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中的少年，
你一定獨自走了很遠的路；
不然拿什么去掩飾，
你難以名狀的孤獨。
在柴達木盆地東北邊緣，北接祁連山脈，南望昆侖山脈，海拔2900米。一條高原山地公路貫穿東西，與河西走廊平行。
這就是西寧往德令哈的公路。
這里是戈壁灘的緩沖帶，路是筆直的，幾乎沒有盡頭。她的東段還有些高山草甸一路隨行，似乎是青海湖撒過來的恩澤。
我送你到德令哈吧。它這么說。
天空毫不吝惜它的藍色，任憑云朵們在它的身邊流動；那伸手仿佛就能采摘到的白云，成為很多人回憶里經常出現的景象。
可突如其來的大風，會瞬間將她們沖散。
戈壁是荒涼的，卻有著波瀾壯闊的美麗。車輪滾滾，伴隨著砂石被卷起的聲音，循環往復。低矮的灌木和風化行成的溝壑，它們的存在安然若素，不厭其煩。
初見戈壁，會帶給人一種強烈的興奮感。她有海的線條，山的脊梁。凄凜的風中，地表的痕跡如同老婦褶皺的面龐；她天涯望盡，江川斷流。
但數小時不變的天空、白云、道路、山脈會讓人變得疲倦，倚靠車門望著車窗外的時候，眼神也會變得空洞而不知所措。
在這里，一切仿似鏡面一般凝固，
唯一流動的，只有時間。
在土坡上的跳躍。
德令哈外星人遺址，位于托素湖南岸。在黃灰色山崖被發現的鐵質管道，誕生于3萬年前。這些管道內的神秘物質，至今無法查出它們究竟是什么。
還有突然出現在沙漠中的沙漠怪圈，因為當時要趕路，所以沒有到那里。不知道30年前，詩人海子是不是在這里度過了難忘的夜晚？
但人和自然的博弈仍在繼續，部分土地的沙化和鹽堿現象還在加劇（上圖2）。土方車的車轍、兔鼠和旱獺的洞穴（上圖3）、小型食草食肉動物的爪印（上圖4）共存在這片廣闊荒涼，卻又遍地寶藏的土地上，縱橫交錯，互不侵犯。
圖中的支路（約10KM）通往可魯克湖和托素湖。
它們一大一小，一淡一咸，美麗而恬靜。
可魯克湖是蒙古語，意思是“多草的芨芨灘”，也有人說是“水草茂美的地方”。
湖邊的蚊蟲密集，我們必須全副武裝而且不停地驅趕。但它們還是如同墨脫的螞蟥一樣，讓人防不勝防。
如此荒野中的景色，只有極少部分自駕游客會到達這里。但還是被高墻圍了起來，收取價格不菲的門票。
晚上九點鐘左右，太陽完全落山。
從茶卡帶來的羊肉還存有不少，晚餐過后已經十點，溫度的驟降讓蚊蟲基本全部散去，我們打起手電就此扎營。以天為蓋，以地為廬。
戈壁灘的夜晚是風的狂歡。時而悲音不絕如同野獸的嗚咽，又時而飛沙走石恰似萬馬奔騰，亦或者風平浪靜留下死亡般的空寂。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大衛帶我們找到了野生的沙棘。在戈壁中，這是一種大量存在，并能補充水分的漿果。
沙棘的壽命可以達到百年，由于食草動物的采食和排泄，在它的旁邊又會有新株來延續生命。在無人干預的情況下，這片植被可能可以展現千年前的模樣。
德令哈，日出前請將我遺忘，
我也終究要離去；
感謝你帶給我們對戈壁的靈感，
活著，去做一朵流行的云，
倒下，成為一座奇跡的山。
END
圖/郭小貓 文/吳迪
愿你我每天早晨醒來時，一切不再是循規蹈矩，而是精彩紛呈。
一對新婚小夫妻（老吳和小貓），五萬公里。摸摸那顆少年心，它依然澎湃，那么我們就決定上路。我們選擇了今年春天的時候從廈門出發，為期至少一年時間環游中國。
