼時,杏花煙雨江南,我在江北說,愛你之后,更愛這個風塵仆仆的世界。
4月6日。
R一身軍裝低頭削蘋果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此刻,他在敲鍵盤,我在咬蘋果,敲鍵盤。
相看兩不厭。
各自清歡。
--九月 ?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